第9章 ?第七十九章 音书（09）

二人下楼看见掌柜还背着手在二楼转悠，砸坏的桌椅已经全部收拾干净，如今看着略显空荡。

        “您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莫音书问，传言说芳华楼的掌柜在成为芳华楼的掌柜前，乃是游走江湖的百晓生，晓七尾要寻人，此刻顺带着问问也无妨。

        掌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晓七尾和莫音书放下手中的酒菜在桌上恭敬站在一旁，“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要是寻人问事的话说不定我知道些！”

        “这里可有一处叫杏花村的地方？”晓七尾迫不及待，她连百岁以上的老人都问了，有黄花村和梅花村，可就是独没她要找的杏花村。

        掌柜闭眼想了会儿沉声道：“倒是有这么个村子，就是现在城外的义庄，现在那里阴气重，极少人去，可很久之前也是一个富余的村庄，村里也有百来户人家吧！”这倒是出乎晓七尾的意料，难怪没人知道，原已做了死人场，让人忌讳的所在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淡忘。

        掌柜站起来，“那里有一座女子石像，人们都说是在等待征战在外的丈夫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先去休息了！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哟！”

        穆戈白一身麻布衣裳跪在灵堂，火光映在他脸上微微去了苍白之色。“小公子，去休息休息吧！”福伯两手拢在身前眼睛红肿，他也两天两夜未曾合眼。

        丞相佝偻身子踱进来，不过两日，他已是两鬓斑白，福伯见了丞相自拱手退下。他踱到棺材旁自拿了蒲团在穆戈白身边坐下，两日前他也是和他夫人这般跪着，上次是在祠堂，今番却是在这灵堂跪她了，想到此不禁悲从中来，可在儿子面前他不敢哭，甚至不敢表现出悲痛的样子。

        “你娘去了好地方！”他道，“我知道这天总会来的，你娘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就是怕你会先离开我们，终究是害怕了，所以才这样迫不及待走了！”

        他知道穆戈白不是普通人。从他遇见他并抱他回到房间的那天就知道。那时也是这般雨纷纷的时节，准确说来是在清明两日后，他吃完饭在院中踱步，从东边到了西边，自西边折回时却在迎春树下发现一团白布裹着的东西，走过去却见着了一个胖嘟嘟的孩子。

        孩子见着他时不哭不闹，可抱回后不吃不喝一直哭闹，还是穆夫人细心，当即发现孩子右手腕两个针眼大小的孔，当时不敢惊动别人，只能一面让福伯弄些药一面去各处遍访名医。七日后在孩子奄奄一息之际，一黄衫女子扣响门扉，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治好孩子。

        他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让黄衫女子治好了，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无病无灾，孩子的学习能力也出奇的惊人，什么东西看一遍就会。但是手腕的针孔并没有结痂，反而随着孩子的成长也在一同生长。而且孩子有时在无意间还会瞬间移动，他始终认为这样善良的孩子绝不可能是妖物，那必定是神仙了。

        “爹——”穆戈白眼睛红肿，眼里全是血丝，他从来没想过关于生死的问题，也没想过自己会给丞相府带来灾难，看这杀人手法，不是那妖物是谁？这么多年那妖物说不定就在某处看着自己，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没对自己下手呢？没错，以前的自己是人，它嗅不出自己的味道。但那晚芳华楼白鹤本身入了自己身体，它当即便觉察到了。

        “我都知道，孩子，不是你的错，好好活下去吧！我们都很感谢上苍把你送来我们身边，是我们前几世修来的福分！”

        睡眼迷蒙之际，窗外闪过的黑影让穆戈白一个激灵驱散了睡意。莫音书出现在视野，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看也没看来人。莫音书在他身边的蒲团坐下，又往里面添了些烧纸，火光把两个人的脸颊映得通红。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我没叫你们！”穆戈白哑着嗓子说。

        “知道，晓七尾要过会儿才能来，她去了城外的义庄！”

        “找到要找的人了？”

        “嗯，找是找到了！”他又换了轻松的语气，“你说是被埋在土里好还是化作石头好？”

        穆戈白想也没想便答：“当然是埋在土里好！起码不用日晒雨淋了！”因莫音书一直在跟他抱怨自己的日晒雨淋便这样回答了。

        “可能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吧！”他想到晓七尾感叹的一句话便随口说了出来，过了半晌又问，“那妖怪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此番前来也是想问问穆戈白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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