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黑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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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讲，硫娜无法正常地解放自己的妖力。她在融合妖魔血肉的过程之中产生了异变，这导致她身体之中的妖力要远远少于普通战士。与此同时，硫娜也基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妖力。所以硫娜从根本上来说就无法使用妖力和剑法结合的招数。无论是所谓的“高速剑”亦或者是“幻影剑”都是妖力特殊属性的作用，打破了物理规则而产生出的技巧。使用的战士或许本人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是她们也会有意识地向自己的后辈强调带有妖力的剑法的重要性。

        硫娜的荆棘剑也好，盘丝剑也好，都是普通的剑法。虽然从招式的精妙程度来说，硫娜或许已经攀上了人类剑术的高峰，担得住“剑圣”这一名号。但是在面对带有妖力的“磐石剑”，硫娜却感觉到无可奈何。随着剑术的提高和对于剑的理解的加深，硫娜不知不觉地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剑术观”。如今，硫娜的剑术观被打破，她的思维也走向了死胡同。硫娜希望可以掌控自己身体之中莫须有的妖气，于是一次次地向着腹部的妖魔血肉发出渴求的信号。妖魔的血肉抽搐着，它在融合的时候被硫娜吃掉了很多，并且还花费了大量的经历修复硫娜的身体。疲软的妖魔血肉现在没有产生大量妖力的能力，但是硫娜精神产生的脉冲暴躁地折磨着妖魔血肉。妖魔血肉努力将自己产生的一点微薄妖气传到硫娜的剑上，但是那只是杯水车薪。

        “这就是你的实力么？”席梦娜失望地将硫娜的剑荡开，“你剑上妖力连刚融合的训练生都不如，真是太可笑了。你这样也好意思自称是战士么？”

        硫娜的脸扭曲着，眉毛和鼻子皱成一团。汗珠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淌下。压榨自己的身体，强行产生妖力是由副作用的。硫娜的后背痉挛着，身体里有一阵阵过电一般的麻痹感。与其相反，她的精神却很亢奋。在自己折磨自己的过程之中，硫娜产生着一种“我正在克服着困难”错觉。这种错觉带给了她极大的精神满足感。虽然她产生出的妖力并没有使她变强，但是硫娜却很高兴地继续挥起剑继续攻击席梦娜。

        席梦娜一眼就看出硫娜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但是她也没有过多在意。每一位战士多多少少又有些不正常。这大多是童年时被妖魔侵害的阴影和过度寂寞的战士生活造成的。例如尤多拉只要看到妖魔的眼眸，心中就会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和杀意。席梦娜也猜想硫娜的过度兴奋或许是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情。

        遗憾的是硫娜就算再兴奋，她也没能战胜席梦娜。席梦娜有意让战斗僵持下去，而硫娜没能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自己是和席梦娜进行着艰苦的对决。只是她腹中的妖魔血肉有些支持不住了。受到硫娜亢奋情绪的影响，妖魔血肉也被迫产生大量妖力。但是妖魔血肉有自己的意志，她不是硫娜她也无法理解硫娜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这场战斗的胜负。于是妖魔血肉不再讲妖力传到硫娜的四肢。

        它将妖力传递到了硫娜的大脑。

        作为妖力使用的高手，妖魔血肉用微少的妖力影响了硫娜的思维，让她误以为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妖力。正常来说，妖力是不会进入战士大脑的。组织上也不知道妖力会对大脑有怎样的影响。硫娜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眼前出现了一系列活动的图像，具有万花筒般的鲜艳色彩，那些在日常生活中被忽略了的物体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地上的石子都似乎有了生命，听到的每个声音都像是投在平静水面上的一片叶子，让眼前这些奇妙的色彩产生一圈圈涟漪。

        硫娜不可抑制地放声大笑，她对这种经历有所印象。在圣城的夜里，硫娜和人类的剑士姬丽交手之后，开始反思自己的剑术之中的漏洞。在那时，她就曾打到过这种境界，并且创造出了符合月刃的剑术。硫娜清晰地记得当时的自己好像是掌控了一切一般。硫娜突然明白过来，如果其他人解放妖力，强化的是他们的身体。硫娜解放妖力，强化的则是她的大脑。

        如果硫娜拥有一些关于毒1品的知识的话，她就会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大概近似于服用了一种名为唛1角酸二乙基酰胺（s）的强烈的半人工致幻剂。s始于德国，它是从麦角真菌中提出的唛角酸与其它物质合成而得。无色、无嗅、无味，就像清澈的纯水的s会让人视觉增强，明暗对比度增强。s能提高听觉、嗅觉和触觉的敏感性，借助这种药物，人们可以感受到音乐，借助光线可以听到声音。注射s产生欣快现象并能使人增强活力，欣快现象的表现体现在安静或喧闹，大哭不止。增强活力是指感到一种近于狂妄自大的自信力量。事实上，很多音乐家和画家都认为s可以带给他们宝贵的灵感。不过科学界的共识是s可以让人暂时性地变成一个疯子，精神分裂者。

        硫娜的大脑在受到妖力入侵的同时，不仅仅让她产生了妄想和幻觉。她对于剑术的把握确实得到了提高。当剑术提升到了“剑圣”这个层次之上，招式的变化已经不再重要。这时候战斗就好像艺术家作画一般，需要灵感。妖力正好带给了硫娜无限的灵感，这让硫娜的剑旁逸斜出。席梦娜带有妖力的剑也还是物理上的剑，硫娜总是从席梦娜无法招架的地方刺过去，这让席梦娜也无法招架。

        从硫娜的剑之中，席梦娜感觉到了疯狂。高明的剑士可以通过剑来交流，席梦娜感觉硫娜好像由一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又好像从十几个人变成了半个人。面对未知事物的怪异感让席梦娜感受到了恐惧。硫娜的诡异超过了席梦娜可以想象的范畴。更重要的是，席梦娜开始觉得越来越吃力。她已经无法掌控战斗的节奏，陷入了真正的苦斗。

        “硫娜！你怎么了？”

        席梦娜的话并没有让金色眼眸的少女动摇。硫娜用平时吃着席梦娜的烤肉一般的甜美表情，挥出了冷酷而毒辣的剑。她的所有感情都被放大了。随着剑刃的挥舞，硫娜感觉自己对于席梦娜的喜爱达到了某个高超。要让席梦娜不会死掉，就要先把她打败。硫娜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席梦娜看着硫娜表情，她觉得现在已经不是校验后辈功课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硫娜的心或许会就此崩坏。为了唤醒硫娜，席梦娜决定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为此，她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动作。

        “停手吧！硫娜！你现在的样子又和妖魔有什么区别！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自己心中的妖魔啊！”席梦娜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几步，将手中的剑驻在地上。然后硫娜满面笑容地逼近了放弃了战斗的席梦娜，一剑将席梦娜斩成两截。鲜血喷溅，席梦娜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硫娜的笑脸。她没想到硫娜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真正的死亡来临之时，席梦娜并没有感受到她之前预想的虚幻的美感。她不明白硫娜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发现她对于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留恋。带着惊愕的表情，席梦娜僵住不动了。

        没有了战斗的目标，硫娜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了。大剑巨大的剑身沾满了鲜血，就这样横搁在空气之中。硫娜放弃了对妖力的渴求，于是妖魔血肉也不再讲妖力输送到硫娜的大脑之中了。呆立了大概一刻钟，硫娜恍惚地恢复了少许意识。她觉得自己一直在旋转，她周围都是旋转的球，而球的颜色也在旋转。硫娜眼中的一切事物都在旋转，等旋转停下来的时候，席梦娜已经死了。

        瞳孔重新变回银色的硫娜用手中的大剑刨出了一个坑，准备吧席梦娜埋进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在搬弄席梦娜的尸体的同时，几样东西从席梦娜的衣襟之中掉了出来。一个是灰黑的布包，里面保存着一段扎起来的黑色头发。由于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硫娜随手将头发扔到土坑里。还有几件贴身的衣物，看起来很新，还没有穿过。硫娜比较了一下，好像和自己的身体相当契合，于是就也收到怀中。最后的是几片叶子包住的烤肉，被席梦娜的血所浸润，还有一些余温。硫娜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开始吃了起来。本来没有味觉的硫娜意外地吃出了淡淡的咸腥味。

        远处，还伫立着两个人影。他们远远地看着在席梦娜尸体旁边狼吞虎咽的硫娜，脸色有些僵硬。其中一个人是战士打扮，她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转过头去。她旁边的黑衣人开了口。

        “这样就可以确定是硫娜杀死了席梦娜了吧。硫娜收到席梦娜的黑函之后，和她对战了一次，然后席梦娜死亡。”

        “是这样的。”战士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们战士在杀掉前辈之后，都是这么坦然么？”

        “她只是个个例罢了……”

        “好了，这件事情不重要。”黑衣人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战士，继续问道，“眼，我只是关心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席梦娜是不是用出了全力。你只要回答这个就行了。”

        “全力不至于，但是至少是认真了。”

        “这么说来，那个‘不说话的硫娜’也算是有些实力了？”黑衣人饶有兴趣地盯着硫娜。被称为眼的战士看向的硫娜的眼神却并不怎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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