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夜空的圣城衬上凄厉嚎哭声2
圣城拉波勒地处平原，有着接近六米高的城墙和宽度在十米以上的护城河。那伫立于大地之上的城墙坚固难摧，已经成为圣城居民心中的拉波勒象征。政教结合的自治方式，让这些双子女神的忠实信徒们团结在了一起，共同创造繁荣。圣城也是这片大陆的文化和经济中心，外来人口以一个惊人的数字从圣城高耸的大门涌入。不过圣城还从来没有被非人的妖魔所入侵，这里是人类最后的桃源。
服下了秘药和硫娜和尤多拉穿着旅人常穿和黑色斗篷，随着人群走入了圣城。硫娜依旧梳着双马尾的发型，不过她本人的气质还是没有怎么变，看起来眼神锐利，步伐稳健。在将随身携带了一个月的大剑寄存起来之后，硫娜感觉整个人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她这是换上了老兵才有的战争综合征，为了平息心中的躁动不安，硫娜买了一把佣兵常用的护身短剑插在腰间。只是那薄薄的刀片能不能经受得住硫娜的怪力就值得怀疑了。
尤多拉恢复了水蓝色的长发之后，看起来柔美了很多。她斗篷下面穿着装饰着金线的裙装，在腰间和手肘处有特别的束紧——这是方便跳舞的特别设计。人靠衣装，脱掉了大剑制服的尤多拉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浑身散发着清新的魅力。玲珑有致的身材，微微泛红的娇艳脸蛋让把门的士兵看呆了眼。除此之外，两个女孩入城就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了。四处旅行的姐妹两是音乐爱好者，听闻圣城即将举行的音乐盛会之后，慕名而来。姐姐硫娜沉默寡言，妹妹尤多拉大方可爱，这两个美人一进城就受到了众人的注视。
一个掮客带着营业的笑容贴近了硫娜。他注意这两个女孩很久了，多年的掮客经验让他意识到这是一桩好生意。
“请问您要住店……”
硫娜被吓了一跳，露骨地后退了一步。掮客只觉得眼前一晕，女孩已经不在原位。惊讶之间，尤多拉倒是过来解围了。
“对不起，我的姐姐不就怕生，您有什么推荐的店家就和我说吧。”
女孩的俏脸让掮客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他拽了尤多拉开始介绍起周围的店家。话语之间还连带着说了周围的名胜古迹，奇闻怪事，倒是连带着一起做了导游。尤多拉一边带着笑应对着掮客，一边私下里拽了拽硫娜，在对方的手心里写字。
“怎么了？这个人是妖魔？”
“不是……不，我不知道……”硫娜犹犹豫豫地写道，她脸色发白，显然是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有些担心，要是他是妖魔怎么样。”
失去了对于妖魔的感应，硫娜对于周围的人都怀着相当的戒心。她觉得人人都很可疑，人人都是妖魔。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握紧了腰间的剑。刚才掮客突然侵入了硫娜身边，激动的硫娜差点一剑砍掉了掮客的脑袋。要不是她刚才后退了一步，对方早已经身首异处。只是硫娜出剑、退步、收剑的动作极快，根本没人看清。
“这样啊……”尤多拉的嘴角就带出了一丝苦笑，“可是你就没想过么？不是妖魔就不能是坏人么？就算我们没吃秘药，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好人坏人，你就不觉得害怕么？要是你不小心惹到了小人，他在你的饭里下药，在你睡觉时捅刀子，毁掉你喜欢的东西，伤害你珍视的人。你就不担心么？”
硫娜惊讶地看了一眼尤多拉，她从对方深沉的蓝色眼眸深处看到了忧伤的回忆。直到现在，硫娜才明白为什么尤多拉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在意。看来她是深深地戒备着身边的没一个人。
“那你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么？”硫娜问道。
“害怕，当然害怕……”尤多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就是因为害怕，所以不能做出异常的举动。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要处处小心。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你要尽快习惯才行……”
“这样做不会很累么？”
“嗯，的确很累。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我才可以放松自己，我会尽力舒展自己的身体，把握自己的舞步。”尤多拉对上了硫娜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舞蹈么？因为只有那时候，那些注视我的目光才会放过我。他们看的是我的舞蹈，不是我本人。只有那时我才能获得片刻的清闲。”
硫娜皱着眉头深深地思考起来，她觉得尤多拉的话很深奥，不过也并不是全对。不知不觉之间，硫娜和尤多拉已经被掮客拉到了一间旅馆。大剑完全是不差钱的主，组织更是富得流油，所以两个女孩毫无压力地住上了高档旅店。在简单地安顿下来之后，尤多拉找着带她们过来的掮客，向他询问有关于音乐会的情况。掮客手下了尤多拉随手给的钱之后，忙不迭地开始解答女孩的疑问。
“您说的是艾格尼丝男爵的‘花宴’音乐节么？”
“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果然两位小姐也是为这个而来啊。”掮客露出了笑容，“这种事情您不用特别问我的，大家都知道。所有想要参加音乐节的人都可以在艾格尼丝男爵府门口的接待处报名，报名的人经过海选，就可以在音乐节上面露面。要是特别出众的，还可以当着贵族老爷的面表演。要是把握好机会的话，说不定能够一飞冲天呢……”
尤多拉皱起了眉头。听到海选她就意识到不太妙，现在距离音乐节只有三天了，能不能排到硫娜和她表演很成问题。掮客留意着两个女孩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
“不过两位小姐应该不用考虑这些事情吧……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们两个出手阔绰，非富即贵。与其去和那些下等人一起参加海选，倒不如利用自己手头的关系直接参加音乐节。”
硫娜和尤多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苦涩的神情。要是真的和贵族有关系，她们连音乐节也可以不去了。
“我们先试试看吧……”尤多拉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说那个男爵府在哪？”
男爵府是前年刚刚开始兴建的建筑，采用的是最新的设计风格，看上去并不高大。据说它里面装饰精美，极具艺术感。不过除了艾格尼丝男爵家的人之外，访客不多，所以也没人能证明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不过男爵府门前有一个大大的喷泉，那是开放给市民的公众场所。炎炎夏日之中，不少人前去这里乘凉。一来二去，“男爵府门前”俨然成为了一个新地名。
在“男爵府门前”，身着格式服装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这些人大部分手持乐器，不过也有些舞者。两侧有推着手推车的小贩在沿街叫卖，场面热闹非凡。尤多拉和硫娜站在了队伍的末尾。从这里看，一切都被茫茫的人流所淹没，根本不知道这队有多长。
“这样排着要排到哪年去啊……”尤多拉抱怨道。
硫娜呆呆地站在尤多拉身边，什么也没说。看神情的话，似乎是在走神。尤多拉感觉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乎任务是否能完成，简直像个傻瓜。她之前也和硫娜因为其他事情超过架。不过对于一个只是默默看着你却不还嘴的人，尤多拉毫无办法。于是她将满肚子火气撒到了主办方身上。
“这太不合理了，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干站着么？要是最后不合乎要求的话，这么长时间的队不就白排了！”
跟着尤多拉一起来的掮客连忙隐蔽了拉了尤多拉一下。
“我的大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你知道这场音乐会是谁举办的么？”
“是那个艾格尼丝？”
“没错，就是艾格尼丝男爵大人。”掮客郑重地说道，“大家可都是敬重男爵大人的。你看……”
尤多拉向周围看去，发现的参选者都对自己怒目而视。她意识到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
“您可能是异乡人，所以不太清楚。艾格尼丝大人本来只是个音乐家，不过她教堂为伟大的双子女神献赞歌的时候，发现教堂年久失修，于是自告奋勇为女神建了新教堂。她只用了一半的工人就提前造好了教堂，于是被推选为土木总监。后来她又干了不少大好事，被封为男爵成了圣城的财政大臣。她可是我们圣城之中最聪明的人。”
“就算她再聪明，让我们排着长的队也是不对的吧。”尤多拉还是有些不服。
“其实大家排队主要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掮客解释道，“所以参加过海选的人，不管过没过都可以获得观看音乐会的资格。虽然只是站在外面看，没有包厢和座位，也不和贵族老爷们在一起。但是大家也很乐意。之前的这种活动，老百姓是根本没机会参加的。”
尤多拉点了点头，原来这些人都是为了获得旁听音乐会的资格而来。她心中一动，这样一来说不定她们也可以混进音乐会之中。不过尤多拉很快反应过来，音乐会不是重点，她们这次是要接触上层的贵族。这种旁听的老百姓和贵族一定是严格隔开的。
“不过既然开放了，直接买门票不就可以了么？还可以大赚一把……”
“这是因为男爵大人本来就是爱音乐的人，所以不愿意收钱。”
“这太亏了……”虽然金钱对于大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尤多拉还是摆脱不了人类记忆的桎梏。
“您真的以为男爵大人亏么？”掮客微微一笑，“你看这些向排队的人兜售小吃和冰水的小贩，他们进货的地方可都是附近的男爵府。等到音乐会现场，男爵府还要再卖出去一大批东西，那才叫真赚钱呢。”
尤多拉微微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她这回倒是真的有些佩服这个素未蒙面的艾格尼丝了。话到此处，尤多拉突然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艾格尼丝的小师妹。八卦之心也算是女性的天性，知道硫娜对于艾格尼丝没有什么好感的尤多拉很想知道硫娜会怎样评价对方。
尤多拉正想戳戳硫娜的手心，却突然听到婉转的笛声。硫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身后背着的笛袋里抽出笛子，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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