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己给自己服务
李建业虽然耍了点小聪明，但很快他就没法得意了，指引员的工作实际上并不轻松，连续接待上百名玩家而没有半点休息时间，这把他弄得精疲力尽，以致于到后面他不得挖空心思，把交流的过程简化。
不愿意扫描？好！一套模板话人物打发。
扫描后的人物属性点不满意？也请使用模板。
取不到心仪的昵称代号？系统会直接从文库里帮你生成，你只要选择就好。
打发走一个玩家，李建业趁着等待空隙看了看时间记录，他起码工作了两个小时以上，难以想象这款游戏真的这么火爆，人们都愿意等待那么长时间？
据他观察，后面服务的玩家实际上没有太多急躁的情绪，完全不像等了很久的样子，也许是应用了时间流速技术进行调整？
“等等！”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再看虚空中被他隔离“冷静”的那位，此时已经陷入真正精神错乱的状态了。
两个多小时再经过20倍的流速调整，对方在无法下线的情况下足足逗留了两天多的时间，起码在他的精神感官中是这样的！
“叮！系统提示，涌~入玩家数降低，高峰期已过去，临时指引员任务到此结束，所有空闲程序将陆续调回原位并接受任务奖励。”
新的玩家没有出现，反而等来了系统冰冷的提示声，随手取消对半昏迷男子的惩罚，光芒一闪，对方不知分配到了其他哪位专职指引员的手中。
李建业眼前画面一转，再睁开眼时已经出现在了最初等待区的白色雾气之中，只是此时雾气外当初隐隐约约可见的模糊人影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他迷糊了一会，这才想起把精神链接上核心中的数据库了解最新进展。
“编号0728，根据任务中使用的系统资源占用率以及服务玩家人数，现在予以效率评分：A，基础任务奖励翻倍，获得2点贡献值。”
声音沉寂下来，李建业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不就和我打工时的黑心老板一样嘛，员工的工作效率决定了他能获得的报酬，只不过在这里最惨的下场不是被解雇，而是……”
相关系统定期清理的讯息他也得到了一些，下次清理将在系统时间10天之后，排在最后1000名的将被摧毁，释放空间资源，同时每个月系统将扣除100点贡献点，以作为维持消耗，贡献不够的也将被视为垃圾程序。
而贡献点的来源，除了像这次的额外任务之外，依据各程序平时担任的职责不同，系统也会定期予以发放，类似工资一般。
譬如说，专业指引员的程序，主脑设置了10000名，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只要他们正常履行职责就会每月收获一笔贡献点，依据各自效率浮动调整。
未来新玩家减少，就会有引导员完不成任务，得不到足够克扣的贡献点，下场大多是经过重新编程加工后成为其他岗位的NPC，或者被完全毁灭腾出空间给全新的程序。
这些都是李建业从核心数据库中得到的，实际上公测后到现，他还没遇到过其他NPC，对于自己的同行们了解有限。
“自己没有固定的岗位啊？难道就一直呆在这里了？”李建业想到这个关键问题，一时间有些头疼，数据库中当然没有相关的答案，每个程序刚开始被主脑创造出来都是有目的的，怎么会出现这种荒诞的情况呢。
没有岗位就拿不到固定“工资”，靠偶尔出现的大型任务攒出足够贡献点太难。
恢复成光团造型的李建业焦急的思索着，他无意识的原地转了一圈，本身是愁苦的动作却有了意外的发现，在他背后不远有一道光门存在，看那样式正是自己当初进入的那扇。
“靠！忙昏头了，真以为自己是个NPC，能出去的话谁还呆在这给主脑打工啊？”想到这他急忙冲向光门，白中带黑的光团带出一溜虚影。
在进入前的一瞬间，一串新的提示光屏出现在大门前方，凭空拦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警告！当天在线时间未满八小时，离开后请尽快返回。依照新颁布的《最高公民法》第三十五款修正案，每位公民必须保证现实每天八小时的最低在线时间，以确保灵魂得到充分的放松。”
公民法修正案？什么鬼？李建业心中想着，随即意识到那是平行未来世界中的现实法规。
“违反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出于谨慎他通过核心数据库发出了询问。
“若在线时间不满，第一次会被警告，随后将面临政府起诉并强制执行，该法案在公投中得到了87%的支持率，享有最高法律效力。”
靠！未来居然强制人们玩游戏，还是为了灵魂放松？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比起探寻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李建业更关心这项规定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约束力。
他试探着靠近了光门，主脑的警告标识并没有实质性的约束力，光团很从容进入了门内，这次再睁开眼，李建业却没有回到病房中，而是身处一条异常宽阔的隧道口。
身后是一模一样的光门，而通道四壁上则有彩色的混沌图案不断流转，看了一眼就叫人头疼欲裂，恶心难受，同时还有轰隆隆的巨大异响从外侧传来，震动心魄。
李建业对这未知的一切满怀畏惧之心，他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灵魂化身的光团漂浮在通道中央，尽量不去碰触四周，还好隧道宽阔的很，不刻意飘近的话根本没有碰壁的危险。
往前行了一段距离，通道他面前急剧缩小，混沌的壁障好像横置的瓶底，而他就是关在里面的小虫。
看到前方无路，李建业心中一凉，只是犹然不死心的缓缓靠近，终于在墙壁中央位置给他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差不多只有笔芯大小。
稍稍靠近，李建业意图透过小孔看清那头有什么东西，可忽然从里面传来巨大的吸力，将其拉了进去。
“呃……”
李建业发出一声呻~吟，忽然意识一清，这是自己真实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而不是异世界虚拟空间中那种意识交流的声音。
他打开眼帘，入目的是黑暗中的病房，半拉起来的白色帷幔在阴影中看起来格外渗人，如同女鬼的衣服。
李建业却半点恐惧也没有，能回到现实世界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yeah！”
要不是怕惊醒旁人，他肯定要跳起来欢呼了，此时却只是压着声音小小的叫了一下。
隔壁床传来均匀的鼾声，没有人来与他分享死里逃生的喜悦。
激动过后他拿起身旁的手机，按亮之后上面还留着他不久前写下的“遗书”，点击删除，随后他留意了一下时间，才过去5分钟！
主脑调整了内外时间的比例，连他自己也感觉不出任何区别，就像当初内测经历了三年，外面也只过去了八个月。
要证实这一点就必须再进去看看，出了游戏内外时间流速差之外，两个世界彼此之间也可能存在一定差异。
李建业犹豫了一下，说实话，这种奇异的经历也许有人会羡慕，但真正体验过后的人才会发现还是安逸的现实世界更美好，冒险什么的固然刺激，生死之间却有大恐怖！
丢下手机，李建业疲惫的躺下，昏昏沉沉之中只想睡去。
“叮！您今天的游戏休眠时间还未满足，请注意！”
该死的！在他就快要睡着时，精神深处便传来冷冰冰的系统提示声，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干，不能让人好好休息吗？这什么狗屁游戏系统，什么奇葩的未来世界！”心里憋足了火却没地方撒，李建业死死用手按住自己发烫的额头，“好，老子进去总行了吧！”在生命不受直接威胁的情况下，他不想再次引出主脑现身，那恐怖的雷球见识一次就足够了。
意志链接上精神深处的光门，李建业的灵魂又一次穿越两界之间的夹缝，出现在隧道中，这次进入后他习惯性的往背后看了一眼，混沌的墙壁上那细小的孔洞正对着自己。
漂浮在漫长的宽阔隧道中，李建业莫名的想通了一件事，之前主脑用来毁灭自己的黑色雷球确实在自己前面冲入了连接通道，但在前进过程中释放出强大的威力没有毁灭自己的**，而是把这条联通两界的隧道撑大了，最终消耗殆尽，还留下一小段没破开，便是那细小的孔洞。
如果推断成立的话，就说明主脑并非没有办法威胁到自己的**，只不过一颗雷球的威力不够大而已。
想想真是令人后怕！不知道余下的细小通道还有多远，能不能撑得住再来一发雷球，穿越那段距离的时间太过短暂，李建业根本没有任何相关概念，只能猜测。
飘过宽阔的隧道，依旧是白色的雾气，一切都如同亘古不变的景色一般，“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呆了十几秒之后李建业无奈的再次连上自己内部的数据库寻求突破的方法。
这种接触的感觉让人感到恶心，好像自己体内被硬生生塞入一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李建业隐约明白数据库能帮助自己但他心底里还是排斥着这东西。
随着连接的不断深入，代表主脑嵌入数据库的黑色核心与李建业的灵魂交融的更加紧密了，同时他也有所收获。
“发现新玩……家登入，系统将马上为您分配以为引导员帮助您创建角色！”
“0728号引导员，请就近为您身边的新玩家服务，完成角色创建！”
一连两条提示信息，把李建业给弄傻了，让自己给自己服务？
“系统也会出现这种逻辑错误？”在心中这么想着，李建业实际上却知道这不过是主脑没有关注这里罢了，自己这种既是NPC，又没被抹除人格主观意识的奇特存在，才有可能利用这种漏洞。
自己给自己创建角色，我要是不以权谋私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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