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男人从南镇抚司逃出,右臂中了一刀,在桥下粗略包扎了才找地方躲雨躲追兵。
刘煜反应极快,他不能被认出来,只能先跑,永安侯世子还活着的消息他让父亲过段时间再放,这段时间他得来鸿都探探路。
他本以为刘煜这人只擅于在官场混迹,没想到是个有真本事的。
只可惜这次没拿到线报,下次就更不好进去了。
镇北被皇帝忌惮,他回京得做点什么,做点什么的前提自然是摸底。
一个人夜闯皇宫是不太可能,但逛逛锦衣卫还是可以。
锦衣卫行动利落,萧燎只能再换地方。雨已停,脚步声会更清晰,但还有些风。
乌云散开了好些,萧燎一边听着锦衣卫的动静一边注意露出的月光。
快来不及了。
他蹲在一个小客栈二楼的屋檐下朝四周望了望,最终选中一个不太显眼又有些特别的的高楼。
萧燎趁着风声翻身向那座高楼中最黑暗的房间奔去。
他步履轻盈,直上云霄,丝毫不犹豫的推开那扇窗,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及其刺眼的暖色。
萧燎心中暗道不妙,翻进屋关上窗户。
他注意到脚边有人,随后便以一个极快的动作压过去,右手捂住嘴,左手制住那人拿匕首的动作。
二人距离不过十公分,对方有些出乎意料的安静,看向他面具之下露出的眼睛。
愣了一瞬,萧燎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
女人生的极其艳丽,桃花眼摄人心魄,眼尾轻轻勾起,只是眸中的冷漠和傲慢让他不太舒服。
然而让他更不舒服的是这女人的穿着。
除了胸和臀,其他地方全都袒露着。头发只用一支血色的玛瑙簪挽成他未曾见过的发式,仙鹤一般的脖颈连着锁骨和肩膀,看上去极其瘦弱。纤细到有弧度的杨柳腰,以及在萧燎膝盖下被压制着的修长的双腿,玉藕双臂的其中一只还被攥在他手里,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碎。
冰肌玉骨,她白到有些透明,以至于萧燎的眼睛在不小心划过她大腿上时看到了皮肤下的青色血脉。
这下萧燎也有些难办。
女人的另一只手缓慢抬起,将萧燎的手轻轻抚开,露出双唇。
“阁下三更半夜前来拜访,所为何故?”她没有抽出那只被萧燎攥紧的手。
“姑娘的窗子同别人家的不一样。”
女人秀眉一挑,眯着眼睛看向萧燎,仿佛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哦,这就是你夜闯闺阁的理由?”
萧燎顺着擒到的玉臂滑下去,抚上那只比他小了不少的纤纤玉手,十指相扣一般,摸到那把还没出鞘的匕首。
随着萧燎的动作,二人距离更近,他的面具快要抵上女人的唇,语调如同情人间婉转的细语呢喃。
“是我惊扰了姑娘。”
“雨夜赶路的确不方便,不知姑娘可否让我在此处稍作休息?”
女人没有为难他,萧燎很轻松的就拿过那把匕首,撤远了许多,细细打量屋内的摆设。没有一样是正常的,包括这个女人。
女人将灯摆回原处,一一吹灭,只留一盏。
似是注意到了他受伤,问道:“有人追杀你?”
萧燎没有说话。
女人又开口:“你总得告诉我,我才能考虑赶不赶你走。”
萧燎注意到这女人背上有一条不可能出现在普通姑娘身上的刺青。
胡羌人刺青居多,他眸光闪了闪,心想这女子不是胡羌人便是江湖客。
萧燎不确定此人身份,可他也不清楚锦衣卫会不会追过来,刚刚打开窗子时太亮了。
“五十两,我只留一炷香的时间。”
女人没再理他,低下头,重新就着那缕光绣东西。
如果不是通身冷漠的气派,以及可以称得上是□□的着装,萧燎差点以为这人是个贤妻良母。
他扭过头去尽量不让目光触及到女人,心想幸好没看到脚。
然而锦衣卫的脚步还是逼近了,他听得到。
被逼无奈,萧燎只能开口:“追我的人来了,姑娘可有地方让我躲躲?事后自有重谢。”他知道有,这地板有些空,翻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女人抬起头说:“一百五十两。”
“好。”
然而女人没有打开地板,而是找了个晾衣杆,向房梁之上敲了敲。一块隔板打开,恰好一人宽,落下一节折叠的木梯。
萧燎顺着木梯上去,正想着这种梁上密室的可行性,就听到刘煜的声音已经上楼了,还有一节突兀的女声。
“指挥使这是上面婵姐姐你干嘛去什么人?”
“例行公事”
女人正打算帮他把梯子收上去,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她连忙放下收到一半的梯子,跑去角落将耳朵附在铜管上。
很快,转身朝萧燎跑过来,一边收起针线和灯,一边恶气冲冲地指着他,用口型说:你真是个麻烦!
她将灯熄了,藏在榻下的格子里,匆匆上密室,又兔子一样拉回木梯和隔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同萧燎挤在一间非常狭小的密室中。
声音不大,就在合上隔板的下个瞬间,刘煜推门而入。
密室非常严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萧燎现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他只能靠听来辨别下方的动静。
然而有一缕香气逐渐将他包围起来,呼吸声也轻轻传来,一点一点扰乱他的心神。
女人身上味道很淡,不似寻常姑娘佩戴香囊或在衣物上熏香,除了澡豆的气味还有一股香气。
香气断断续续,很好闻,是萧燎之前从未闻到过的气味。
这间密室狭小,有点像一副非常扁平的棺材,刚刚那块隔板就是在棺材末端掏了个底。木梯摞在末端,有些占地方,对女人来说这地方不算挤,但萧燎过于高大,只能把腿支起来。
实在是空间不大,女人的上半身几乎是压在他身上,双脚也搭在萧燎的大腿上。萧燎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专属女人的柔软,以及肌肤上的温度。
狭小密室中让萧燎失去了视听,剩下的触感和嗅觉猛地被放大了数倍。
他那处有些不合时宜地抬头了。
萧燎!
这种情况下还能寻思这种事,萧燎也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亏得这女人是避开那处的。
在胡羌两年他倒是见识了不少女人,各式各样的,胡羌王送他的歌姬舞姬,侍妾丫鬟能塞满两个院子,也有不少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的,他都没什么兴趣。
今儿这是怎么了。
女人身上的香气越发浓烈,似乎是出汗了,密室里气温高了许多,萧燎那处也越发炙热。
萧燎将头轻轻转过去,想避开女人的呼吸,避开喷洒出的热气。但不遂人意,那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似是印在他脑海里。
喉结动了动,萧燎感觉自己身在水里,这种香和热让他如同溺水一般起起伏伏,把握不了自己的思绪。
搭在他腿上的玉足不太安生的踩了一下,她应该也不太舒服。
着魔一般,他将手抬起又放下,心想这女人是不是修了什么媚术。
他费所有的力气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屋内,让自己冷静冷静,他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将自己带到梁上这处,阁楼下的隔间可不小,是藏着重要东西?
然而他刚听到屋内的声音,就明白过来:刘煜已经打开了地下的隔间,甚至派人下去搜了搜。
女人丝毫没有惊讶,也没有慌乱。
她和刘煜认识。
能随意进到隐藏的隔间,关系应该不差,但是刘煜不知道梁上还有一处,应该也不是那么亲密。
那她跟着上来也是躲着他?刘煜这种指挥使能和江湖人扯上什么关系?
趴在萧燎身上的女人的不耐烦不加掩饰,她只觉得身下这人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锦衣卫来查肯定是知道他进了忘忧楼,自己要是在场,就有包庇人的嫌疑了。万事要小心,哪怕刚刚还在跟厂督惺惺相惜,她也不觉得樊霜会徇私而拂锦衣卫的面子。
她本以为是寻仇的,一炷香时间也不长,救人一命讹点银子很不错。
结果一听是刘煜的声音,脑袋一热寻思这人在阁楼留了很久,被发现会连累自己,就上来了,现在想想,就该把这人交出去!她更愿意买刘煜个面子,留着这么大个祸害做什么!坦白从宽!
越想越来气,她待会一定得好好敲这人一笔!
屋内刘煜没搜到什么,带人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完全没声音,萧燎才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走了。”
女人从他身上退下去,依然很贴心的绕开那处。
她用脚拨开那处隔板,放下木梯,边向下走边说:“你干什么惹到刘煜了?”
“你认识他?”萧燎也下来,帮她收拾木梯。
是我干儿子。
不过她也不敢真这么说,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
女人说:“你惹他,对我的意义就大了。三百两,现在给,或者明天我跟你去钱庄取钱。”
“最晚半年时间可好?”萧燎从怀中拿出一枚雕着山脉的纯黑扳指,在女人对面坐下。
“不好。”女人看都没看那枚扳指。
“燕断山乌金做的,不比翡翠便宜。”
女人看似有些犹豫。
乌金难寻又极难开采,镇北将士在制铁甲时熔上一点便能让其坚硬无比,许多将士得了战功只求一点乌金让自己的铁甲无坚不摧。
不过女人并不是在衡量这块一小块乌金的价值。
她想,这扳指,自己的小叔应该会喜欢。
“不如你把扳指送我,三百两免了。”
“那不行。姑娘临时改价已是没有诚意。”
“谁让你惹锦衣卫的,不告诉我还怪我抬价?”女人皱着眉看他。
萧燎很无奈地笑了笑,“这东西值千金也不为过,你先拿着,日后我自会来赎。”
女人又似乎对这扳指没什么兴趣,一把抓起扔进了榻下的抽屉。
萧燎说:“日后来赎,自然也得打听一下姑娘叫什么名字。我方才听,似乎有人称呼你,chan姐姐?你姓单?”
女人撑着下巴随口胡诌:“缠山。”
“单于的单?”
“缠绵的缠。”
萧燎看向女人,绝世出尘的容颜搭配上话里的语气显得十分诱人,可眸中那股冷漠让人发寒。
女人又开口询问他的称呼。
萧燎想起刚刚密室的氛围,沉声说道:“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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