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年级
自从九月一日那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级长车厢分开,七年级开始之后的整整两周,伊薇特都没有再见过小天狼星。
但有关他的消息还是接连不断地传入耳中,说是谁被谁施了黑魔法恶咒,谁又和谁起了争执而被各自的院长关了禁闭,谁刚从校医室出来就因为私下决斗被罚抄句子……
掠夺者们和斯莱特林学院那个姓斯内普的学生之间有什么龃龉,伊薇特在六年级之前就有所耳闻。
但小天狼星不愿意同她说这些糟心事,而她向来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也不认为他需要自己的插手,所以即使在两个人开始约会之后,也一次都没有过问。
有时候她在早餐桌上听说小天狼星被波特和卢平抬到了校医室,还没等她抽出空去看看什么情况,下午人就能活蹦乱跳地来找她说话,好像他不说,伊薇特就看不见他脸上贴着的那块纱布似的。
黑魔法造成的伤痕,有些是疗愈咒语也无法使之即刻愈合的,即便被厚厚的纱布盖着,也还能隐隐看出不断渗出的血迹。浓重而苦涩的药膏味呛得人眼睛疼,也不知道纱布底下的伤口有多深、疼不疼,会不会留下伤疤?
但小天狼星不当回事,伊薇特就也不多嘴。小天狼星认为他自己能处理好,那么她就也相信他不需要她的指手画脚。
反正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一道疤也碍不着什么。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纷争不断,到了七年级反而愈演愈烈,偶尔也会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掀起一阵轻飘飘的波澜,不过很快就平息下去。
伊薇特听在耳中,得知小天狼星又搅到麻烦事中了,总会在心里习惯性地盘算一下什么时间抽个空看看他,但随即便意识到他们这会儿关系尚不明朗,不好自找麻烦。
到底是还在冷战,还是已经和好了,她没什么跟人吵架的经验,所以也想不明白。小天狼星忙着他自己的冒险,一直没来找过她,也没有再和她约会的意思,但两人在走廊里碰见了,倒还是会咧嘴朝她笑一下,多半就是不再同她置气的意思了。
小天狼星一向随性无拘,谁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伊薇特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操心——newts的十二个‘优秀’不是靠说就拿得到的,只这一项就足够她焦头烂额了。
可是,与繁重的学业相比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她发现七年级开始之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一下子变少了。
虽然伊薇特暑假里和朋友们通信的时候多少听人提起过,但实际上经历这种状况还是难免令人担忧。神秘人以不可遏制的势头崛起,这让许多普通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很是不安,以至于今年分院仪式上的新生名单都短了许多。
这也难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开始在走廊上和礼堂里发表纯血至上的演说,甚至公然炫耀自己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并不遗余力地排挤麻瓜出身和混血的学生:对他们施恶咒,撕毁他们的教科书,破坏他们的魔杖,并声称这些人不配学习魔法。
伊薇特出身于苏格兰古老的巫师家族,所以暂时还不是这些人的目标,但也常常能在女生盥洗室听到低年级之间的哭诉,而她身为级长,也已经目睹并试图制止过好几次的欺凌事件了。
可斯莱特林的激进分子非但不会听从级长们的警告,甚至连教授的处罚也不以为意,扬言说魔法界将会属于纯血种的统治,而依照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观念,黑魔王大人早晚会将霍格沃茨中的泥巴种和纯血家族的叛徒尽数驱逐。
很多学生都从学校中消失了,因为他们的双亲相信,在霍格沃茨就读的经历让他们的家族很难保持中立的立场。虽然有邓布利多在,但是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巫师界,伏地魔的名字已经使所有人闻风丧胆,谁都不希望被食死徒视作凤凰社的支持者。
学校里的形势也变得剑拔弩张,霍格沃茨已不再是处于邓布利多庇佑之下、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十月初的一个星期五,伊薇特从天文塔楼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
天文塔上的仪器精密而昂贵,一般除了上课的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但伊薇特要争取在newts里拿到天文学的“优秀”,所以去跟弗立维教授特别申请,这才拿到了天文塔楼的备用钥匙。
她转着套在手指上的黄铜钥匙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了女孩哭泣的声音。
伊薇特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拐过几个弯,看到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有个拉文克劳一年级女生正被一个大块头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堵在墙角。
女孩名叫艾米,出身麻瓜家庭,对魔法界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怀揣着一颗热情的求知之心被分进拉文克劳,可却在窥视到魔法的真正魅力之前,就见识到了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残酷。
“让我们看看你都带着些什么,嗯?”埃弗里单手拎着女孩儿的书包,将包里的东西都抖落出来:“课本、魔杖、羽毛笔你知道,这都不是你能拥有的东西,泥巴种。这是什么?日记本?——愚蠢的粉红色亮片。”
“请、请还给我”艾米抽泣着,明明害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但仍坚持要求说,“那是私人物品,妈妈说谁、谁都不能随便读别人的日记。”
“你那麻瓜母亲说的,是吗?”埃弗里哈哈大笑起来,充满恶意地说,“告诉你吧,傻姑娘,泥巴种在魔法界是没有任何权力的,这些都是你们从巫师那儿偷来的东西。明白吗?”
他随意地翻开那可怜姑娘的日记,正要用讽刺的语调朗读几句,却看见一只手捏住了纸页的边缘,迅速而有力地将点缀着粉色亮片的日记本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埃弗里勃然大怒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伊薇特那双漂亮却冷淡的蓝灰色眼瞳。
“坎贝尔。”埃弗里的脸色阴沉下来,“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不要管我们的事吗?”
“你是说过,”伊薇特将日记本递还给艾米,抬起头和他对视,平静地说,“但我也说过,只要我还是霍格沃茨的级长,就不能对违反校规的事视而不见。”
“那你应该先管束一下躲在你身后这个泥巴种,”埃弗里恶毒地说,“现在是宵禁时间吧?她可还在走廊里晃悠呢。还是说,因为她是拉文克劳的新生,所以你要包庇她?”
“我不是故意的,”艾米拽着伊薇特的衣袖小声啜泣着解释说,“我的朋友生病了,我只是一直在校医室陪着她”
“听到了吗?”埃弗里轻蔑地说,“宵禁之前庞弗雷夫人就会赶人走的,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借口吗?这个满口谎言的小泥巴种!”
“请不要再用那个词了,”伊薇特冷冷地说,“而且,无论她是否违反宵禁,都不是你随意翻检她私人物品的理由,假如你真的认为她违反了校规,总可以报告给级长或者教授来处理。”
埃弗里狠狠地瞪着她,可却想不出怎么反驳,转了转眼珠,冷笑着说:“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他们早晚都会被赶出霍格沃茨。”
“谁能确定呢?”伊薇特尖刻地回击道,“说不定在那之前先被赶出学校的人是你,埃弗里。”
“别人还都说你是聪明绝顶的拉文克劳呢!”埃弗里嗤笑着说,“你难道看不出吗?离黑魔王掌权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你早晚会知道这一点。”
他摸着下巴打量着伊薇特,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你的外祖母是个麻瓜,不是吗?不过那已经是几代之前的事了,谁的家族里没有出过败类呢?只要你愿意发誓效忠,我想黑魔王是愿意宽容你的——至于现在,你会觉得和纯血种作对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抽出魔杖,决意无视伊薇特的制止,并开始琢磨着给那麻瓜出身的女孩念一个什么恶咒,才能让她得到深刻的教训。
伊薇特也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对方是斯莱特林——还是以食死徒为目标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谁也不知道他会用多么恶毒的黑魔法。虽然她对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有信心,但身后还有个不能自保的一年级新生,这让她不确定自己能使两个人都全身而退。
况且,若非迫不得已,她很不愿意违反校规,和人私下决斗。
而埃弗里的确也忌惮着这位拉文克劳级长运用咒语的天赋,两边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僵持。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个慵懒而低沉的男声——
“你刚刚说的家族败类,难道指的是我吗?”
小天狼星站在上一层的台阶中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埃弗里,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语气随意,姿态散漫,好像对眼下的事提不起什么兴致,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却看起来冷酷而讥讽,整个人都显得阴郁不可捉摸。
“你真的想跟我谈谈家族败类吗,埃弗里?”小天狼星一步步走下楼梯,慢吞吞地说:“因为,你知道,纯血家族的家谱彼此之间都互相联系着,是不是?埃弗里家几代、甚至几十代之间都出现过怎样的家族败类——赌徒、逃兵、小偷,你该不会以为这些人比麻瓜出身的巫师要高尚吧?”
埃弗里沉着脸放低举着魔杖的手臂。
他看得明白。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摆明了立场,是打定主意要帮着那个拉文克劳的级长了。他们两个都是学生中施魔法的天才,即使用黑魔法,自己的胜算也不算大。
况且他还没有蠢到和布莱克家的长子作对的程度。
“你们最好记住我的话。”他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故意在离开的时候撞了一下伊薇特的肩膀,瞪了一眼那个瑟缩在她身后的一年级女生,这才转下楼梯不见了。
小天狼星双手插在长袍两侧的口袋里,踢踢踏踏地朝伊薇特走过来。
他先是像往常般咧开嘴朝她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瞥了一眼缩在伊薇特身后盯着自己的艾米,弯下腰从女孩手中抽出了那本日记,翻覆观察着日记本的包装皮——鲜艳又亮眼的粉红色,缀满了闪烁的亮片和晶粉,在灯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麻瓜制造的,是吗?”他严肃地问。
艾米怯怯地点点头,咬着嘴唇显得有些不安。她是麻瓜出身的学生,入学还不到两个月,还没听说过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掠夺者的事,她只觉得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看上去虽然英俊极了,神情却凶巴巴的,连那个找她麻烦的混蛋都害怕他。她生怕小天狼星再拿这本日记做什么文章。
小天狼星饶有兴致地将日记本摆出不同的角度,观察着封面上不断变幻的光彩。直到不小心对上伊薇特凝视着他的视线,他手上的动作才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日记本塞回艾米手里,顺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
“很可爱的日记本,”他褪下唬人的阴郁表情,笑嘻嘻地说,“难怪埃弗里会嫉妒你——他可买不到这么酷的东西。”
艾米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她抿了抿嘴唇,终于害羞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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