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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十九


转眼便到了中秋。

        “夏美人,你这头珠花真是别致。没想到小小米珠竟有这样雅清的气质,与这秋日爽凉相得益彰,倒显得我们的宝石珍珠俗气了呢。”

        肖婕妤拉着我细细端详,不住地赞叹。

        中秋庆宴是宫内难得的盛事,嫔妃的家眷都会被请到宫里相聚,与圣上一同列席相贺,以示团圆美意。从妃嫔到家眷,无人不盛装而出,明表重视,暗中比拼。

        我倒无心出风头,本身作为唯一有孕的宫嫔,已是多少人的眼中肉刺。

        夏氏来了夏常尊和夏守鹤,这两个人我都不想多废话,表面上做做样子我都嫌恶心。

        宴席从黄昏吃到了天黑,散席后又搭台唱戏。我定睛一看,可不是之前在簪花楼看过的,号称中洲第一的那个班子么。

        我悄悄回头,恰好对上夏守鹤的目光。他倒大方,冲我微微颔首。

        “圣上,妾身乏了,想先回去休息。”我起身向羽幸生行礼。

        阮儿赶紧附和:“娘子有孕,有孕之人易乏累。”

        羽幸生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平日这个点没见你叫累,回去坐着。”

        我别别扭扭地又挪回座位上。

        台上的戏告一段落,满座拍手称赞。苦了我是一点都没看进去,满脑子盘算怎么找方法回清明殿撬锁。

        忽然一股淡淡的草药香窜进鼻息,我抬头,看见夏守鹤站在我面前。这样隆重的日子,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墨发披散。

        他朝我眨了眨眼:“圣上仁心,特准微臣乘今日入宫,给娘娘把脉。还请娘娘随微臣移步。”

        我看向羽幸生,他瞟了一眼我和夏守鹤,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我赶紧跟着夏守鹤出了门。

        一个宫人将我们领到了一间静室后,就径自关上门离开。

        我颇有疑心:“圣上身边这些宫人真怪,一个个都没有替他们主子多长心眼的意思,人偶一般。”

        夏守鹤淡淡一笑:“也许真是人偶。”

        我摆摆手:“别了,你们鬼故事一个比一个说的溜,我怕。”

        他笑而不语,只将我的手腕轻轻牵了过去,搭手号脉。

        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像冻了千年的寒冰。那冷沾到皮肤,几近刺人。

        “我帮你找到剑谱,你可解了阮儿的牵丝诀?”我问。

        夏守鹤抬起眼皮:“若我不肯呢?”

        我甩开他的手,拍案而起:“夏守鹤,你别想一二再再而三地要挟我。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将你和夏常尊的阴谋告诉羽幸生?”

        “你若有这决心,一开始便不会因为怜惜阮儿,而答应为我找剑谱。”

        垂死挣扎了一下,还是跳不出他手掌心。

        “绥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不到完全不理会他人生死。”

        他无一丝恼意,悠然理了理被我摔乱的衣袖。

        “那剑谱有多少页,我画得过来吗?你若想将之纳入己囊,也该想个万全之策。合着我冒着杀头的风险,就为了你的‘能画几页画几页’?”

        “没几页,你画得过来,”柳叶眼弯弯笑,“你找到那剑谱了?”

        我低头:“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需要现在趁着羽幸生在宫宴上,溜回清明殿。”

        他点头:“你只去罢,我帮你作掩护就是。”

        如此胸有成竹,而我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便只能信他了。

        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说。

        “你可否帮我劝住父亲,让他切莫趁公孙将军离朝轻举妄动?”

        夏守鹤笑:“你以为旧江海城城主那么蠢?”

        我恍然大悟:原来夏常尊亦是在试探羽幸生。他这一番操作,无非是在告诉羽幸生,你若防我,我却问心无愧。

        君臣之间,往来心机不过如此。

        从静室出来,我带着阮儿便直奔回清明殿。殿内大半宫人都陪同去了中秋宴,连平日守在寒书斋门口的人都消失了。

        我真的觉得羽幸生这个皇帝做的甚是心大,除了对夏守鹤,没见他对其他人提防上心过。

        阮儿留在门口替我望风,我溜进寒书斋,取出头上一早选好的发簪,就开始捣腾那只暗红木匣。

        木匣很沉,几乎是牢牢地钉在地上。那上头的鎏金锁孔甚是细巧,我将这些时日苦学的开锁技巧都用上了,竟然还是打不开。

        弄了半天,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我将簪子在那锁孔里拼命捣鼓,就不见有任何要开的迹象。

        折腾到最后,我几乎是破釜沉舟,用起蛮力来。

        “咔嗒——”

        簪子尖细的一段断在了锁孔里,几乎是同时,锁也被打开了。

        我赶紧打开木匣,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剑谱,只有一个罗盘模样的东西。

        那玩意儿巴掌大小,黑漆漆圆溜溜,拿在手中颇有点份量。上面用金漆绘着方位与时辰,中央嵌着一根如血丝般的赤红指针。

        我还未来得及细细端详,那略显狰狞的血色指针忽得一颤,开始徐徐转动,最后竟指向了我。

        好邪乎!我吓得将罗盘丢回红木匣里。又花了一番功夫将断掉的簪子给掏了出来,然后赶紧带着阮儿逃回了西眠阁。

        真是丧气的很——剑谱没找到不说,还把那暗红木匣给撬坏了,羽幸生头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

        这样想来,明天脑袋是否还在脖子上都不知道。

        越想越心乱如麻。我都没勇气坐着等羽幸生回来,索性上榻闭眼卧着,任脑海里波涛汹涌。

        实在不行,干脆就把夏守鹤供出来,反正我确确实实是被逼的。然后求羽幸生先莫要发作,找办法解决阮儿的牵丝诀。

        但夏守鹤会不会把我腹中子非龙裔的事情也捅出来?到时候羽幸生定会觉得你们夏氏没一个好东西,索性满门抄斩了断祸根。

        这样胡思乱想着,我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也乱的很,一下子是阮儿被牵丝诀折磨的生不如死,一下子是我暴打夏守鹤,一下子是羽幸生又对着我怒吼。从未睡得如此精疲力尽,又怎样都醒不过来,四肢使不上力,如大山压身。

        模糊中有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脸。

        我从未被如此温柔的触摸过,像是春风吹下了花瓣,落在面颊上那样轻软。躁乱的梦境亦被这双手的柔情安抚。

        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唇突然被一片炽热压住。那温度在我的唇瓣上肆意蔓延,将我从睡意中烧醒过来。

        一睁开眼,却看见了我此刻最害怕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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