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恋爱倒计时
犬夜叉久久注视着消失的背影缓不过神来。
从杀生丸手里接过纱织的神乐更是哑口无言。
其实，犬夜叉不知道的是，在那个他不知道的未来里，他与他这位嫂子虽然交往不算密切，却也是实打实地敬佩她。
她得到了杀生丸所有的爱意和温柔。
放在别人身上算不上什么，但偏偏对象是杀生丸就不一样了。
杀生丸的冷傲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的人如同遥远的月亮高高挂着。
没有人敢想象这么孤傲的人爱起来是什么样子的，等到真的看见了，于是只剩下震惊。
那么——
纱织到底怎样令这样孤傲的大妖怪另眼相待的？
潺潺的溪流，巍峨的山川，太阳躲进了云层里，温度正好。
若不是刚刚看见河里有一条长着两个脑袋的鱼——杀生丸都不太相信自己回到了千年前的远古时代。
这个时代与战国很相似，又有所不同。
神格在他来之前，曾经说过，幻境由纱织的恐惧而诞生，注意留心，不要错过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导致了现在的杀生丸格外谨慎。
不知道现实世界里过去了多久，但是杀生丸莫名觉得幻境里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但偏偏他没经历过远古时代的夜晚——也没找到纱织。
令纱织心生恐惧的东西。
到底会是什么？
回望纱织这一生，她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很小就经历了灭族，可是她不仅没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消亡，甚至被至高无上的创世神捡到并带了回去。
在宫崎还有另外四位神明的保护伞下，她还能有什么惧怕的东西不成？
杀生丸潜意识里是偏向于不可能的。
他只能等。
等待幻境中的小狐狸自己跑出来。
从前杀生丸不觉得等待是件难捱的事情，偏偏纱织的事情令他无比紧张起来。
只因从前他的筹码很多，唯独纱织，是他赌不起的。
等啊等，不知过去了多久。
杀生丸终于还是碰见了她。
只是和杀生丸想的不太一样。
才有他一条腿那么长的身体十分瘦小，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紧咬下唇不肯泄出一点求饶的声音，任由一阵不知轻重的拳打脚踢如雨点似的打在身上。
“哈，还九尾狐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多长了几条尾巴就很了不得？”领头的小妖一脚踩在女孩的手上，恨不得将骨头也给碾碎了，“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把她给我扔进水里！”
说着，身后一群看戏的小妖怪立即上前，抓着她的四肢，整个人抬起来就往河边走。
扑通——溅起了巨大的浪花尽数拍在岸边的小妖怪身上。
他们立即皱着眉走远，仿佛那澄澈的湖水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下达指令的小妖怪嘴角噙着笑，走到湖边，狠狠踹了一脚，半边身子艰难地爬上岸的小孩再次整个没入水中。
看着她挣扎的狼狈模样，丝毫没有引起岸上人的怜悯。
“你不是说什么都对我爱答不理的吗？什么九尾狐，不过就是一只没人要的野狐狸，还敢不听我的话，呵，多打几次就长记性了。”
水面恢复平静。
许久没见有人爬上来，不由乱了几个小妖怪的心神。
“不会溺死了吧？”
“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这野狐狸妖气那么弱，还敢那么狂妄的。”
“就是就是，我们赶紧走吧，怪瘆人的。”
人群陆陆续续散得精光，纱织确定他们真的走光了才敢爬上来。
被湖水浸透过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冷得她唇色发白，本来就瘦小，只因穿着宽大的衣服才不明显，现在濡湿的衣服紧贴着肌肤，完完全全将她的身材展现出来。
她一边剧烈喘气，一边往上爬。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她不禁一愣。
而后仰起头顺势向上看。
这是一个银发飘逸的男人，微微低着头，身材高大，英俊的脸庞上布着几道红色的妖纹，额间印着一轮弯月，蓝紫色的。
咯噔一声。
那月印好像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不偏不倚在她心上戳了几下，有点痒。
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试探地问：“……纱织？”
尽管语气迟疑，他心里反而更加确定了。
不管怎么长，这副眉眼倒是几乎没有多少变化。
正是如此，杀生丸才笃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但事实总是不随所愿，眼前的小孩眼里饱含防备，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陌生人。
——不对，就是陌生人。
“你是谁？”
她双手扒拉着岸边，即便湖水冷得刺骨，她的身子也在默默往回退，那副模样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
杀生丸缓缓蹲下，哪知，他动一下纱织就随着他的动作猛地一头扎进水里。
杀生丸：“……”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平静的水面因着刚才那一下泛起了层层涟漪，过了一小会，吐出几个泡泡，杀生丸仍然蹲在水边。
敌不动，我不懂。
秉着自己原则的纱织丝毫不肯在那股强烈的妖气的主人离开后冒出水面，同时也对这个人恨得牙痒痒——她都快憋死了！
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什么声音穿过湖水，抵达她的耳蜗，“出来好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所有的音节似乎被水的阻力冲淡了，偏偏带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莫名烫地纱织心尖儿一颤。
外边的杀生丸也逐渐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小纱织与他相处了那么些日子的长大后的纱织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能再拿对待长大后的纱织的方式对待小纱织了。
“我走了。”
说罢，他起身，迈入了森林里。
感受到浓郁的犬妖气息渐渐散去，小纱织才匆匆爬上岸。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脱力地瘫倒在岸边，仰躺在柔软的草坪里。
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抗议的声响，小纱织眼神黯淡地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她的眼底却没有半分晴朗。
好饿，又好冷。
她经常会在一瞬间有轻生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从来就不持久，与她顽强的生命力大相径庭。
小纱织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歇息了没一会就立马走了。
杀生丸悄悄跟上。
几天下来。
杀生丸发现小纱织的性格在长大后的纱织身上真是一点缩影都看不出来。
她敏感多疑，充满戒备，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拉起警报。
因此，杀生丸根本不敢贸然靠近。
他暗中埋伏了几天，终于灵光一现，找到了个接近小纱织的机会。
小纱织饿着肚子步行了好几天了，临近夜晚，她就不敢再孤身一人，赶紧找了个落脚处歇息了。
杀生丸观察过她的作息。
饿了就去找食物，找不到就睡觉，美名其曰睡醒了就不觉得饥饿了——这脑回路确实像是纱织会做出来的事情。
原来性情可以大变，而脑回路却不会。
小纱织抱紧自己，迷迷糊糊中睡着，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敢彻底松懈意识，全程凭借半清醒半睡眠状态度过了一个晚上。
虽然睡得晚，可是她起得很早，立马就准备上路了，杀生丸见机行动。
低矮的灌木丛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犬科动物听力绝佳，她顿了顿脚步，机械地回过头。
——附近没有妖气，应该比较安全。
小纱织暂时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冒险。
只能蹑手蹑脚，步步靠近那个诡异的灌木丛。
里面隐隐约约还有细微的不名声响传来，小纱织站在灌木丛前犹豫了好一会儿，因为靠的近了些，也就听得真切了些，那声响类似是一种小兽的哀鸣。
小纱织鼓起勇气。
她拨开碍眼的树叶，头探进去，外面的光线也顺势溜了几缕进来。
这是一只白色的小犬，蜷缩在地上，小小的一只，看见纱织时兴奋地摇起了尾巴，顿时卸下了她心中高高竖起的那座城墙。
她抱起白色的小犬，动作轻柔地抱在怀里，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小犬身上残缺的胳膊。
弱者是很容易对处境相同的人起怜悯之心的。
正如小纱织，再看见缺胳膊少腿的小狗后，终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
甚至连话都变多起来了。
“你叫什么呀？”她举着白色小狗到空中，眼底荡开笑意。
不能说话的杀生丸只能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歪了歪头，“噢，你叫小白呀？”
杀生丸：“……？”
“我捡到了你，你就是我的了。”
这份骨子里的强势倒是莫名的神似，杀生丸窝在她怀里腹诽着。
“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九尾。”小纱织爱不释手地抱着它蹭。
杀生丸无奈之际注意到她那句有点反常的话。
九尾。
难道现在的她还不叫纱织？
那纱织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宫崎把她带回神殿后给她取得新名字。
杀生丸低低地应了一声，就被小纱织抱着去睡觉了。
她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几乎是将杀生丸整个箍在怀里不肯撒手，杀生丸拿她没办法，熬到她彻底睡熟过去再幻化回人形。
白光乍现。
熟睡的女孩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杀生丸单手抱着她，毛绒披肩垫在她的身下，好让她睡得舒服点。
偷偷尾随小姑娘好几天了，杀生丸金眸里盛满了温柔，垂眸，注视着怀里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非常朴素的衣裳，没有后来那身水绿色华服那么明艳，却又丝毫不显得违和，墨黑的秀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扭曲着贴在脸颊两侧。
折算一下她的年纪，也就跟十五六岁的人类女孩差不多大，偏偏一身的沧桑感，显得不合时宜。
杀生丸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眉眼。
以后，眼睛会长得更大一点，眉毛又细又长，两边的婴儿肥也会褪去，她将来会长成一个惊为天人的美人。
这就是九尾狐与生俱来的优势吗？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长得好看的女妖怪，虽然第一次遇见纱织的时候，也有被她的颜值一时震撼到，但于他而言，美貌最多算得上是一块敲门砖。
纱织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
她凭什么足够特殊——只因她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单手就能遏制住他进攻的人。
就连自负的奈落都要靠耍小心机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杀生丸从不介意将自己宝贵的注意力放在一个足够强的人身上。
真正注意到她骨子里的温柔和自信，却是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寻得。
这些都是吸引他杀生丸的闪光点。
可当有一天，光鲜亮丽的外表被撕碎，露出不堪又黑暗的过去。
恍然大悟的同时是抑制不住的惊愕，那个狼狈不堪的人是后来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纱织。
难看的好看的，他都看过了。
看见她被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肆意欺凌毫无还手之力时，他几乎克制不住暴动的妖气。
他许诺过不会让她出事，即便这是纱织的梦境，他也无法忍受。
“纱织。”
她动了一下，没醒。
他声音放得更低：“织织。”
墨发与他垂落的银发交缠在一起，缱绻不已。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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