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微臣曾有一个未婚妻
皇宫那么大，竟然没有一间空房？
贺祎捂脸道：“……陛下，这样有失体统，君臣怎能同床共枕，共处一室。”
“怎么不能？”
齐尧却狡猾地做了个鬼脸，兴奋道：“只是因为这个的话，贺爱卿大可放心，朕可以给你加个床。若贺爱卿觉得害羞的话，朕还可以给你加个画屏。”
“不……画屏就不必了。”
贺祎还待开口，见齐尧是真的困了，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也就没再说什么。
陛下现在年龄尚小，礼数认识不全尚可宽容，明日再让教授礼仪的公公添多几节礼仪课。
这么一想，他才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四个太监果真抬着一张床，火速摆进了卧室里。管事的嬷嬷也差人准备好了干净的枕头和被褥。
完成后，齐尧满意地往龙床一跃，柔软的被褥扑了个满怀。
皇帝寝宫里的卧室很宽敞，除了偌大的龙床，还有两张玉台摆在旁边，以及无数稀有的物件，应有尽有地摆放在正对门口的架子上。
可谓是金璧辉煌。
也许是即将就寝，里面只点了两根蜡烛，一根在门口，一根在龙床旁边的玉台上。
整体还算明亮。
贺祎咳了几声，提醒道：“陛下，您还未更衣。”
闻言，齐尧连忙从床上下来，脸上有点烫：“……朕知道！”
说着，他从外面唤来了几名宫女，为自己换衣服。
那几名宫女长相艳丽，绝非凡品。纤纤玉指熟练地为齐尧脱下龙袍，又换上素衣。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准备完毕，他挥了挥手，那几名宫女才有些不舍地出了卧室，红着脸不时回头偷看一旁的贺祎。
等人都走完了，齐尧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贺祎利落地脱了外面几件外袍，只剩里面的中衣。
似乎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贺祎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微臣……身上有什么怪东西吗？”
齐尧摇摇头，笑着朝他挤挤眼睛，雪白的耳朵也变得红扑扑的：
“不，贺爱卿很干净。朕只是想知道，贺爱卿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陛下……”
“不想说的话，那，刚才那些女孩子里有贺爱卿喜欢的类型吗？”
贺祎老实地摇头道：“没有。”
“真的吗？”
“真的。”
“贺爱卿别气馁！贺爱卿这么好看，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也很好看的姑娘吧。”
贺祎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陛下为何要问这个。”
齐尧靠着床头，叹气道：“过了今年的生辰，朕就虚岁十二了。明年母后定会给朕张罗婚事……”
说到这，他便噤了声。
反正到时候找到的女孩子，肯定也不是他不愿意就能不要的。
贺祎听懂了他的意思，便问：“陛下是担心不能和自己心悦的姑娘在一起吗？”
齐尧没有说话。
贺祎接着道：“陛下明年也不过是找个未婚妻罢了，若是不喜欢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微臣……”他看向窗外，似乎是在回忆：“微臣也曾有过一个很漂亮的未婚妻。”
“哦？”
“微臣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很稳定，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
齐尧抿了抿唇道：“那你想见她吗？”
“不想。”
“为什么？！”
贺祎低垂着眼：“过了那么久，她早已嫁为人妻，若微臣突然出现，也只会破坏她的生活罢了。”
齐尧无法理解：“可要是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根本就是折磨啊！”
说完，也不等贺祎的回答，他拉开被子躺了进去，跟自己置气似的，闷闷地道：“贺爱卿晚安。”
贺祎心道：“可微臣早就释怀了。”
嘴上却道：“陛下也晚安。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烛台前，轻轻地吹灭桌上的蜡烛，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安静地躺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到了后半夜，半梦半醒间，齐尧似乎看到贺爱卿睁着眼睛，窗外照进一片夜光，那双漆黑的眼睛亮起了点点星光。
那双眸子仿佛盛满了星河，明亮的，又是迷茫的。
好美啊。
他想。
眼皮忽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令他再也睁不开。齐尧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第二天天微微亮，齐尧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人们早早就在旁边等着了，见他醒来，立刻整齐划一地磕头道：“陛下金安！”
“哦……”
齐尧揉了揉眼睛，额前漆黑的碎发翘起了几撮睡乱的，显然还不大清醒。
视线移到边上，而此时贺祎昨晚休息的那张床也已经不见了，他连忙四处寻找，脑袋顿时也清醒了不少，问：“贺爱卿呢？”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任性的话，他忽然有些愧疚起来，希望贺爱卿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啊……
恰好，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贺祎此时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了。
“陛下金安。”他作揖道：“不知找微臣何事？”
齐尧松了口气，又正了正颜色，才道：“贺爱卿先别走，再等等朕，朕有东西要给你！”
“遵命。”
贺祎冲他笑了一下，转身在门口等着。
相比之前所有的见面，这一次，贺爱卿看上去心情格外不错，竟然笑了。
齐尧被他的笑逗得小脸一红，回过神来，下人们已经开始伺候他沐浴了。
等一切就绪时，他把旁人都打发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床底的一个暗格里抱出一个木盒子。
他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叹了口气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就走了出去。
贺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移到他怀里抱着的小木盒。
忽然想起昨晚他自己说要送东西的事。
齐尧身着冠服，加上朝冠，也只是高到他胸口而已。
他似乎有些不情愿地把手里的木盒子递到贺祎的面前，头上的琉璃在他的动作下“噼里啪啦”地摔在一起。
“贺爱卿，这个，是给你的。”
贺祎愣了愣，接在手里，说：“微臣……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齐尧别扭道：“它已经是你的了。”
小木盒似乎是用普通的木料做成的，而且放了很久，有些地方也起了皮。
掀开木盖，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映入眼帘。有玉器，有金杯，有石斛云云。
他随便看了几眼，目光被一颗压在下面的东西吸引，似乎是个吊坠，便从中拣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木材雕刻的小猫。
贺祎问：“这个是？”
齐尧答：“噢，这个啊。好像是去年的时候朕自己刻的，本来想送给母后作生辰礼物，但雕刻的不是很好，就留下来了。”
说完，他似乎有些忐忑：“贺爱卿，这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扔掉。”
贺祎摇摇头，把木盒子塞还给他，道：“陛下，微臣要这个就行了。”
“真的吗？！”齐尧灰暗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木盒子，连忙道：“贺爱卿，你真是个好人！”
措不及防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贺祎：“……”
齐尧抱着盒子又开开心心地回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盒子已经不在他怀里了，应该是放回去了。
“对了陛下，韩公公已经回来，微臣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的，您不用担心。”
齐尧：“朕知道了。”
贺祎把那只小猫放进了衣服的夹层中，道：“还有，祈福仪式即将开始，微臣需要和其他的起居郎起居舍人讨论一下相关事宜，陛下也早点做好准备吧。”
在门外目送贺祎离开的背影，齐尧转身进了里屋。
韩公公已经端着一盘饺子站在里面了，抬头看见齐尧，道：“陛下，该用饺子了。”
“等等，朕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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