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曾御史的崩溃
曾志是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因为上个御史大夫走得突然，他顺势顶替。这对于刚步入不惑之年的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他在宫中无甚好友，也没人找他站队。也就只能在家中和妻儿庆祝一番。
这也导致他在朝中一直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不主动找别人，别人也不找他，恶性循环，久而久之他仍是孤身一人。
御史大夫说好听点，可以监察百官，但实质上早已形同虚设。
毕竟在朝中多说多错，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万劫不复。
落红宫是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在宫中办公的场所。
早在宫中听闻，贺大人丰神俊朗，京城中不少待嫁的黄花闺女自发地为他组织了数个应援会，他的女儿也在其中。
如今听到了父亲与贺大人共事，更是哀求父亲能帮自己要个签名，好在其他姐妹面前炫耀一番。
曾志疼惜自己的女儿，就决定豁出老脸，将他找上一回。
一天清晨，空中还蒙着薄雾，远眺也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街上已经有小贩出来摆摊，百姓也开始走动。
车夫驱赶快马，将自家老爷送入宫中。
此时宫灯还未熄灭，下人们井然有序地忙活起各自的事物来。来来往往，一路走到落红宫，曾志已经碰到不下十个对自己问安并从身边经过的下人。
曾志入职第一天，本想留个勤劳刻苦的形象，结果进入一瞧。
嘿！人贺大人不知何时就已经到了，现在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古籍资料呢。
天光还未大亮，在屋里还是暗了些。只见贺大人在案台上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依稀将他的轮廓勾勒，凭添了几分岁月静好。
曾志不由得感慨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因为贺祎的位置是靠窗的那张桌子，而他是主桌，平日里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贺大人的一举一动。
观察了几日，曾志发现，这贺大人有时总是盯着那窗子发呆。但不会维持太久，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又有些懊恼。
之前每次看到贺大人这副模样，曾志都不敢开口打扰，就怕惹人不痛快了，职场上也不痛快。
可这事一拖再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这次，他鼓起勇气地想着：女儿已经催了许久的签名今日一定要问到！
等到即将午膳，贺大人向他告了辞便离开了。曾志忙叫住他：“贺大人请留步！！”
说完，他急忙带着纸笔跑出去，恰好贺大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停在台阶上，抬头朝他看去。
不知不觉，远处的台阶上停了一片白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平日里这些鸟也不怕生，就算看到有人来驱赶，过了一会儿，等人离开了又会自己回来。
曾志有些尴尬道：“贺大人，小女仰慕您许久。也饶了本官许久，您看可否给她留个字。”
贺祎倒是没想到这出，便礼貌地浅笑道：“当然可以。能被令爱欣赏也是下官的荣幸。”
闻言，曾志松了口气，将纸笔递给他，客气道：“那便麻烦贺大人了。”
“无妨。”
签完字后，贺祎将纸笔又递还给他，他还待再谢，忽然听到底下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这落红宫的台阶虽不及那议事厅的三千级，但也是宫里有名的。而在这地处的空旷中，无论多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些许。
两人闻声不约而同地往下一看。
一只白毛形似鬼魅地，朝这边跑得极快，眨眼间就已经跃至贺祎身前。
“嘶……”
贺大人被它重重地扑倒在台阶上，好在后背磕的不重。
他抱着怀里的咕嘟想站起来，咕嘟好动他抱不紧，但又怕它会摔下去，斥责道：“咕嘟，莫要胡闹！”
被唤作咕嘟的白毛有灵性得很，听出贺大人不喜如此后闷闷地发出一些呼噜声，似乎是有些失落。
它的余光忽地看到下面一片白花花的鸟，不由得吞咽了几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开心地跑了下去。
曾志目瞪口呆，紧接着后面传来大片鸟儿振翅飞起的声音。扭头一看，下面迎来一个稚嫩可爱，眉眼清秀的小少年，也在朝着这边走上来。
他连忙将那纸笔拢进袖中，和贺祎一同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齐尧随手晃了晃，道：“两位爱卿免礼。”
身后陆陆续续传来鸟儿的嘶鸣，三人眉头一跳，回头看到咕嘟正在追赶群鸟，追一只飞一只，看到一只追一只。
与其说它在狩猎，不如说它在被遛。
这只笨斛。
齐尧头疼地吹了几声口哨，咕嘟有些不舍地朝他跑来。
“把嘴张开！”齐尧严厉道。
“呜呜…”咕嘟呜咽几声，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
霎时，一只雪白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奋力尖叫着从它的嘴里飞了出来。
“……”
“……”
“……”
陛下的宠物……还真是不同凡响。曾志讪讪地想。
齐尧毫不留情地锤了一下咕嘟，尴尬道：“见笑了。”
两人对视一眼咳了咳。
恰好这时，皇宫的钟声响了起来。浑厚深沉的钟声在偌大的皇宫中回荡着。不多不少，刚好十二下。
“小崽子，别跑太快了！”
还没安静多久，可能是想到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咕嘟跑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又离他们远了许多。
齐尧回头看了看他，点了一下头顶的太阳，道：“曾爱卿，朕和贺爱卿就先走了。韩公公还在等朕和贺爱卿用午膳。”
“恭送陛下……和贺大人。”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贺爱卿，走吧。”
然后他震惊地看着贺大人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应了声好。回头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就跟陛下走了。
待那两人的身影走远，他不由得将那纸重新拿了出来。
两个端正又锋利的字体赫然映入眼帘：贺祎。
确实是贺大人一直为人处世的风格……
曾志不由得想。
等等？？原来贺大人平时都和陛下一起用午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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