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失
黎琛想不通她怎么走的，远走高飞，母亲呢？
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那个熟悉的号码，变成了机器音。
无人接通
石音…
他红着眼眶找到曲也，半响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八点之后我就没见到她了。”曲也一整晚没睡，新闻头条连续出现石音的名字，她不敢睡。
“我也很担心她。”曲也懊恼，她如果能留住石音就好了。
“你给他的银行卡，一张都没带走，她不会这么做事的。”
“你爱她吗？”
曲也的声音越来越小，黎琛走的越来越远。
人总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而黎琛在失去石音之后才明白疼痛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仿佛能置身于那天偷偷哭泣的石音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
希望、伤痛、开心、思念这一刻统统为他教学什么是爱。他学到了，人却消失了。
半年前，他平淡无奇的一天，接到了一通从来没有出现的电话。他接起电话，对方立即哭诉的说：“我真的好倒霉。”
“车子撞树了，手机关机了。”
“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发生在我身上。”
“我一点都不想活着了，让我死吧，”
在超市老板的注视下，石音吐槽了几分钟后开始哭的泣不成声。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委屈，听到她呜咽的哭泣声伴随着信号的卡带，他问了她的地址。
“啊？你是谁？”对方瞬间恢复正常。
晚了，黎琛不作解释，已然定位到了她的当前位置，没多久一辆豪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石音的长相普通，五官立体但不够精致，个子矮小，对于一米九的黎琛来说，很矮小。
灰头土脸的石音上了他的车。
后来，也就是第二天，黎琛递给了她一份合约，天降大饼，石音接住了。
于石音来说这是老天爷赏饭，那对于黎琛来说呢？
是暗无天日的里一阵清风、是闷热寂静里的一声巨响、是空白纸张的一滴墨水。是清风吹进了他的心里，巨响唤醒了他的本能，墨水叙述了他的爱意。
让爱冲破束缚，让爱自由生长，让心更加充实。
第二天下午，石音消失的二十四小时后，关于石音的新闻消失，石音消失，两人住过的单元楼被封。
黎琛好似没有发疯般寻找过石音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回到了最初的生活，听从黎霖安排，不做任何反抗。
“石音的消失，才能让他恢复。”黎霖住着新的拐杖，宝蓝色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光影。黎琛从车上下来，走进黎家大门，乐辉跟在身后。
“今天的董事会，没人刁难你吧。”黎霖看着他走到跟前，笑意盎然地问道。“全票通过，少总状态很好。”乐辉替黎琛回答。
没有亲自回应，黎霖也不放在心上，现大局已定，他自是能包容黎琛的一些小脾气。
“谨琛今年29了，过两年在公司稳定了，就把封家姑娘介绍过来。”黎夫人最擅长话里有话，不仅仅是公司稳定，更是黎琛的心稳定。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做过什么事，是什么心，她不急于黎琛现在就给她一个答案，相反还给了黎琛不短的时间。
黎琛一言不发，静静夹菜。
三个人，一如往常安静的宴席，各怀心事。
相安无事的吃过晚饭，黎琛回到自己的卧室，他躺在床上，漆黑的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闭眼则有了栩栩如生的画面，他睁开眼，又什么都没有了。
大量的工作可以麻痹他的心，以至于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除工作以外的事情。
“少爷，夫人给你热了牛奶。”
“不用了。”
以往黎夫人每天都会煮好牛奶，安排阿姨端给黎琛。
黎夫人坐在客厅，看着阿姨把牛奶完好端了回来。
“夫人，他不喝。”
“嗯。”
黎夫人起身看了看细嫩的双手，径直走向楼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牛奶没喝？”黎霖看见夫人的脸色一般，了然于胸，淡淡地问道。
“嗯，暂时还是有些脾气在身上的。”说罢，走进了浴室。
“年少气盛，再过两年就成树了，现在还是幼苗。”黎霖放下平板，喝了口水，便眯着眼睡了。
———
石音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身在他乡，心是冷的。
母亲送去了疗养院，具体地址，她暂时不知，只在附近安顿了下来。独身前往他乡，与母亲分开，石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碎成渣。
结婚？她不会答应的。
她信任黎琛，不代表会让自己全权交托。
冷静下来后，她找了一份工作，还是做起了老本行，毕竟她离开职场也就这段时间的事情，手没生。
“小姐姐，你也住这一栋楼吗？”小女孩摇着棒冰，笑眯眯的问道。石音不知不觉走到了住处，站在楼下发呆。小女孩的出现打破寂静得夜空，石音笑着回复：“是呢。”
“小姐姐回家哦，天都黑了。”
天黑了，该回家了。
石音开门，屋内亮着一束暖光，她独居习惯留一盏灯给自己，以便进屋能准确的开灯。
她下午投了简历给桦城几个还算不错的广告设计公司，这几天坐等回复。她在青城就读青南艺术大学，好不容易熬过实习转了正。在公司立稳脚跟，然而…生活中的意外总是比天亮要来的快。
算了，不想了。
石音拿出一直关机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将它封存。既然决定重新来过，那过去的人和事就努力将它忘掉吧。
很快，石音正式上岗，有五年工作经验的老手，这类公司正好稀缺这把手的位置。石音有些幸运的进了一家，几十年的骨干企业。
上司姓沈，是个老油条，这家公司的高层管理。
“小音啊，这边有几个实习生你帮忙带带。”老沈嫌麻烦，当机立断给石音安排了任务。
石音笑着接应：“我也是个新人。”
“在这你是新人，在这个行业你可不是。”
原本几位实习生的脸色不怎么样，兴许心里吐槽石音太年轻，能带好吗？短短的几句话让她们对石音瞬间改了观。
原来是前辈带自己，那自然是好事。
桦城的风土人情与青城相差太多，以至于石音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有些水土不服。到桦城一周，安顿下来立刻工作的速度，确实少了休息这一考虑。
她急忙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只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她不知这一点和远在青城的黎琛有些相似。
“音姐，这个板块是用模版还是自己改呀？”实习生小雅长发及腰，声音嗲嗲的，是办公室最欢迎美女，尽管是个实习生，颜值抗打能少走弯路。
石音看了一眼，很简单的一个广告类型，继续赶做ppt：“模版套用可以，如果自己有创意改得更好也会适用的。”
“好的，音姐。”
“对了小雅，通知程程和晓光他们，两点开个会。”石音进入工作的状态很快，毕竟曾经也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
“好的，音姐。”
“我们四人组成项目小组，上面分了一个中等项目，公司一样重视。如果你们想证明自己有个人能力，对以后的转正有许多帮助，务必珍惜这次机会。”
石音接手这个项目很突然，不得已组成小组，她没带过小组，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小雅负责公关，程程画稿，晓光做项目方案，周一、周三、周五下午两点统一开会。紧急事件除外。”
“各自整理心态，快速成长给我成效。”
“好了，散会。”
简单小会开完，石音又开始忙了起来。
此时的青城连下了三天暴雨，乐辉回到了黎琛身边做助理，他在公司找不到黎琛。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到看见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这才想起雨停了许久。
赶上天台，乐辉有些气喘吁吁。
黎琛俯视整个青城，背影如松柏常青一般挺拔。
乐辉走近，突然一愣。他仿佛看到了黎琛身上有一股悲伤笼罩，他轻声提醒：“少总，黎总下午会来视察。”
“嗯。”黎琛面不改色的转身，情绪悄然离去。
他太能隐忍了，明明很难过，却不肯表露任何情绪。如果乐辉没有注意到他曾多次来到天台放松，乐辉也许见不到他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少总，爱人总会遇到的。”
黎琛没有停留，在石音彻底消失的那天，他就不再是过去的黎琛了。
曲也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来到黎琛的公司，她想不明白，这才过了一周，她最好最好的闺蜜就这样从自己身边消失了。
她想不明白，她接近崩溃。“你能告诉我吗？她去哪了。”
“请回吧，曲小姐。”乐辉没有收到黎琛的指示，默认请走曲也。“我的朋友28岁了，她和我认识了20几年，我不信她自己消失了。黎琛，你把她还给我。”她嘶吼着，却不发出正常的声音。
“曲小姐，少总的确不知情，请回吧。”
“你知道什么？！你的少总把我的朋友弄丢了，现在他过的他花天酒地，我的朋友是生是死皆不知！她还有一个有病在身的母亲啊！”
“黎琛，你的良知呢？”
曲也被乐辉安排人送回了家，到家的她没有任何生气，整个人奄奄一息。随后被紧急送往市中心医院，乐辉安顿好曲也回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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