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琴剑齐出
归阳宗以门风雅正、音律袅袅闻名，凡是归阳宗弟子皆熟识乐曲、温润如玉，有君子之风，大家之气。
所以即便是这十年一次的演武大比，归阳宗弟子也能未曾喧哗较好，即使是再精彩的对比，也只是在台下鼓掌示意或是私语探讨，从未需要权正维持演武秩序。
此时整个演武场内外皆是低语声，全是对权真宸刚才所言的猜测。
因为没人敢去相信权真宸可以以音律为武器，但是摆出玉琴又不可能只是弹乐助兴。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琴弦，权真宸的面上不禁现了一丝微笑，这是六年前母亲送他的筑基礼物——玉琴，温言。
而今日，他决心让温言大放异彩！
权真宸缓缓闭上眼睛，感受来自温言暖玉的柔和，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奏曲，全身灵力在灵魂力的引导下缓缓汇入音律中，随着弹奏缓缓扩散。
“装神弄鬼。”白明珠绝不信权真宸真能以琴音伤人，心中不屑轻哼一声，脚下发力，准备一举将其拿下。
然而就在白明珠动身的一刹那，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犹如体力消耗过大一般脚步虚浮，噗通一声，摔趴在地上，眼前是一阵阵地黑暗，耳边也是嗡嗡直响。
艰难地适应着这种窒息的感受，以剑支地撑起自己，白明珠半跪在地上惊骇轻声“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同样轻微的惊讶声此起彼伏，就连长老席上众人也同样绷不住了。
“珩哥，真宸这是怎么做到的？”因为太惊讶，权耀甚至直接当众称呼权珩为兄长。
而其他长老也是殷切地看向权耀，甚至金光上人的目光也带着些期待，他们都想解决心中的疑虑。
权珩则是皱着眉紧盯着演武场，但是众多人期待着他的答复，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于是只好不确定地道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我也是刚知道真宸可以蕴灵于音。而且我两个月前刚测探过，真宸的灵魂力并不庞大，那时他还未突破，灵魂力也确实只有筑基初期的样子，不过倒是精纯得可怕，这是他灵魂力唯一的特点，那......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这样做会不会损他根基，要不叫停吧？”柳长卿倒是首先为权真宸的安全考虑。
深深看了一眼场上的权真宸，权珩道“不必，他比我们更清楚自己的状态。”还有半句话权珩没有说：他明白自己的肩上的责任，所以定然不会不计后果。
这句话在回答刘长卿的同时也传音给了大看台上的凤发儿。
“发儿，儿子心里定是有数的，别担心哈。”权珩以灵魂力传音给凤发儿，那像是要吃了他目光瞪得他心里发毛。
“有数个屁，就算没事那也定会大病一场，看你心不心疼，后不后悔昨晚给他的要求。”
凤发儿做不到灵魂传音，只能在心里暗骂权珩，担忧地看向场内的权真宸。
此时权真宸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跳，劈托抹挑，勾剔打摘，十分熟练，但是流出的音律却并不悦耳，反而晦涩非常。
“《五通难》？”南宫阳挑了挑眉，“听说前几年权珩长老一督促他修炼，他就去弹琴，莫非学的就是这首曲子？”
《五通难》是归阳宗内最难学的曲子之一，因为它的存在非为助长修炼，而是用于克敌。
据说大成时，一曲尽，闻者五感尽失，视听味触智全封，犹若人傀。
在灵魂力的控制下，灵律可以针对性的浸染一人，对其余听到的人影响甚微，当然想要影响的人数越多，也越消耗灵魂力量。
权真宸虽然灵魂力精纯到可以蕴灵于音，但毕竟灵魂力只有筑基中期的水平，只弹奏了一小会便感觉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以此方法对敌，没成想消耗比他预料中要大许多，而且白明珠也是逐渐适应了这种压力，已经站了起来。
“再这样僵持就要被砍了。”轻吐一口浊气，权真宸仍未睁眼，而是分出一丝心神，
“去”随着低不可闻的呢喃响起，权真宸腰上挂着的灵剑立刻应声出鞘，大有洞穿一切的架势攻向白明珠。
白明珠在《五通难》的影响下五感大打折扣，抬剑格挡间感到力不从心，节节败退，
“就算以灵气封耳也无法完全阻挡这音律，可恶，权真宸怎么做到的。虽然暂时缓和了些，但单凭自身适应的话终究有限，再奏下去对我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其实不止白明珠，权真宸此时也十分痛苦，与身体上的感受不同，这是来自灵魂的空虚，他的灵魂力本就十分有限，又要分神同时御剑奏琴，此举无疑更是加快了消耗。
一咬银牙，白明珠也不再藏拙，手一发力，灵剑直接一分为二，双剑的剑格各为原单剑的一半，双剑原对合一侧无剑脊，平剑身，由上到下是一整个平面。
原来白明珠手中的灵剑是双剑合一的单剑，如果是在短兵相接时突然灵剑一分为二的话恐怕会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吧，可惜这是白明珠本打算用来对付权青云的奇招，并未对权真宸使用。
“双剑？”又是一道惊喜在演武场内出现，众长老齐齐看向权耀，目光中的羡慕之意再明显不过。
“一舞剑器动四方，你这弟子可真是个宝啊。”
听得有人如此夸赞白明珠，权耀面上立刻溢出笑容，这可比夸他自己还要让他高兴啊，
“明珠在武学上的天赋是我带过的这几代弟子中最高的，就连双剑挥动起来都是得心应手，这等天赋让我都自惭形秽啊。”
双剑的修习难度极高，尤其是这种等长双剑更是双剑种类中最难之一，毕竟左右手的差距不是那么好克服的。
相比之下，单剑可谓再简单不过，而且单手剑可以搭配法盾、匕首等使用，所以单手剑流传最广，而双剑则只有白明珠这种武学奇才才有兴趣与能力将其把握。
白明珠双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于四身，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闪如电，剑光频频。
一招一式间足以证明她这武学造诣第一人的名头非为虚传。
权真宸的灵剑似乎再挡不住白明珠的攻势，后者已经在迅速地向前者靠近，弹指间二人相距变只剩不过几丈。
演武场内两人的对招颇让周围弟子惊讶，毕竟寻常先生执事讲授武学时偶尔的实战切磋也不过如此。
忽然白明珠猛地向前一踏，腰胯用力将左臂从身后猛甩而出，左手所持灵剑如鞭般与权真宸的灵剑“铛”地一声相撞，强大的力道直接震飞了两人灵剑。
而白明珠则是在感到手掌一麻的时候直接松手，随后立刻伸出剑指控制冲上天的灵剑向下划出个半圆再次冲向权真宸的灵剑，自己则是趁着这个空档紧握右手灵剑准备一口气拿下这次演武。
按照白明珠的推测，权真宸会控制灵剑回击，但他的灵剑也会与自己的灵剑再次相碰，而自己则会趁机冲到权真宸的面前将其轻松拿下，
毕竟两人短短间距，权真宸手中无剑，而自己又已经运起身法，哪怕他想收琴拉开距离也晚了。
然而在白明珠意料之外的，权真宸仍有杀招！
两人仅相距几丈，可以说已经不利于权真宸了，但是他并未做出什么动作阻拦，仍是在原地谈着琴，在场外的许多人看来权真宸是底牌尽出，技穷无奈，而会弹奏《五通难》同时仔细听曲的人却能发现端倪，不知何时权真宸的曲子已经换了，是他们从未听过的。
在白明珠暴起的同时，权真宸狠咬了一口舌尖提神，并将灵力尽数灌入音律中，瞬间后者鼻中一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随后便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流过禁抿的嘴巴，滴在温言之上。
这是身体在警醒主人他的灵魂力使用过度了。但权真宸毫不在意，反而嘴角上扬，因为白明珠踏出的步子明显一顿，他就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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