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猥琐流小拳石
当苏谦正在被冰锥逼到赛场边缘，徐桦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成平开着摩托来到了深灰市市中心的一栋宽广建筑后门。
建筑占地宽广，高四层楼，砖石结构的主体外侧贴着大块的乳黄色大理石瓷砖。
后院三分之一的场地是个简约的小花园，三分之二的场地则是足球场大小的两个对战场。整个后院冷冷清清的，铁制栅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岗哨。
与后院相反，建筑的前门是一个宽大的停车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高大的正门上方，巨大的纯白色精灵球标识在红色基底的衬托下异常醒目。
停车场之外的照壁上，一行笔力遒劲的巨大标识表明了建筑的名称：深灰市精灵中心。
将摩托停在门外后，徐成平与门口的岗哨交谈几句，等他通过内线电话确认完自己的身份，便径直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穿过小花园间的石径，走入建筑后门。
来到三楼的一扇半掩门的办公室门外，徐成平稍稍整理下仪容，神情变得严肃又带些恭谨，这才右手屈指轻轻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吧，”办公室里一名头发稀疏的男子抬起头，笑着对徐成平打招呼，“干员强击，坐，不用这么拘谨啊。”
“前干员，虞处，还是叫我成平就好。”
徐成平小意坐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张叠成豆腐干的纸，双手捧着恭敬地放到办公桌上。
“虞处，这是最新的报告。”
虞处瞄了眼桌上的报告，并没有去接，反而淡淡地说道：“放出来以后，一开始是每个月都来问我们要报告，再是每个季度，现在压根不管了。你去年的报告还压着我这里，上面也像是忘了这回事一样。”
徐成平心底一沉，开解道：“可能太忙，没时间吧。”
“有变化吗？”虞处问了一句，不等徐成平回答，便自言自语地回答，“极其聪明，但不论是实力进展，还是能力强度，也就只有正常拉鲁拉丝的水准，对吗？”
“对，”徐成平尴尬应地应了声。
“还没进化？”
“没有。”
虞处笑着摇摇头，“算了，估计进化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比照对象从拉鲁拉丝换成奇鲁莉安罢了。”
“估计是，”徐成平应了声，右手抬了抬，似乎是想说别的话题。
但虞处却是找到了吐槽点和吐槽对象，“拉鲁拉丝估计就是个项目副产物，或者是失败品，早就跟上面说目标要么是被销毁了，要么是被转移了。人造之神怎么可能就造了这么个玩意。”
“你说它可能匹敌传说中的精灵吗？拿头打？上面研究了几年，早就心里有数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扔回到你那边去……”
“嗯嗯，嗯，”徐成平连连应是，做足了捧哏。
发泄一通情绪，虞处很快冷静下来，“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事情吗？”
这是在向这位前干员间接下逐客令了。
徐成平的目光向鞋子前的木质地板望了眼，抬起头，恳切问道：“虞处，我儿子保送去关东精灵学院的名额的事情，还有希望吗？”
还是说到这事了，虞处心中为难地叹气，刚才说了这么大一通，就是想赶紧逐客走人，明明这位前干员也心里有数了的，还非得讲出来让自己做恶人。
“最多降10分，”虞处盯着桌子，面无表情。
降10分有什么用，他妈的，那小子的成绩能降10分就考上，还用得着求保送名额？
徐成平面庞有些胀红，急道：“我为联盟立过功。”
“人不能躺在功劳簿上。”虞处大声斥责，随后又转为极小声，“今年深灰市就一个保送名额，你别想了。”
徐成平不说话了。
“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事情吗？”
虞处抬头看向徐成平，目光中多少有些歉意，也是希望这位前干员别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次轮到徐成平面无表情，“没了。”
“虞处，我走了，”徐成平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外。
身后传来虞处的道别声：“成平，祝你的草系精灵培育园经营顺利。”
“谢谢。”
砰！房门被关上。
沿着窗明几净的走廊漫步离开，徐成平幽幽地叹了口气，‘希望百变怪能够帮到小桦吧。’
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以为是训练家训练的好。但徐成平作为亲手孵化出百变怪且经验丰富的训练家，还能不知道百变怪有问题吗？
成长的这么快，什么乱七八糟的变身都记得住，各种各样的招式不知道怎么就会了。而且压根不需要训练家训练，自己就会搭配招式组合，能够组织战术。甚至培育材料都随便塞就行，压根不需要殚精竭虑地去想培育材料搭配。
这样的精灵不叫有问题，那什么样的精灵叫做有问题？
百变怪的精灵蛋是普普通通的进货渠道买来的，唯一可能导致百变怪产生奇怪变化的时间只有在自己的培育园里那段孵化期。至于诱因，徐成平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他的妻子柳茗。
因此，徐成平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百变怪的事情汇报给前上级。
直到刚才在办公室里，被告知‘没有保送名额’，徐成平便果断下定决心，这件事情就当不存在，百变怪就是小桦的初始精灵。
虽然不知道柳茗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她这么做，几乎可以肯定也是为了小桦。这小子成绩这么烂，人又不聪明，高中毕业便升学无望，将来该怎么办？
怎么做到的不重要。徐成平的脚步轻快起来，“去趟商场，再去竞技场。希望小桦别等久了，回头还得嘱咐一下小桦对外别乱说。”
……
当徐成平走进精灵中心的后门不久，竞技场的观众席上就响起了真诚又热烈的掌声，为刚才那场逆转的战斗而喝彩。
外行看的是精灵间连续的激烈撞击，而内行则惊讶于17号选手能够将百变怪这种精灵训练到这种地步，如此快地就能运用一种新形态战斗，而且比原型还要强。
对战场内，圆脸少女收回刺甲贝，神色不见沮丧，反而雀跃地走到徐桦面前，好奇地仔细打量：“我叫沈樱，你叫什么？”
近距离看，这个对手很阳光嘛。
突如其来的胜利让徐桦有点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近距离看，女孩子还挺可爱的，他不由自主地回答：“徐桦！”
由于连续全力撞击且对手反抗激烈，苏谦战胜刺甲贝后，脑子还晕乎乎的，颇有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感觉，张开贝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夏日的午后，少年少女站在空旷的对战场上，目光对视在一起。
‘TMD，我看看，刚刚学会了冰砾。老子给他们来一炮降降温。’
（冰砾：冰系物攻技能，威力40，瞬间制作冰块，快速地扔向对手。）
冰块刚被苏谦凝结出来，场边的裁判瞪大了眼，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下一个，20号选手。请对战输掉的选手不要留在竞技场上！20号第一次！20号第二次！”
倒数如催命。
侧面的入场通道口，戴眼镜的青年不得不苦着脸从里面跑出来，“到了到了，我是20号。”
这个裁判，是不是喜欢劝人分手的那种人？
这下场中已经有了三个人，沈樱低着头，脸颊通红地小跑进入场通道里。
“喔——！！！”
围观群众的热情被瞬间点燃，起哄声比刚才的欢呼声响亮太多。
“比赛开始！”某个人的声音被群众完全压制。
‘冷冷的冰雨往脸上胡乱的拍，’苏谦朝着天空扔掉冰块，砸在黄土地面上，‘算了，那个妹子看起来挺有钱的，希望徐桦这小子能吃上一口软饭吧。’
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裁判臭着脸第二次宣布：“比赛开始吧。”
20号选手推了下鼻梁的眼镜，尴尬解释：“不是我刻意想进来的。”
“没事，”徐桦倒是心挺宽的。
“那开始吧，”20号选手放出精灵，“小拳石，拜托了。”
如同长了两根手臂的灰色圆石，小拳石远远出现在另一边场中。
【变身图鉴增加小拳石（特性：坚硬脑袋），图鉴数量30】
【自由种族值+1】
‘唔，是个小拳石？好像不太厉害啊。也是，这种入门阶的精灵切磋场怎么可能都是最终形态的精灵在这里到处跑。总之先变个草系吧。’
苏谦发动变身，变成极为擅长的蔓藤怪形态。他急需要补充体力，恢复伤势，lv4的吸取已经饥渴难耐了。
以草系技能吸取对于岩土复合属性的小拳石效果之佳，只要近身作战，吸取技能发动，那小拳石怎么挣扎都没用。
在百变怪发动变身时，几乎同一时间，无需训练家的命令，大量金黄色的细沙便从小拳石的体内喷涌而出，附近的空气流动随之加快，大半个竞技场被笼罩在了漫天黄沙之内。
（沙暴：岩石系变化技能，在一定范围、一定时间内扬起沙暴。）
等苏谦变身完毕，整个视野便是一片黄濛濛的，砂砾不断打在身上，有种被针刺的痛觉。
‘得速战速决。’苏谦赶紧向着沙尘中那个小个子的身影跑去，两根藤鞭已然在身边蓄势待发。
20号选手早有准备，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面罩戴在脸上，闷声闷气地发出指令：“小拳石，1号作战方案。”
“咳咳，”毫无准备的徐桦不得不再次退到场地边缘，躲开猛烈的沙暴，用手掌捂住口鼻。
‘有点不对劲，对方故意出场的时候，把精灵释放的地方选的比较远。这是想让沙暴能多消耗我一点是一点吗？’
蔓藤怪的跑步速度要快过小拳石许多，距离拉近，两根藤鞭挥出。
啪！
藤鞭绷得笔直，凭空发出一声脆响，却没有触及到小拳石，居然挥空了。
小拳石背对苏谦，两只手撑着地面不断提供前进的动力，深黄色的能量在体表浮现，让它的身体变得极为光洁，像是在地面上快速滑行。
（岩石打磨：岩石系变化技能，打磨自己的身体，减少力，可以大幅提高速度。）
‘风筝？想靠沙暴耗死我？’苏谦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战术，‘不过如此。’
变身技能再度发动，超音蝠形态的苏谦飞离地面，沙暴还不足以阻挡超音波探测方式，他很快发现了沙尘中的小拳石。
高速移动发动，只需要几秒，便可以轻松追上小拳石。
通过面罩观察，20号选手也发现了‘超音蝠’，立刻下令：“小拳石，3号作战。”
‘几号几号的，都是些什么！烦死了！’苏谦发现一旦训练家开始隐藏意图，情况就开始被动起来。
等飞到小拳石的上空，苏谦有点傻眼，正下方，刚才小拳石最后在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挖洞：地面系物攻技能，威力80，挖洞进入地下，随后从地下冲出来进攻。）
“啊！”
苏谦试探着向洞内吼出一嗓子超音波，然而超音波遇到了洞内一处折弯后，迅速衰减，根本对藏在里面的小拳石毫无效果。
‘不出来？它竟然可以一直躲在地下！’面对和游戏中完全不一样的状况，苏谦稍稍等了会，便有些心浮气躁。
理论上能够对地下打击的技能很多，自己会的技能也很多，但是好像自己会的技能里面没有一个能够对地下产生打击的。
但是外面的沙暴还在持续不停，苏谦同样也没有天气技能，可以从小拳石手中夺得天气控制。
由于刚才与刺甲贝对战受伤不轻，再加上沙暴的持续消耗，苏谦已然感觉胸闷气短，快坚持不住了，必须变身去适应沙暴。
‘对手应该还设有陷阱，’苏谦降落到地面，竭力让思维动起来，‘如果变身成对方的样子，地面攻击打岩系效果拔群。’
见到苏谦落地，20号选手大喝一声：“小拳石，就是现在！”
光芒闪过，苏谦变身成了最开始的对手——穿山鼠，厚重的铠甲轻易抵御住沙暴的侵蚀。
‘只要撑过这一击！’来不及躲闪了，苏谦团起身子，使用变圆竭力提高防御，‘再使用毒针和高速移动打反向风筝消耗，我还有机会！’
砰！
小拳石从地下窜起，右拳重重挥出，将苏谦打得高高得飞了起来。
落到地面时，没有主动使用变身技能，苏谦却已重新变回了百变怪。
“获胜者是小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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