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往事》
混沌。
分不清天地，四周一片浑浊，入目之处皆灰暗。
上空时不时的鸟兽掠过，留下几声回响的惨叫…
昏暗处，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女孩，一袭红裙蹲在角落，蜷住膝盖，紧紧地环住自己。
一身红衣裙摆，已经破损不堪，发丝散乱满脸污迹…连指缝中星星点点都是血污…
好冷…好冷…这是她剩下的感知…
这个女孩已经一直待在这个空间，不吃不喝七天了…
她克制着安慰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害怕得叫出声来…
突然！就在这时！
一种形似乌鸦嘴尖丑陋的鸟类，血鸦！第无数次疾驰冲向那红衣女孩！！
女孩像是家常便饭，赶紧一个翻身险险躲过！
即使是咬破嘴皮，也愣是没害怕地坑叫出一声…
紧接着！女孩的侧面！又有几只血鸦带着明确的目标接踵而来！
七日的不吃不喝、加上寒冷与黑暗、和随处可见的危险…让她有些撑不住了…
就在女孩将要捂住眼睛，放弃挣扎的时候！
血鸦的几声惨叫！直戳心怀——
接着血鸦应声落地，秒散如烟…
女孩愣愣地看着地面上消散的血鸦，继而看向矗立在她身前的身影…
这男孩…年龄不大，手中握着带血的剑…
刚才是他救了自己！
就这么挡在自己面前…即使四周灰暗，她的视野依旧十分清晰地看着男孩，那十分有安全感的背影！
届时。
男孩转过身来，蹲下，看着女孩受惊的眼睛安慰到：“别怕…”
“我不怕…”
女孩看着少年的眼神定了定，努力地摇了摇头。
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你可以吗？”少年看着一身狼狈的女孩，心疼不已，更是为她的坚韧所叹服。
“我…我可以！”女孩紧捏着裙摆，回答得很坚硬，语气中的颤音却出卖了她。
她是害怕的…她想说不可以的…但强大的意志力催使她必须要坚持下去…
“我陪你。”少年伸出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
女孩愣了愣，呆呆地看着面前少年的手，鼻子一酸，但她没有哭。
她缓缓地向少年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接触这突然照进这灰暗空间里的这抹光…
触到了…她触到了！
自己冰冷的手，触到了这股温热…粗糙的触感，让她很有安全感…
少年紧了紧女孩冰冷的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继而，将手中的剑扔在三米外！剑气瞬间凝结成一个小型的屏障，将俩人护着。
外围的血鸦近不了二人的身…周围的温度也缓缓上升了些。
少年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来得及时…
“你还不会辟谷，这个给你。”
少年擦了擦女孩有些污迹的脸，看着她眼角的泪痣，令人垂怜不已，塞给女孩一颗‘糖’。
“你也喜欢吃甜的？”女孩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五官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好温柔。
“嗯。”他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甜的，因为她喜欢，这才将灵药，做成她喜欢的样子。
少年看着因为吃到‘糖’、满足地眯起眼睛的女孩笑了笑。
四千年灵力罢了，能为你疗伤、且能护住你心脉，足矣。
“你叫什么？”女孩问。
俩人互相依靠着，让女孩觉得，即使在这极差的环境中，也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冥澈。”少年看着女孩的眼睛，认真地眼神，不像是在简单地告诉她名字。
“我…我叫柒浅浅。”女孩愣了愣，还以为是少年也要自己自我介绍，所以很配合地回答。
“嗯，小柒。”冥澈有些紧张，终于…终于自己可以是自己在她的身边，唤她的名字了。
只是，她如今这样…受苦了…
“小冥？小明…嗯…我还是叫你阿澈吧！”浅浅皱了皱眉，觉得‘阿澈’就很不错，很顺口！
“好。”冥澈侧过脸，笑了笑。
女孩唤着自己的名字，软糯的声音，如银铃般环绕在耳边，十分撩人心弦、如此悦耳。
“阿澈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本就属于这儿。”冥澈眼色暗了暗，语气里满是无奈。
“那阿澈你是神？”浅浅的语气里有些欣喜，看着冥澈满是期待！
“是，也不想是。”冥澈叹了口气。
哪怕他只是位面的一个NPC也好，能和她一起漫漫地度过一生…生老病死也罢…
“那我…”
冥澈抢言，一脸严肃地讲：“违背规则平衡，你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小柒。”
“我知道，我不后悔，我可以坚持下去的…我一定要坚持下去…”浅浅笑了笑，眼神中透露的坚定，让人震撼！
哪怕知道这条路很难，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一定要去做！
冥澈愣愣地看着浅浅，没有再多说什么，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帮不了她什么，也能这么陪着她了…
那一天，她意识里是初见他，很俗地英雄救美的开场。
而他，其实早已经认识她很久了…
混沌之度，不界分天地。
神界二君，主神、天道之。
二君之上为虚空。
神者，五感六识弱、需无欲无求、冰冷淡漠…
奇言。
虚空创建各样异世界，命名为‘位面’。
三千小位面为主神所掌管、天道所制约，俩神相互制约配合！
然，位面按照规则，轮回复返…
位面的所有剧情发展、人物生死皆早有定论。
人人都是主角，亦人人都是配角。
位面里的角色虽然有血有肉、有感情，但仍旧逃不开最终已经被宿写的结局…
如此周而复始、不带记忆地重复、重复‘上一世’的剧情…
云雾迷蒙的混沌中，一黑一白俩神并肩站立着，凝视着他们面前的一块混沌界面，类似于空中投影。
“这一世又过了，你还要这样重复陪她几世？”白衣少年背着手，眼底的担忧甚之。
“管好你天道自己的事就好，至于本神怎么做，都并没有打破你所谓的规则不是吗？”
黑衣少年轻呵，眼底的坚定依旧孤注一掷。
“冥澈！你明知道她只是个位面NPC！你这么一世一世地换着身份陪她、看着她死、再等着她轮回…你是主神！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你是疯了吗？”
白衣少年想不通，他已经记不得冥澈跟着去位面多少世了。
但冥澈他从未尝试去改变那个女孩最后的结局，因为他知道，他改变不了…
“这主神不要也罢！看着亿万位面明明是有自主意识的人，如提线木偶般走虚空安排好的剧情…本神不疯才怪！”
冥澈吼道，他何曾不想褪去这层‘上帝视角’的包装…
“任你去罢…”白衣叹了口气，自己劝过无数次，从未果。
冥澈追随了那个女孩无数世，可她从不曾记得自己…
冥澈是偏执，哪怕是活得不明不白如同位面人物一般，他也不想这清清楚楚地，看似主宰他人、实则被更大的主宰而主宰着…
他屡屡退步，哪怕换着不同人的身份，只求能待在她的左右，哪怕片刻…
因为在她身边，冥澈才感觉都自己真实地存在、自己有呼吸有心跳、也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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