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筛选亲信
胡善奕会怎么做？这个朱瞻垶并不关心。
在朱瞻垶看来，只要胡善奕别闹得皇室下不来台也别闹出人命就行，其他的都可以随她。
后宫从来都不是安定的，相反，后宫可能比朝廷还要复杂，其实如果女人的心思复杂起来那可能真的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你以为从马皇后到徐皇后再到如今的太子妃，能够管理好后宫凭借的仅仅只是人格魅力吗？
那你就太天真了。
朱瞻垶不想被这些事情缠身，但不代表着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懒得管罢了，所以才会选择了一个自己不喜欢也不讨厌的胡善奕，因为她有一定的天赋。
“殿下……”
朱瞻垶和胡善奕沉寂了好一会儿，最终是被朱铭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了？”朱瞻垶朝着单间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已经在门口了。”朱铭低着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
“让他进来。”
朱瞻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气平淡，旁边的胡善奕见朱瞻垶的动作，起身泼掉了朱瞻垶杯中的剩茶，重新给倒了一杯。
“微臣拜见太孙殿下，拜见太孙妃！”
一个看起来有些潦草的人一进单间就立马跪在了地上。
“免礼。”朱瞻垶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开口道。
“看来萧大状元在草原没少受苦啊，这人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来人正是萧时中，是上次恩科的状元。
“殿下就不要取笑微臣了……”萧时中满脸苦笑地起身。
“殿下您是去过草原的，草原那地方到了冬天是个什么样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就这样还是用了那些牧民的法子，要不然微臣可能比现在还难看……”
草原入冬早，比应天也更寒冷一些，萧时中是江西人士，从极南到极北，要说他能立马适应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看样子你融入得不错……”感受着萧时中身上那股挥之不散的羊膻味儿，朱瞻垶倒是觉得挺欣慰。
草原上一道冬天又干又冷，跟南方的阴冷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草原的牧民每到冬天都会用羊油擦脸，就跟后世的擦脸霜一样。
不过弊端也是很明显的，这样一来身上自然而然地会留下羊膻味儿，时间长了的话就会跟萧时中这样。
要知道萧时中是在朱瞻垶大婚前回来的，还参加的朱瞻垶的大婚，在参加这种场合之前他肯定是要沐浴的。
洗澡都洗不掉，夸张点儿说，萧时中已经被羊油腌入味儿了。
“草原那边怎么样？”朱瞻垶一边问着萧时中，一边伸手招了招。
“以前就只能从奏报上来看，总归是缺了点，了解得也不全面，现在你回来了，好好跟我说说。”
“一切都如殿下所预计的那般发展，虽然偶有波折，但影响都不是很大。”
坐在朱铭搬过来的椅子上，萧时中开始跟朱瞻垶汇报了起来。
“除了在奏报当中提到的外，草原曾经发生过一次小的波折，那就是有人打着黄金家族家仆的名义想要煽动牧民起兵复辟，但却被牧民给扭送到了忽兰忽失温。”
“臣本以为是草原在短暂的安定之后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但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这人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市井之徒，打着黄金家族的名义只是想招摇撞骗。”
“这事儿你没上报过？”朱瞻垶皱起了眉头。
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事儿，也没从萧时中递上来的奏疏中看到过类似的笔墨。
“上报过，但是您不知道这件事。”萧时中赶忙开始解释。
“臣上报此事的时候正是十一月份，起初臣也不知道，后来在得到批复的时候发现是陛下亲自批复的，询问之后才知道您是在忙新粮的事情。”
朱瞻垶闻言点了点头。
十一月份那会儿是新粮的第一次收获，他的确是在忙活新粮的事情，当初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交给了柳溥，嘱咐他若是有不能决断的事情就去找老爷子。
他那会儿在上元，而且是吃住睡都在那边。
“现在怎么样？牧民们的反应如何？”在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朱瞻垶也就跳过了此事。
“已经好很多了，甚至超出了殿下您的预期。”提到这里，萧时中也是满脸的喜色，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份政绩。
“畏威而不怀德说的都是那些草原贵族，草原百姓倒是很好满足，现如今他们有羊毛和牲畜，再加上积极性的口蘑和沙棘，他们的日子已经是相当好了。”
“牧民们也都不傻，知道若是伪元复辟之后大明为了削弱其实力定然会关闭互市，他们也就自然不愿意掺和进去了。”
“而且恰恰相反，现如今在草原基本上已经不用朝廷管了，一旦有复辟相关的风声，牧民们就会自发的将祸首扭送至忽兰忽失温。”
“不能掉以轻心。”朱瞻垶轻轻地叩了叩桌面，面色严肃。
“这是好事儿没错，但也难保会不会有人凭借这件事做障眼法，灯下黑是最难发现的，这个要注意。”
“这……”萧时中面露难色，苦笑着开口。
“不瞒殿下，臣在离开忽兰忽失温的时候已经将事情事无巨细地告知了谷王，但是谷王的性子您也知道……”
……
朱瞻垶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叹气。
的确，自己这个二十四爷爷还真是个问题，那个性格早晚是要出事儿的。
“你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到位就行了，别的就不用你管了。”朱瞻垶开口打消了萧时中的后顾之忧。
“这次调你回来一是因为你在草原已经一年了，想来不管是在能力还是经验上都有所长进了，也是时候给你加点儿担子了。”
“这二来就是我有别的计划，不过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一切但凭殿下吩咐！”萧时中闻言立刻站起来表忠心。
“不要着急回复。”朱瞻垶摆了摆手，对于萧时中的表忠心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给你时间考虑，因为此次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是极有可能送命的。”
“关西七卫你肯定知道，也应该知道我此次大婚的时候邀请过关西七卫的人，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来京。”
“关西七卫已经烂透了，本来我还想着扶一把，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此次叫你回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代表我，也代表朝廷，前去关西七卫问责。”
这次，萧时中没有立刻表忠心，因为这件事跟别的事情的确是不太一样。
正如朱瞻垶所说的，这是极有可能送命的事情。
此次皇太孙大婚，并且主动让他们过来参加，但他们却以各种理由推搪，这其实不亚于明着告诉朝廷他们已经不想接受大明的节制了。
别在这个时候过去，萧时中极有可能永远的留在那里。
别扯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狗屁话，在大明这个时代这从来都不是什么潜规则，因为这句话只有在春秋时期才适用。
自战国之后，或者应该说从秦后这句话就已经不适用了。
秦末田横咔嚓了刘邦派来的郦食其，东汉耿恭杀了匈奴送信的轻骑，就连汉末三国的演义里也写到刘备面对曹操毁书斩使唐朝书法家李邕也截杀过五百倭国使团。
就连南宋的王坚都杀过孛儿只斤·蒙哥的使者。
而且仔细想想，就算是你在电视剧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大多也都是使者被拖出去的时候才会高喊这句话。
所以，萧时中若是真的要去，那此行的危险性还是很高的。
虽然不知道关西七卫的想法，但朱瞻垶约摸着应该是东察合台汗国给了他们信心，在有后路的情况下，斩杀大明的大臣似乎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了。
“回去好好想想。”朱瞻垶并没有着急让萧时中做决定。
这不是小事儿，动辄跟性命相关，萧时中犹豫也是这场的，不过他的态度也决定了他的未来。
萧时中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让朱瞻垶失望了，但他也没办法，只能是躬身告退。
这其实就是一个考验罢了，只不过这个考验有些残忍。
若是萧时中选对了并且活着回来了，那朱瞻垶就会重用他，基本上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他的未来最少也是能走到内阁的。
当然，若是他不幸死在了关西七卫，那朱瞻垶就会善待他的家人，甚至他儿子以后出仕也会得到极大地帮助。
反之，若是他选择了畏缩，那朱瞻垶依然会用他，毕竟他已经练出来了，用来带带新人也是很不错的，不过未来的高度就有限了。
不过说归说，这也只是分析得来的可能性罢了，真要是到了那一天的话朱瞻垶也不可能让萧时中自己去关西七卫，肯定会有人护卫的。
综合来说，就算是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那萧时中大概率也不会有性命之虞，顶多就是受些伤罢了。
为人君者，有时候是需要耍一些小聪明的。
“我们走吧。”朱瞻垶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太孙妃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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