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妙人
“我拿着听筒仰起脸,飞快地环视电话亭的周围。我现在在哪里?我不知到这里是哪里,全然摸不着头脑。这里究竟是哪里?目力所及,无不是不知走去哪里的无数男男女女,我在那里也不是的场所的正中央,不断地呼唤这里绿子。”
当秦登科合上手里的挪威的森林,抬起头来环视四周依然发现自己已然上了火车,从郑州到青岛。在这之前他已经做了一趟私家车,为得是能够从县里面出来,在市里面坐上火车然后一路火车到郑州到青岛。这趟车大概要走14个小时,从第一下午7点到第二天早上9点,说是14个小时,其实是20个小时,因为你要先坐私家车到市里的火车站,再坐市里的火车到郑州,郑州的这趟车你要是买卧铺那就还好,要是硬座,咂,那怕不是多坐两回就要得痔疮了。可惜秦登科的运气不是太好,恰恰是郑州这趟绿皮火车没了卧铺。
秦登科瞅了眼手机,又抬起头看了看窗外不停变换的车景,“10点了还有11个小时,下局棋然后睡觉?”秦登科打开手机弈城准备以下棋来耗耗时间,以消解这漫漫长夜的无聊寂寞。
而过道另一排的乘客正在刷短视频,手机外放的声音贼大,整个车厢无不例外全能听见那营销号再说些什么,“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天空吗?你见过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天空吗?……”
秦登科听到后笑笑把手机返回初始界面,打开QQ音乐,把自己的英文歌单打开后,插上耳机靠着车窗闭眼休息了起来。
洛杉矶凌晨四点的天空,秦登科确是没有见过,但日照凌晨四点的天空,在他备考N2的三个月,一次都没有缺席。每每当他点的蚊香熄灭,便知道此刻已是凌晨四点了,而后则会去宿舍阳台抽根红旗渠牌香烟,十一块的那种。烟抽完后,他会站在六楼的阳台瞅一眼海那边的天空,天灰蒙蒙,深紫色。上个厕所,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便回到床上睡觉。等待舍友的闹钟响起,已是七点二十时间,于是乎重新穿衣洗漱跑去上课。那三个月秦登科是极其想念家乡的早餐的,胡辣汤或豆浆或小米粥,再配上两个猪肉粉条包,一个鸡蛋,咂!那滋味简直爽歪歪。于是,秦登科总想起一位高中时来到自己学校的一位励志老师,那老师是山东德州的,那场演讲的主要内容秦登科总归是一句话也没记住,反而是记得了开场时,那老师调侃自己辛辛苦苦连夜坐火车到这儿来,我们校领导给他安排了一顿胡辣汤,他说:“卧槽,这是啥,这能吃吗?这饭看起来怎么稠的跟啥似的,颜色还是深褐色。”他说,“看我校各位领导都吃的津津有味,也就没好意思开口,只是吃了两个肉包,一个鸡蛋。”他还说,“那碗胡辣汤到走的时候都没喝过一口,不过那包子确实是好吃。”秦登科来到山东上学,整整三年,在日照都没找到一家卖胡辣汤的店,包括火车站买早餐的点。也不要知道是那儿根本没有,还是山东人根本享受不了这人间美味,就像有人爱吃臭豆腐,有些人不爱吃臭豆腐一样。
“徐州站到了”
火车的广播响起,又有许多人涌入火车,原本空荡的车厢立刻变得人满为患。
秦登科被人在放行李时给吵醒,一睁眼便看到一男人的裆部,尬的老秦立马转头瞅向了窗外。那人墨墨迹迹的搞了两三分钟才停下,拍了拍手后又拿本书才安安生生的坐到了秦登科的身旁。
见秦登科醒了,那人便笑嘻嘻的说:“醒了,没扰您好梦吧!”
秦登科笑笑,心里道:火车上能睡个好觉,怕不是真的在做梦吧!
“没”
那人再次笑笑,捧开手中的那本书,看了起来。而这时秦登科才发现在车厢的另一边,斜着的三人座上有一位大约一米九的汉子正瞅着这儿,满是不屑不知是对秦登科还是谁。
秦登科拉过视角,看了看身旁那人的书封,那书面上赫然写着《灰色帝国的坍塌》
那七个大字写的是正楷,金色字边。不过秦登科向来对这类经济学书籍不感兴趣,于是就又眯眼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秦登科实在是睡不着便又打开了他本红色书面的《挪威的森林》再次看了起来,这本书秦登科已经看了四遍了,中译两遍,原版两遍,现在他打算看第五遍。
“鬼子话”
“是的”
“能看懂?”
“能”
“你要是在早生七八十年,那可不得了啊”
秦登科一见身旁这人说起了历史,顿时来了兴趣。
“先生何以高见?”
“你看着鬼子的电报,密报无不是这些个鬼话,你若都能看懂,我方若截获小鬼子的机密,你在将它译出,我方军队岂不是无往不利”
“先生高估了,小鬼子也不是傻子做的,万一搞的是假情报,引得我方出兵,那不是毁灭性打击!”
“那为何不去整个卧底,将他们狗日的后方搞个稀七八乱”
“正有此意!”
不过秦登科身旁这人顿时一阵唏嘘,见状不解便问道:“先生,为何无故叹气?”
那人有些犹豫,“你可想好,这条路往往是九死一生。”
“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爱的人,不知我因何而死,我身在炼狱留下这份记录,是希望家人和朋友们原谅我此刻的决定,但我坚信,你们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对你们无情,只因民族到了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与万一,我的肉体即将陨灭,灵魂却将与你们同在,敌人不会了解,老鬼、老枪不是个人,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
那人也知言晓其意,便低声唱起“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料定了汉家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保定乾坤。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话音正落,火车上的广播再次响起,“滕州站到了”
“抽烟不?”
“抽”
“下去一起”
“走”
一行三人便下了火车在站台上抽起烟来,那人递给秦登科一支十九块的黄鹤楼,秦登科没有接,“我还是喜欢家乡的烟”,亮了亮他手中的十一块的红旗渠。那人给自己点燃香烟后把火机和烟一块给了身后一米九的大个,大个瞥了烟秦登科,从男人手中客客气气的接过打火机和烟。秦登科没有在意把烟点上抽了一口,又见那人伸出手来,“陈之亮,后面那人的是我侄子,陈世鹰”
秦登科握住陈之亮的手,“秦登科”
“风声是极好的电影”
秦登科笑了,“我看了五遍,小时候常听奶奶讲鬼子入城,于是乎就尤其崇拜那些个抗战英雄。”
“不去当兵?”
秦登科脸色有些发红,“没验上,近视”
“不是能做手术吗?”陈之亮有些疑惑。
秦登科有些难言了,沉默良久后便说:“得了痔疮”
陈之亮听后先是一愣,而后便憋笑起来,身后的那位大个听后竟也笑了起来。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手中的香烟已经抽完了,陈之亮低头笑着进了车厢。列车员已经再催人上车了。
秦登科小跑着把手中的烟蒂扔进垃圾桶后,也上了车。
坐到原来的座位后,便与陈之亮解释道:“我已经做过手术了”
陈之亮仍是憋着笑,“好,好,知道了”
见其如此,“想笑就笑,何必憋着难受。”
于是乎,陈之亮便放肆大笑起来,吵得整节车厢的人都醒了。不过笑声停止,人们就又睡了过去丝毫没人在意。
“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不好笑”陈之亮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兄弟,要去哪儿?”
“青岛”
“好地方,去哪儿干啥?”
“实习,工作,日企还算专业对口。”
“正好,我也去青岛,不过是逃命的,顺便找口饭吃”
秦登科嘴角一斜调侃道:“杀人了还是被人捉奸了”
“差不多,得罪了一大人物,没办法只得跑路。毕竟干也干不人家。怎么着,你有办法?”
“我一大学刚毕业的屌丝能有个屁办法。”
“哈哈”陈之亮一笑而过。
“小爷我有幸得高人传授,晓得些周易礼卦,看与你小子有缘怎么要不要给你看看手相?”
秦登科小时总是被奶奶用些个鬼神故事哄着睡觉,久而久之也变得相信那些个鬼魅传说,等着长大后学了知识,便不信那些个鬼神,不过骨子里总还留着那丝敬畏。
秦登科摊开手掌任由陈之亮左右观看,此刻他就如一头饿了的豺狼就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过了半晌便开口说道,“你想问事业还是爱情?”
“都讲讲呗,你都看了嫩久了,还不给个话儿?”
“行,你的事业线不是很明朗,说白了你在现在的事业上不是很稳定,就是说你现在所选择的这个工作,它并不能给你带来一个很高的收入和一个很好的回报,但是你的事业线又很长这说明你在后来会通过人脉的积累和自身经验的积累,事业就会稳定下来。”
“哦,还挺好,只要饿不死就行,本就不求大富大贵。”
“那就行,同时我还建议你到了青岛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做事的时候稍微防一下身边的小人,否则后患无穷啊。”
“好,我尽量吧,那感情线呢?”
陈之亮嘿嘿一笑,便道:“天机不可泄露!”随即便又捧起那本灰色帝国的坍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同时那位一米九的大汉也转过头去休息起来。
这吊起了胃口不给饭吃,无奈秦登科只得又靠着车窗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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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由黑紫变成青蓝,太阳也从地平线处升至半空,金光照到这片大地的每一处角落,那些在桥底昏暗中度过一宿的可怜人,也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这是一个信任的时代,这是一个怀疑的时代。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有些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有些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火车到站了。
“兄弟,有缘再见”三人刚下车站,那二人打过招呼后便晃晃悠悠的,走进了人群再也不见其综影。秦登科,想起了陈之亮下车前,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的那般模样,不由笑了笑,也提着行李走进了人群。
心里默念道:青岛,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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