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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寂梦


今天下雨了,BELOVEED酒吧本就是清吧,这一下子就显得更加寂寥。雨势不大,老板也就显得清闲许多,不知他终是能否闲下来。悬于酒柜橱上的液晶电视正一帧一帧的放着猫和老鼠,老板喝着百威兴致勃勃的看着。音乐是较为轻松的蓝调。

街上车来车往,霓虹灯各式各样散出千奇百怪的光,雨好像下的更大了些,酒吧傍边甚至街道两旁的商铺都关门了。

男人没打伞,急匆匆的进了酒吧。

老板见来人了,便放下了手的瓜子儿,照旧给男人调了一杯威士忌酸。

“外面下雨,怎还来?”老板没有停下手中活。

“想喝酒了”

老板带着笑意,随口调侃道:“怎么这半个月没见你来,今天怎么舍得了”

“老板你这儿还收服务员吗?”

“怎么,舍得下嫁了?”

男人接过调好的酒水道:“生活所迫,哈哈,不要吗?”

“要啊,当然要啊,终于有人肯继承衣钵了,能不收嘛?”

男人笑笑与老板的百威碰了下,小泯一口也欣赏起来墙上的猫和老鼠。

————

从上海出差回来后秦登科就一连不顺,突然从一线职工就变成无业游民。今天是他在青岛找工作第10次被拒了。当然一个三流大学本科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找不到工作也属实正常。秦登科在小县城亲眼看到老奶奶得病,最后竟因三爷家里没钱治病,主动回到了乡下,那块生人育人的地方。老奶奶下葬时,秦登科16岁,虽然老奶奶在秦登科小的时候抱过,陪过,但人在长大时谁还能记得那段没开智时的记忆呢?当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帮忙把老奶奶的棺材埋入土里时,秦登科没有表情更没有流泪,只是想起了一句话,“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须何事化悲秋,来时一口奶,走时一堆土,何必守着那些个不值钱的东西呢?”秦登科记不得这话是从哪儿听的或者说是从那儿看的,记不清了。

大学临近毕业时,家里人都劝着去考公务员留在县城混个职编,吃官饭,可秦登科不想,不是不想是他根本就不喜欢进官场,不喜欢那个所谓虚假的人情事故,他喜欢的是实实在在的愿意为人民实干的好公仆,就如同他在高中时当学生会主席的那样。去经商,秦登科是万万做不来的,他学的是文科,尤其钟爱历史,报大学那会儿要不是分数不够他决然会去学历史,决绝不会学这狗屁的日本语。秦登科每每想到自己高考时数学只有那可怜的一二十分都会不觉的唉声叹气。也后悔自己为什么再考国文的时候不去恶心一下自己去按照要求把作文写成一篇中规中矩的议论文,而是写了一片完全跑题的历史论文。要不是秦登科英语搞了个满分,恐怕他连过本科线都难。你说他有语言天赋吗?我想他是有的,虽然相交于小时候被爷爷在旁边拿着棍子生硬的逼着他学俄语,不让他看完高尔基《海燕》的俄语版不给饭吃的那些个折磨来说,他的语言天赋是极高的,就比如15岁能看懂纯德语杂志,三个月考下N1证书,甚至在他的母校老师们现在还在用他三个月内拿下了日韩两门语言专业证书的事迹,对着那些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狂讲,只是那些个后辈并不知道,当年那在老师口中的猛人,现在正在青岛这个地方面试,处处碰壁,甚至上一份工作还是因为企业与学校有合作,他才被举荐进去的。你能说秦登科笨吗?从高考英语考满分来说不能。你能说秦登科傻吗?从他高中是学生会主席来说不能。那是为啥?可能是人生地不熟,也可能是他本身就不喜欢。

  ————        

“雪国,尝尝,我从一个短视频上学的。”

老板递给秦登科一杯新调好的的酒。

秦登科看着雪白的鸡尾酒和沉浸在酒里的绿樱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住的家属楼后院的那颗老樱桃树,每当四月来临站在阳台观去仿佛看到了漫天飞雪,而那雪花却是粉色的。  这时秦登科总会爬上那台奶奶常用来缝补衣袜的老式缝纫机,折一架纸飞机从五楼的窗户随手扔出,飞机伴着雪花悠然的飞向远方。那架飞机夹杂着对城市美好事物的憧憬,隐藏于淳朴的绝望之中,从而变成一种孩童时那般天真的梦想。

“伏特加,白橙皮,柠檬汁”秦登科放下还剩一半的酒杯,“味道极好。有些酸,有些甜,有些烈喉,有些暖心。”

  “嗯,那就行。”

今儿,是一副发寒的雨夜,仿佛可以听到整个城市的地壳深处响起龟裂声。没有月亮。抬头仰望,紫夜沉重。数座摩天大楼的灯光闪闪竞耀,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灯光移近眼前,把夜空越推越远,雨也越下越大了。

忽然从雨中窜进一个女孩,站在酒吧门口手里拿着文件袋,头发披拉下来。待女孩整理完瞅着酒吧四处无人,便也坐在了柜台旁。雨水滴答滴答的好似有规律般的从椅子落地。

女孩要了杯B-52轰炸机后,也开始打量酒吧周遭。

“老板你们这儿还要服务员吗”

老板一愣,差点连火都烧在了手上。不过还是没有影响酒的口感,女孩接过酒后一饮而尽“爽,老板你这儿要不收服务员的话,我今晚能睡这儿吗?”

老板听后,笑笑说:“当然收服务员,喏,这不刚招了一个”老板指了指秦登科。“后边有个橱酒室,你晚上就睡哪儿吧,员工换衣间有洗澡的地方,新制服的话好像还有套,马上给你取。”

女孩笑了,她的很阳光如同向日癸那般。

“老板,洗澡地儿在哪?”老板给她指了指后,她便跑跳着过去了。

这时老板接了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里给他说了什么,他一脸忧虑且焦急且还有些小幸福,丢到电话,他说对秦登科说“我老婆要生了,今天就捞烦徒儿给师傅看门了。”

“你就不怕财尽店毁”

“我相信你”老板同时递给秦登科一把钥匙,便急急忙忙的冒着雨出了店。一会儿,还没等秦登科走到收银台,老板又跑了回来,“忘拿车钥匙了”。

秦登科见他慌慌张张又出门的样子,顿时便苦笑连连。

“老板人呢?”

“他说他老婆要生了便赶去医院了。”

“哦,还想给他说声谢谢呢?”女孩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好,同事。”黑色的发丝衬托白皙的面颊,隐约能感觉的到是洗完澡后空气透出的那般暖意。

秦登科看着女孩,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因为从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过的酒吧光影,仿佛是从她脸的前面流过。定睛细看,却又扑朔迷离。酒吧里不太明亮。柜台上倒挂红酒杯上的映像,不像真的镜子那样清晰。反光没有了。这使秦登科看入了神,他渐渐地忘却了杯子的存在,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这当儿,姑娘的脸上闪现着灯光。镜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没有减弱酒吧里的灯火。灯火也没有把映像抹去。灯火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这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暖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萤火虫。

“秦登科”

“叶秋叶”

“你这名字有点意思啊”

秦登科来了兴趣,“怎么个有趣法?”

“跟我一学长的名字有些相似。”  

“怎么,你不会是暗恋你那位学长吧?”

“嘻嘻”女孩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酒吧驻唱的地方,那里已经闲置好久了,自从秦登科第一次来这儿,就没见过有人在上面唱过歌。

“这儿能用吗?”

“不知道,我试试”

“好像不行”秦登科,在柜台里的控制台捣鼓了半天也没弄好。  

“你去看看,音响啥的坏了没?”叶秋叶说完,自己便去捣鼓去了,秦登科知道音响没坏,因为酒吧现在还放着Pretty  Boy。

过了一会儿,叶秋叶兴致勃勃的冲到台上点了一首《你的月亮我的心》时,秦登科便知道哪儿根本没坏,只是闲置太久了,久到人们都以为哪儿的话筒,就只是酒吧的一个简单的摆设。  

叶秋叶唱了几首,同时还下来怂恿秦登科上台,秦登科那里受得了一个女孩的三请四请,这不无奈般的唱了一首韩文,《一个男人》,谁知叶秋叶坐在台下一个劲叫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迫于压力,秦登科无奈只得又献唱了一首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等第二遍“我也开始期待这个世界”落幕,音乐停止,叶秋叶对秦登科道,“我该去写日记了,后边就拜托你了,晚安”每天写日记是叶秋叶从初中养成的习惯。

秦登科见她进了储酒室后,便走到柜台处给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又同时从冰桶中夹出两块残留的冰块放进酒杯。而后自己拿着酒坐到了待客的长椅上,点上烟。

一会儿,烟尽酒空。

秦登科起身去吧酒吧上锁,随后便在长椅上蜷缩着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里暧昧的霓光灯下,秦登科身上多了一条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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