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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犯贱


宴秋这次走了果然没有再回来了,宋凭尝试去他公司楼下找他,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他的人。

        前台看他精神状态不好,以为他是来闹事的,悄悄侧击地问他:“您是来干什么的呢?有预约吗?”

        宋凭手扶着桌子,也的确是不想为难一个打工人,旁边有很多人都在往这边侧目,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实际上早就竖着耳朵听了很久了。

        “我就在这里等,可以吗?”说了不等前台拒绝,他又说,“不打扰你工作,我就在这里等,真的。”

        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如果只是在旁边等也不会打扰到谁。

        宋凭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的工作,走到门口站着,临近中午的时候宴秋还是没有回来。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了两杯奶茶在手上。

        路过宋凭的时候她把一杯递给他,微笑着说:“冷吗?奶茶买一送一呢,还是热的。”

        宋凭接过来,给她道了谢,她忙着工作就进去了。

        他捧着那杯奶茶,没有喝,手心被温的很暖和。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宴秋回来了,他的车一开进来宋凭就注意到了,不顾保安的阻拦就冲进去了。

        宴秋今天跟平时穿得很不一样,平日里他会穿羽绒服,但是今天显然是很正式的场合,穿的西装,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虽然看着年轻气盛,可是眼里的疲惫是遮不住的。

        宋凭冲上去拉住他,不顾一切地质问他:“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宴秋把被他拉着的手腕抽出来,抚平被他捏皱了的衣袖,面无表情地略过他,带着好多副总进去了。

        “宴秋!”宋凭大喊一声,有些副总好奇地转头来看,有些知道的想起这是宋家领养的孩子,就开始议论起来。

        有胆子大一点的,走到宴秋旁边说:“宴总,是宋家领养的那个孩子。”

        宴秋第一次听见外人原来是这么称呼宋凭的,他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把情绪藏住了,没有答话。

        公司里资质老一点的副总都是知道宋凭以前轰轰烈烈追过宴秋的,这几个月没来还以为是放弃了,没想到只是收敛一段时间而已。

        “我还以为放下了,看来还是舍不得宴家的钱。”

        宴秋听见身后不知哪个副总说了一句,他转过身,试图去辨别刚才是谁说的那句话。可是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聚集了一群人,看见他转身都低下了头。

        今天是公司开大会,许多子公司和分公司的副总都来了,宴秋没有办法通过声音来辨别说话的人是谁。

        他清了清嗓子,没带什么感情地说:“管好自己的嘴。”

        说话的时候他侧目,宋凭被保安拦在外面,惹得好多路人注视。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手握成拳头放到大衣口袋里。

        程恒跟在他旁边,看他突然把手收起来了,问他:“老板,您是不是冷了?要不要叫人再送些衣服来?”

        宴秋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用了,让他们准备准备直接开会。”

        他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程恒也注意着宋凭那边的动静。宋凭正好被保安推了下把推到地上了,程恒急忙把副总招呼进去,自己则跑过去把宋凭扶起来。

        “程助理,宴秋他怎么了?”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宋凭把程恒拉得紧,拽得程恒都有些痛。

        程恒道:“宋先生,你还是回去吧,外面这么冷不是。”

        他不做正面回答,宋凭眼里的光顿时就消失了,眼睛虽然睁着,目光却是空落落的。

        程恒有些不忍心,又找借口安慰他:“我们今天过了就放假了,后天就过年了,宴总肯定会带你回家过年的不是,有什么那时候说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宋凭眼里又燃起了点希望,程恒趁热打铁继续说:“你看这两天这么冷,你要是在这个生病了,还怎么跟着宴总回家,到时候想说也没有办法说是不是?”

        宋凭盯着他,面无血色地点头。

        程恒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他就转过身走了。

        看着宋凭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后程恒才上去,一推开总裁办的门就发现宴秋站在落地窗前,头低着,一直在看外面。

        “老板,回去了,我看着走的。”程恒说。

        宴秋转身,轻声说:“他一定没走,你不懂他,我懂。”

        程恒抓了抓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试探着问:“要不要找人把他送回去?”

        宴秋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心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最后他摇头:“不送,他愿意在外面冻着就冻着,没有人愿意惯着他。”

        程恒没接住他这个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站着。

        他不知道怎么有人谈恋爱谈成这样的,这不是两个人都受罪吗?

        “行了,准备开会吧。”宴秋站起来,往会议室走。

        他以为自己能够把宋凭抛在脑后不去想他的,可是开会的时候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想的全是宋凭刚才冲上来的模样,明明是很生气的样子,说话又有点委屈。

        好想抱着哄啊!宴秋心里一阵失落,目光落在落地窗外。

        他那么单纯,又倔,肯定不知道在其他什么咖啡店餐厅里去等着,一定还在公司什么地方蹲着。还有可能在地下停车场蹲着,也没有去想一想他今晚是不是自己开车回去。

        想到这里,宴秋心里是又气又急,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正在发表见解的副总被他的动作吓的一愣,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询问宴秋就拉开会议室的门了:“抱歉,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吧,希望大家过个好年,我现在有很急的事必须要去做,先行告退。”

        之后的场面话就是程恒说的了,他没有跟上去,潜意识里觉得宴秋是去找宋凭去了,人家两人的事他也不好打扰,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宴秋乘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果然在自己的车旁看见了宋凭,他蹲在车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看见宴秋过来了,他颤抖着扶着车身站起来,笑着说:“你来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他在心里把剩下的句子补充完。

        宴秋看见他这个模样心疼得很,但是又不能让自己心软一分半点。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压在车门上,恶狠狠地说:“你几岁了?宋凭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数有意思吗?你十几岁的时候对我用过没打动我,现在更不会。”

        宋凭被他压在车上,虽然觉得他这副狰狞的模样有些吓人,却还是笑着去纠正他的措辞:“不是死缠烂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标记我了,我只是来等你回家。”

        宴秋双手止不住地发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最后在脑海里搜索出几个字眼,组合了好几次才组合成一个句子:“我会回我自己的家。宋凭,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要犯贱了。”

        听见犯贱这个字眼的时候,宋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结婚后宴秋再也没有这么说过他了,今天又听见了,在这种场合下。

        他从小到大其实听过好多人对他说犯贱这个词,小时候听得最多,宋野伙同着他的那些富家小伙伴这么骂过他,可是他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有宴秋安慰他。

        宴秋说他是他父母留给这个世界的宝贝。

        可是后来宴秋也用这个词来骂他,他就找不到谁来安慰他了。宴秋是他的信仰,宴秋都这么骂他。他对宴秋死缠烂打那些年没少听过他说他是在犯贱,他以为自己免疫了,其实没有。

        宴秋看着宋凭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收敛了,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是说错了话了,他想要找补,可是混乱的大脑里没有可以让他立马找出来的话。

        他只能张着嘴,看着宋凭也沉默着。

        宋凭安静了好几分钟,这几分钟里他呼吸都很轻,让宴秋都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但是他眼睛又是睁开的,偶尔眨几下。

        “宴秋,别这么对我。”几分钟过去了,宴秋听见他说,“我再喜欢你,能经得住你几次消磨。”

        说话的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听起来却是绝望的。宴秋再看他时,发现他脸上哪里是没有表情,是面如死灰了。

        宴秋突然荒了神,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想去牵他的手,让他知道其实自己没有在消磨他。手指要勾上去的时候,他霎时间清醒,把车门打开,把宋凭推进去。

        动作很大,力度更算不上温柔。但是他看着推的,没有让宋凭撞上另一侧的车门。

        “什么消磨不消磨的,宋凭你要什么我还不清楚,你要我给你便是。”

        他上了车,踩下油门往别墅开去。

        到了别墅门口他把宋凭从车上拖下来,进了别墅里的时候他特意没开灯,把宋凭压在门口吻,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把宋凭的嘴唇磕出血来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不开灯是为了不让宋凭看出来他到底有多动情。

        “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想要我的标记吗?我给你便是,各取所需的事罢了。”

        他真的是把宋凭拖上楼去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把他扔到床上。一整个晚上,像是要把宋凭折磨至死一般,说的话也难听,怎么伤人怎么来。

        可是到最后他没有标记宋凭,在宋凭晕过去的时候才敢温柔点对他。

        “怨我吧生生,你最好是快点怨我,到时候我才不至于太愧疚。”他把宋凭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在他脸上吻着,说着不敢让宋凭听的见话。

        枕头上都是宋凭的泪水,他哭得厉害,宴秋抱着他,他就趴在宴秋肩膀上哭,宴秋把他翻过来他就趴在枕头上哭,哭得枕头都被浸湿了。

        天亮的时候,宴秋不舍地起了床,临走的时候宋凭还在睡,他在床边坐了很久,把他的手拉在手里轻轻地揉:“你看我都做得这么过分了,快点怨我吧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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