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短暂欢愉
宋凭在躺了一天都没醒，期间宴仲春和楚茂来了。楚茂在门外远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宋凭，立马捂着嘴弯下腰哭了，心疼得不得了。
宴仲春只看了一眼，把宴秋拉到一旁，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宴秋长这么大很少被宴仲春这么打过，他的脸被打得偏到一旁，许久没有扭回来。
“宴秋！”宴仲春语气有些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面前，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另外一边脸上，“你到底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离婚！必须离婚。”他松开宴秋的衣领，往后推了下把，宴秋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震惊地抬起头来看他，还没说话，就听见他说，“等生生醒来养好身体就清洗标记，离婚。”
“不……”宴秋听见自己吐出来一个字，可是要说什么他又不知道了。
楚茂也没想到宴仲春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虽然她也知道现在离婚对宋凭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但是看宴秋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舍得的。
她把宴仲春拉到身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的气息慢慢平复下来，抓着他的手说：“仲春，别生气，别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生生醒过来不是吗？剩下的等他们自己解决好吗？”
宴仲春看了宴秋一眼，哼了一声。
宴秋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说什么。又因为医生说了宋凭需要静养，楚茂和宴仲春没有待多久就走了，宴秋在门口坐到天黑，准备起身进去看看，抬头就看见宋野提着东西站在门口。
他看着里面，似乎在犹豫进不进去，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有用力。
“宋野？你来干什么？”宴秋站起来，把他拉过来。
宋野有些鄙夷地全身上下地打量着他，反问他：“我不能来？宋凭是我哥哥，他生死未卜，躺在这里，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来？”
宴秋皱眉，说：“他不想看见你。”
宋野嗤笑一声，推了他下把，嘲笑一般地开口：“他倒是想看见你，可是最后落成这个下场。他不想看见我，可他在我们宋家这些年，进医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气氛尴尬起来，程恒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徐未闻，两个人看着他们两个剑拔弩张地面对面站着，眼看着宴秋手动了动握成了一个拳头了，徐未闻冲上去，从中间把两个隔开。
“行了行了，大家都是为了生生好，不要吵。”
话音刚落，就听见程恒按下门把手，激动地叫了一声：“宋凭醒了。”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转身的，程恒推开门，看见宋凭睁开眼还有些不适应，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等适应了才又完全睁开。
宴秋走进去，先按下了床头的传呼铃，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试问：“感觉怎么样？”
宋凭张了张嘴，嘴里异常干涩，喉咙里也是，吞咽的时候有一种刺痛感，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嘶哑，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说出了两个字：“很渴。”
宴秋先反应过来，抓过一旁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靠过去，一只手扶着他的头，一只手帮他端着杯子，给他喂水。
喝了一杯，宴秋又倒了一杯，宋凭喝到一半就不喝了，扭开头，把病房里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目光在宋野身上停了很久以后，才把目光重新放到宴秋身上。
他抓住宴秋的手，他手上没有什么力，宴秋觉得被他抓着就像是虚缈的，看见他的嘴动了动，声音却很小，他只能凑近了问：“生生，你说什么？”
“好累。”
宋凭说着有些吃力，两个字说出来都有些费力。
其他人都没怎么听清，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注视着病床上的宋凭。
宴秋把他放下，给他把被子拉好，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胸口，笑着说：“那再休息一会儿？”
宋凭闭上眼，点点头，就没有再睁眼了。
房间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悄悄退出病房。
医生过来的时候，宋凭还没有睡着，但是看着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医生给他做了一些常规检查，又嘱咐了宋凭一两句，这才带着护士下去了。
医生走了没多久宋凭就睡着了，宴秋盯着他看了好久，看得出来他的胸膛在上下起伏，并且呼吸很平稳，才全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晚上也是一直没有睡着，精神一直高度紧张，隔几十分钟就惊醒一次，轻手轻脚地去感触宋凭的呼吸，感觉到宋凭睡得很好的时候，他才又放下心来，尝试又入睡一会儿。
但是睡不了多久就又会梦到那天的场景，马上就又惊醒过来，反复几次，他干脆不睡了，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床边看了宋凭一整晚。
在医院一周以后，宋凭精神比刚醒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了。
这天早上他醒来，看见宴秋下巴上是乌青的，长了很多胡须，应该是忙起来了没有时间打理。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拿过手机照了照，发现自己下巴上也有胡须了。他把手机放下，指着宴秋的下巴说：“长胡子了，我也是。”
宴秋盯着他，笑着摸了他下巴一下，温柔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刮胡子？”
宋凭打开他的手，又摸了一下下巴，眼睛聚焦在被子上，像在思考一样，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宴秋听见他说：“好啊。我们一起。”
宴秋是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面对宋凭，他又有些紧张，一点胡子刮了很久。刮完以后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宋凭调笑他说：“技术不错。”
他停了只是笑了笑，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下午的时候，宴秋推着他出去晒太阳，晒了一会儿，宋凭说：“不想穿病号服了，你可以去给我拿我自己的衣服来吗？”
宴秋捏了捏他的手，轻笑着说：“可以，我晚上回去给你拿。”
宋凭觉得开心，笑着没说话。
中途有一个小女孩跟着宋凭玩了一阵，女孩子生病了在这里住院，也是趁着好天气跟着妈妈出来晒太阳。
她扯了一朵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放到宋凭腿上，很胆怯，又退回到她妈妈身后，像小鹿一样探出来看他。
她妈妈把她拉出来，打趣道：“看到漂亮哥哥害羞了啊！”
女孩子红着脸扑到妈妈怀里去，又不好意思地转头来看宋凭，看他把那朵黄花拿到手上了又扑到妈妈怀里。
“啊——！”宋凭低下头，闻了一下，很惊喜地样子，“好香啊！”
小女孩又转头来看他了，这一次像不害怕了一样，又扯了好多这种野生的黄花递给他。
宴秋一直看着，看着宋凭都抱了好多不知名的野草野花了，尝试开口阻止，宋凭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最后宋凭抱了很多野花野草回去，还让宴秋找个东西来把它们插在瓶子里，宴秋照做了，做完了才想着闻一下到底是不是宋凭表现出来的那么香。
他低下头，微微嗅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出来。他疑惑地转头，宋凭看着他，好笑地道：“骗小孩子的你还信了啊，宴秋小朋友。”
宴秋这才反应过来宋凭是在哄小女孩开心，回想起今天下午宋凭跟小女孩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他开口问：“生生，你很喜欢小孩吗？”
宋凭点点头，“小孩子多可爱啊，软软香香的。你想，如果我们有一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有些紧张地去瞟宴秋的神色，看见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松了一口气，但是剩下的话没在说出来了。
宴秋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都会有的。”
晚上宋凭睡得比较早，宴秋看他睡着了就开车回了别墅，准备去给他拿衣服。
收拾好以后，他发现宋凭床头柜是打来的，他走过去，看见里面散落的药瓶还有那份被宋凭藏起来的检查报告。
他把报告拿出来看，看到一半，手失了力气，纸张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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