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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认真的证明十二


唐书彧跟随苏晚走进了一幢老式公寓里,布满青苔的地板,荒凉的庭院也是杂草丛生。

        水泥砌成的楼梯,有一层灰尘,被鞋底印下一个一个鞋印,唐书彧每走一步,心里的困惑就加深一分,即使很爱干净,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望而却步。

        望着前面的纤细背影,他无法停下脚步,本能地想要跟她前往未知的地方,清俊的面容有丝失神,对她,貌似超出了他对一般女人所能给予的尊重和风度。

        苏晚在四楼停下来,从包里掏出一窜陈旧的钥匙,拉开铁门,插到了钥匙孔里。

        “进来吧,可能有点脏,你先等等,我帮你找把凳子。”

        苏晚就像是回到家的主人,一边将手提包放在盖着白布的沙发上,一边往里面的房间走去,开始忙络。

        唐书彧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有些破落,但是,看上却家具摆设都比较整齐,虽然家具上有一层薄灰,却不难看出有人经常在打扫。

        一阵清风拂过,阳台上传来风铃的拂动声,清脆悦耳,唐书彧步履闲散地走到阳台上,由上俯视着庭院里的荒景,这里好多年没人住了。

        “二十年前的东西,可能比较旧了,你先将就着坐吧。”

        身后传来苏晚略微尴尬的声音,唐书彧转身,入目的便是一副平淡的家居画面。

        苏晚身上的高档裙衫被换成了简单的白色T恤和淡色的牛仔裤,柔顺的发丝随意地用皮筋扎成马尾,一只手拿着一把凳子,还有一只手则拎着一只水桶。

        唐书彧看着这样的苏晚,胸口有一种难言的情绪正在慢慢地膨胀。

        千金小姐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娇生惯养么?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告诉了他,除去明星的光环和苏氏千金的头衔,她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微微眯起的黑眸里波澜微涌,清澈的眸光有些幽深,俊雅脱尘的白皙脸庞笼上淡淡的疑惑,心脏,竟然不再安于现状,逐渐加快了节奏。

        阳台上的阳光倾斜在屋内,照在她明媚的脸上,有着恬静的素雅美丽。

        他才发现,对于苏晚,自己看到的只是她光鲜亮丽的表面,也许还能加上那么几次的脆弱,可是,真实的苏晚,他看不穿也猜不透。

        苏晚见唐书彧站在那里没动,也不再说什么,将凳子放好,自己拎着水桶,转身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苏晚用水桶在水龙头下接着水,一边拧干抹布,擦拭着卫生间的每一处灰尘。

        卫生间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道欣长优美的身影,唐书彧只是安静地望着正在辛勤劳动的苏晚,柔和的目光落在那双拿着抹布的白细小手上。

        这双精致的玉手前一刻也许还拿着昂贵的高脚酒杯,可是,现在,她却可以脱下华丽的礼服,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打扫着自己的房子。

        唐书彧忽然产生了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这样的苏晚是不真实的,可也是迷人的。

        直到苏晚拎着一把拖把路过他走出卫生间,他才悠悠地回身,望着她弯腰拖地的背影,心口,像被填充了温馨的愉悦。

        “这位是你的母亲么?”

        苏晚闻声停下动作,一抬头,便看到唐书彧正拿着钢琴架上的照片,眼神是停留在照片上的,但是,话却是对她说的。

        “嗯!”提到母亲,苏晚有些倦意的小脸上立刻来了精神,双手支撑着拖把柄,满脸幸福地笑弯了美眸。

        “像吧?小时候街坊的叔叔伯伯们就说我们母女两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书彧一挑俊眉,转头看去,注视着苏晚洋溢着喜悦的目光潋滟着微微的波澜,蔷薇色的唇瓣一弯,“你没有你母亲温柔。”

        预料中的夸赞突然变成了损话,苏晚笑容一僵,讪讪地抓抓头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唐书彧眸底的笑意浓烈得似要溢出,一抹促狭在清隽出尘的眉眼间流逝,“不过,你比你母亲可爱。”

        “呃?”

        不去欣赏苏晚瞬时的发愣,唐书彧放下照片,转而,打量起别的家具,还时不时地询问几句,苏晚也乐此不彼地一一回答。

        今天是不同的,因为唐书彧的陪伴,她打扫起屋子一点也没有疲惫袭来,当她收拾好一切,准备换衣服时,却看见唐书彧坐在一架老式钢琴前。

        那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乐器,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乐器。

        “钢琴还能弹么?”

        毕竟都二十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陈旧的,该破的也破得差不多了。

        唐书彧抬起头,清雅的脸上有着抛开俗事的惬意和慵懒,黑色的西装搭在椅子上,白色的衬衫映衬着他的肌肤更为白皙光洁。

        衬衫的袖口被他卷至臂弯,每一层都卷得整齐利落,就如他的性格,完美得找不出瑕疵。

        “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拖过刚才苏晚给他准备的凳子,放置在自己的椅子旁边。

        苏晚高兴地一颔首,便在他身边坐下,顿时,一阵淡淡的薄荷香又充斥着她的呼吸,她喜欢这种味道,让她心安,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烦恼。

        “把手放上去弹弹看。”

        清润的男声像一道蛊惑的咒语,让她听话地抬起纤纤十指,搁放在了黑白琴键上。

        “貌似不可以哎!”

        她沮丧地耷拉下削肩,按了按琴键,还是无法发出声音。

        唐书彧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琴盖后面,在苏晚不解的注视下,开始驾轻就熟地修理钢琴。

        连钢琴都会修,那琴技必定了得,这个男人,莫非真是万能的神?

        “可能有声音了,试试吧。”

        在苏晚还在感叹造物主的不公时,唐书彧已起身,修长的手指有些脏,俊脸上,是满怀自信的浅笑。

        苏晚伸出手指,按下琴键,一道清亮的声线在屋内响起。

        唐书彧没有马上坐下,只是站在琴盖旁,望着她活泼的兴奋样,阳光透过阳台照在她的侧颊上,一缕乌黑的发丝俏皮地泄露在鬓边,恍如一张雪白的宣纸上带出一笔水墨,稠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却遮盖不了桃花眸中的流光溢彩。

        她弹得并不好,一首曲子漏掉好多音节。

        他不由自主地绕到她身后,鬼使神差地俯下身,长臂一展,已将她纳入怀中,若有似无地触碰,她依旧沉浸在乐曲中,没有一丝的异常。

        修长的手指带着干燥的温热覆上她纤白的十指,苏晚才猛然回神,纤细的身体有些许的不自然,耳畔却响起他清越的嗓音:“认真点。”

        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莫名的暧昧让她面色轰然一红,是她多想了吧,他只是单纯地想教她弹琴。

        调整好复杂的心绪,苏晚依着他的手指移动,按下一个又一个的琴键,流畅的音符,悦耳的旋律萦绕在房间里,就如她的心情,愉快而轻松。

        她是个中菜鸟,却也可以弹出这么美妙动听的乐曲,足可见,唐书彧本人的能力。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听唐书彧一个人来弹一遍,那该是惊艳全场的级别吧?

        当一曲终结,苏晚欣喜地叫嚷:“没想到我也有做钢琴家的天赋!”

        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清隽的眉宇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光华,还是躬着身,十指还没来得及收回,她的脑袋紧紧地挨着他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鼻尖上细细的汗珠,和那双大眼睛中炫丽的溢彩。

        “是有天赋。”

        喃喃地应和,望着这张美丽的笑靥,含笑的黑眸中意味难明,只是,有种不舍得移开的炽热。

        “那还不是你这位老师教得好!”

        苏晚兴奋地转头,却正好和他深邃好看的黑眸对上,也才发现,他,原来离自己这么近,近到他只要稍稍倾身,就可以亲到她的唇。

        双颊有充血的红潮,苏晚莫名地心慌,他的黑眸却仿佛有魔力,不允许她躲开他专注的眼神。

        “苏晚!”

        “嗯?”

        她羞赧地躲闪着他的凝望,却还是无法离开他的怀抱,因为他的双臂还困着她。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他低垂的眼睫下,幽黑的澄澈眸子盯着她愈发红润的脸庞,清润的嗓音有些低沉。

        阳光下,他就如一个主宰万物的神祗缓缓靠近她,摄取她的灵魂,她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任由他像一朵罂粟植进她的心田,慢慢地发芽,直至以后,占满她的整颗心。

        “什么声音!”

        楼下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苏晚心头一紧,趁机一把推开唐书彧,逐步清醒的意识,紊乱的呼吸渐渐平息,目光四处流转,额头上,滑下一滴一滴的汗珠。

        她躲避而怯懦的样子让唐书彧无奈地一扯嘴角,露出招牌性的微笑,像是忽视了她的窘迫,走到阳台边,看了一眼,又回到屋里。

        清俊儒雅的面容上有些凝重,望着已然平静下来的苏晚道:“狗仔队在附近,估计是得到消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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