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打脸
食堂里充满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快看论坛！经济学系系花出事了。”
“她不会是去找人包养了吧？”
“不至于吧？她都有商淮这种神仙级别的男友了，何必如此？
“谁知道呢！这年头还是有钱实在。真可怜商淮遇上这种不检点的女生。”
“当年她不是还被爆料跟比赛评委纠缠不清，没准这消息还是真的！”
“现在更扯还传出抄袭。我就说她好端端一个经济学系去参加设计比赛还能得第一名？那些读设计系的岂不是会沦为笑柄。”
“她会不会是跟昙城哪个高层关系好，去酒店跑一回就拿到rose的手稿？”
江妍希拍桌站起身，怒视周围交头接耳谈论的人群：“你们说够了没有！无凭无据就那边胡说八道！”
其中一个人听见江妍希这番话，阴阳怪气反驳道：“论坛上就有证据！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你身边那位好朋友是这种人吧？”
周晴晴和许恩也不甘示弱起身加入江妍希和那些人争论。
余月见孟染默默划开手机，伸手制止对方：“孟染，你别去看。”
孟染自顾自地点进论坛：“没事，我就看他们究竟在吵什么。”
两个帖子热度高，孟染刚点进去便瞧见，她快速扫完两个帖子，嗤笑了声，不咸不淡道：“一派胡言。”
那张昙城集团外被拍到的确是她。但当时她只是单纯在跟自己爸爸说话，这也能被网友脑补成什么包养·······
那天，孟染把设计好的图纸拿到公司恰巧碰见秦俨。秦俨原本说要送孟染回家，不过被孟染拒绝。后来，秦俨就从车里拿出几袋刚买的点心让孟染带回宿舍吃。
至于另一篇，大家所谓孟染的抄袭对象则是这一年突然窜红昙城集团旗下的珠宝设计师——rose。
而此人正是孟染本人。自己被指控抄袭自己，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身边几位朋友被孟染过度冷静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对方的头绪。甚至在猜想她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如此平静。她们开始劝孟染不要受评论的引响，想说什么就说，别憋在心里头。
孟染叹了口气，搅拌着碗里的排骨汤：“你们先赶紧吃完饭，等会我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毕竟你们听完可能无法坐在这淡定吃饭了。
回到寝室。
在四个人的注视下，孟染淡淡道：“照片中那穿西装的男人是昙城集团的总裁，也就是我爸爸。”
在场除了江妍希以外的人皆目瞪口呆盯着孟染看。
几位室友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跟一位集团千金同寝三年。
孟染接着补充：“然后rose是我本人。”
又一个重磅消息。
空气霎时陷入死寂一般的寂静，这回连江妍希都不淡定了。
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是秦俨的来电。
孟染心想：看来爸爸已经知道了。
孟染看着呆楞在原地的几个人，犹豫一会，还是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喂？爸爸。”
秦俨：“小染，不用理会网上的留言知道吗？”
孟染：“我知道。”
秦俨：“那个营销号似乎还买了水军，连微博热度都在一直往上窜。我已命公关部门去处理。另外，爸爸想直接公开你的身份，你觉得如何？”
孟染眼底划过转瞬即逝的冷意，勾了勾唇：“暂时再缓缓，澄清太快，我怕他们打脸不够疼。”声线温柔像一根裹着糖衣的细针。
秦俨听明白她的意思，失笑：“那你想公开时再跟爸爸说。但我还是不希望拖太久。”
孟染这性子果然还是随孟玖。
孟染应了一声“嗯”，她思考半晌，“对了，爸爸你可以帮我查发布这照片的人吗？”
孟染这两年多没少跑去昙城，也不是第一次站在门口跟秦俨说话。况且她平时也没有避讳与秦俨接触，毕竟昙城集团上下多数都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孟染认为此事有蹊跷。不然怎么会如此刚好？设计比赛获选者公布时，突然有人发出这张引人遐想的照片。
秦俨爽快答应：“没问题。”
通话结束后，孟染前脚刚迈出一步，手机又响起。
孟染接通电话：“喂？怎么了。”
“我在你宿舍门口。”商淮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明明嗓音清冷却让人感受到满满的温柔。
孟染眼睫轻颤，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倒退两步靠着阳台的栏杆往门口方向看去，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站在宿舍前，引来不少人的注意：“那你可能要等我一会。”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寝室里的景象，四个人双手搭在胸前都在等她进去。
她咽了口唾沬，内心已经猜到等会进去要面对什么·······
孟染深吸一口气，切断通话。
孟染轻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刚转过身，就和四个人面面相觑。
数秒过去，谁也没开口说话。
孟染打哈哈地笑着打破沉默：“看来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四个人一口同声道：“对！”
孟染此时像一只弱小无助的鹌鹑，缩了缩脖子，默默坐到椅子上准备接受拷问。
大约过了五分钟。
“等等等等！太多问题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说。”孟染抛下这句后跑出寝室，逃离几位疯狂的女人。
宿舍外。
此时是正午，阳光很强，商淮身着浅绿色衬衣配上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裤独自一人站在烈阳下。光线的照射让乌黑的细发呈现栗棕色。
孟染快步奔跑到商淮身边：“商淮。”
孟染仰着脑袋看着商淮的同时，注意到对方额间的汗水，她微微皱眉。
“你怎么不去找个有树荫的地方等我？还好，我成功逃出来了。否则，你不知道还要晒多久的太阳。”
商淮倒像是没有察觉此事，根本不觉得热，任由额间上的汗水顺着重心滴到地面，在精雕细琢的脸庞留下一道水痕。
商淮正要开口，后方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商淮你干嘛还要跟她待在一块？为了这种女人值得吗？她都给你戴绿帽了！”
孟染往声音方向看去，略眯起双眼。
她记得这个人，对方是一位倾慕的商淮法学系学姊。
好像叫·······谢宁
虽然谢宁自认将心思藏得极好，但孟染第一次见到谢宁时，对方就双眼一直盯着她看像是恨不得把她瞪穿似的。实在不难发现对方的心思。
孟染微不可察觉地嘴角上扬。
往往见一方落魄时，都会出现一个自以为有机可趁的人。
商淮将孟染拉到自己身后：“谢宁，你身为法学系的学生，知法犯法，毁谤他人的后果应该很清楚吧？”
谢宁不依不挠：“好。另一个帖子呢？有图有真相。她去抄袭别人的作品！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去换来那位设计师的手稿，你为什么还要袒护她？”
商淮一字一句顿道：“她是我女朋友，所以我相信她。这就是我袒护她的理由。”
闻言，孟染呼吸一滞，抬眸看着眼前之人。
虽然网上的事情本就都是假的，但是听见商淮说出这番话，心脏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跳。
谢宁：“你会后悔的！”
谢宁因为能力好时常被分配到和商淮同一个组别。可这四年来她怕商淮发现她的心意与她疏远，所以一直没有告白，但也同时不想认清对方早就有对象的事实。自认自己会有机会，觉得自己比起孟染更胜一筹。
商淮冷冷道：“谢同学，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完，便牵着孟染离开。
“谢同学”三个字一出，谢宁瞬间就愣住，动了动唇，却迟迟没说话，只是看着商淮的身影愈走愈远。
遇见不熟识的人時，会用姓氏加上“同学”二字称呼对方。
两人走远后，孟染回头往宿舍的方向，见谢宁依旧站在原地，恼羞成怒的模样，孟染骤然噗哧笑出声。
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引起商淮的注意。
商淮停下脚步，弯腰凑近孟染，端详那双漂亮眼眸中的笑意，绷紧的心弦缓缓放松下来：“还笑得出来。看来你是故意不澄清的，对吧？”语气带点责怪的意味。
孟染眨了眨眼睛，模样略显无辜：“很明显吗？毕竟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反正这件事情处理起来简单，放慢一点也无妨。打脸要够疼才会痛快。”
“小调皮。”商淮摇摇头，挠了下女孩的鼻尖，“走吧！带你去吃那间糖水铺。”
————
糖水铺。
孟染很喜欢这间的甜品。
不过这间店选择的开店位置有些偏僻，交通不便，但商淮还是会偶尔带她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日子过得真快，想当初这间店刚开幕时，她还在读高二。
吃完一盘鲜奶麻糬，孟染满脸幸福评价道：“果然还是甜食最能带来好心情。”
商淮支着下巴，看着女孩高兴的样子，眉眼带笑，提议：“那要不要再点一份？”
话音刚落，孟染的手机就连续响了几声——是秦俨发来的消息。
孟染随即点开，里面的内容都是她托秦俨找的资料。
孟染看完秦俨发过来的资讯，面色一沉，喃喃道：“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商淮眉头微拧：“怎么了？”
孟染：“你猜发照片的人是谁？”，说着将手机递给商淮，“林凌。”
——
孟染下了出租车，走进一间咖啡厅。
秦俨给她的资料显示林凌的位置正在此处。
果不其然，林凌就坐在靠墙的位置滑着手机，脸上高兴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孟染点开录音，接着把手机放回包里，坐到林凌对面的空位，开口：“这间咖啡好喝吗？我没来过。要不你帮我推荐推荐？”
听孟染的口吻不知道会以为两人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面对孟染的出现，林凌表情闪过一丝不安，迅速将手机熄屏。
林凌警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染歪着头睨了林凌一眼：“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很清楚吧？”
林凌眼神不自在地闪躲，继续装蒜：“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孟染轻笑：“你真以为那些照片会对我有影响吗？”
“林凌，当初的事情我没再跟你追究，并不表示会任凭你继续肆意妄为。”
“你知道吗？根据《刑法》第246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念完一长串的法条。
孟染心里想的第一件事情——是在回想刚刚自己是否有念错。
这是商淮告诉她的，不过她背起来还是花了点时间。
她忽然有点佩服商淮平时怎么有办法倒背如流。
林凌不以为然，激动之下直接承认：“怎么会没用？你看你这回都无力反击。想必你应该体会到我当初的遭遇了吧。”
“那种被人谩骂的滋味。”林凌咬牙道。
孟染眼眸低垂，眸色渐深。
竟然有脸跟她提被人谩骂的感受？
她站起身，两眼弯弯地笑着：“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语落，便转身离开。
林凌霎时面色发白，瞠目结舌。
孟染这副模样，林凌再熟悉不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至今在她眼中一直挥之不去。
片刻后，林凌阴森地冷笑：“反正横竖都有罪。多一项罪名又如何？”拿起桌上的喝完的玻璃杯，直径要走出咖啡厅。
“林小姐这样拿着玻璃杯走出去，是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去袭击人？还是偷窃？”商淮抓住林凌的手腕，深不见底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孟染说想自己来就好。可商淮担心林凌又会像上次一样整个人忽然彻底失控，所以还是擅自跟过来。
林凌被吓得身子不由颤抖，手里的玻璃杯也随之摔落到地上。
“啪啦”一声玻璃碎成一地。
孟染刚走出咖啡厅就拨通秦俨的电话。
“嘟”两声电话接通。
秦俨长叹了口气：“小染，你可算打给爸爸了。你妈妈都准备要追到公司质问我，为什么不澄清。所以你想好了吗？”
孟染“嗯。不过我想既然都要公开，我想顺道连珠宝设计师的身份一同公开。”
秦俨朝站在旁边的路钧常使个眼色：“好。”
几分钟后，昙城集团官方帐号转发那条引起热议的帖子。
【昙城集团v：当天秦总特意去买l‘été的点心让女儿带回宿舍吃。的确，着实令人羡慕！＠一沉孟染】
紧接着又一条更新。
【昙城集团v：rose即将再推出新作品，敬请期待。＠一沉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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