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说好一起的
地面细微摇晃，令秦晓白与四眼仔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墙之隔，外面走廊上已经围满丧尸，凄厉哀嚎，不少丧尸的利爪也戳破了窗户上的玻璃，如果没有防盗网挡着，恐怕此时两人都将成为丧尸的嘴中之食。
秦晓白愕然：“地震吗”
“不会吧，咱们城市地处南部，已经几百年没有地震了，哪会这么巧合，不管了，赶紧挡住大门，他们要冲进来了”
四眼仔丢下木棍不在敲打，他已经看到铁门折合处钉在墙里的螺丝有了松动的迹象，急忙和秦晓白把能搬动的东西都堆了过来，就连讲课用的黑板也被她拆下，一股脑全都塞了门后。
在经历了刚才的骚动之后，那些还没有被吵醒的丧尸全都围了上来，不仅是楼道里，就是一层楼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高高举起锋利的爪子，对着二层的窗户发出愤怒的吼叫。
随着不断地敲打，金属大门上的螺母也在不停地旋转着，不时有一些细小的灰尘掉落下来。
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生命钟声的倒计时，一下一下敲在两人心里。
一只只丧尸的手从窗户的缝隙中探了出来，越来越多，它们胡乱地抓挠着，将堆积成一团的东西扔到了地面上。
晓白双手紧抓着目光，一下又一下地砸到他们伸进来的手上，可力道太轻，根本没有伤害，只能暂时阻止丧尸们的挠抓。
四眼仔面目狰狞，死命顶着压在门上的书桌，他的身体也随着丧尸们的撞击而一阵阵颤抖。
“顶不住了”四眼仔闭着双眼，后背顶着书桌，双脚不断左右使劲往外推，咬牙切齿。
随着一声巨响，金属大门的拐角应声而落，伴随着大量的尘土和丧尸从里面钻了出来，但也仅仅只有一个人头能够通过。
听到声音和丧尸的喊叫，四眼仔下意识就要收力逃跑，被秦晓白及时用手按住。
“别松手，你撑着点，郑天马上就到了。”
到底郑天什么时候来，她自己也没底，在安慰着别人，也在安慰着自己。
双手死死抓住棍子，用力砸在了门口的那只丧尸的脑袋上。
噗的一声，打出一个小小的血洞，脑壳塌下去一块，能看到粉红发黑的大脑，秦晓白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睛用木棍使劲往下捅。
从那端，传来软绵绵的感觉和更为坚硬的头颅，死掉一个又补上一个，杀之不尽。
铁门再次震动，铁皮与水泥摩擦的声响中，铁门倾斜开来，缺口放大，已经是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教学楼外，更远处的丧尸们慢步聚拢，黑压压的一片尸群连成一线。
教室中，秦晓白不断在缺口处砸击丧尸，有头，有手，想要挤进来的率先被秦晓白给打了下去，接连不断的拥挤中，越来越多爪子伸进来把秦晓白手中的木棍给抓了下去。
秦晓白没有了武器，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拿着书桌上的书，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砸了下去，但那些砸在地上的东西，根本无法阻止丧尸潮。
一个身体最为矮小的丧尸从缺口挤了进来，秦晓白被吓得直接往后倒退，结果摔在了地上。
一直在底下挡门的四眼仔听到动静，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哇哇乱叫几声后就跑。
在那一瞬间，没有了压住门的力气，就像水坝开了闸，再也无法抵挡激流。
一大片的丧尸冲破了房门，桌子，书籍，桌椅，木头，白纸，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掀了起来。
疯狂的嘶哑吼叫声中，引擎的轰鸣从远到近，猛冲而来。
秦晓白翻身避开飞来的东西，起身冲到窗户前，看到了一辆疾驰而来的白色轿车。
郑钱猛一脚油门，将雨刮器打开，一道道血淋淋的血迹打在车窗上，然后被雨刮器擦掉，露出一条血淋淋的痕迹。
在接近大楼的时候，汽车猛地一偏，发出了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车轮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冒着青色的烟雾，同时也将周围的所有丧尸都给掀了起来，为它赢得了一些宝贵的机会。
郑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道：“快下来!”
秦晓白爬上窗户，准备从下水道里爬下来，却被一道求援的声音给打断了。
“救救我”
四眼仔瘫倒在地，双脚不停地蹬着，而那些从门口冲过来的僵尸，也纷纷向他冲了过来。
他一边踢踹，一边向窗口爬行着。
秦晓白贝齿咬住下唇，果断跳回教室中，捡起那根被四眼仔丢弃的木棍，向缠着四眼仔的丧尸挥了出去。
那只没有脚的丧尸一把抓住了四眼仔的裤子，一根木棒砸在了它的脸上，将它的脸砸得塌陷了进去，但它的爪子却死死地抓住了四眼仔的裤子。
饥饿会让它们变得更顽强，它们的攻击和纠缠能力也会变得更好，但它们的身体也会变得很脆弱。
秦晓白胡乱挥击，另一只手拖着四眼仔的后领往回走，越来越多的丧尸从门口涌进来。
而四眼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手死死抱住秦晓白的腿不放，使得后退的速度慢下来。
楼底下，郑钱看见靠近窗口的秦晓白，却不见四眼仔的踪影，他暗骂一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又是一脚油门，将车子贴在了车窗下，然后推开了车门，徒手将冲过来的几只丧尸给击倒在地，同时对着窗外大叫了一声：“快点啊!”
二楼上，秦晓白好不容易贴近窗户，左右两边的丧尸都已经围到了近处，她这才放开四眼仔，双手拿棍左右开弓乱敲。
四眼仔趁着秦晓白被包围的时候，迅速起身，站在窗户边，毫不犹豫地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砰的一声加上人的惨叫，四眼仔痛苦地抱着腿在车顶上翻滚，郑钱见了，也不多说，一瘸一拐过去将他从车顶上拖下来丢进后座。
教室中，秦晓白被丧尸们围死在窗户边，棍棒再也难以施展，硬撑着想要爬上窗口，不料却被后面不断抓来的丧尸给扯住衣角，裤子，慢慢往后拖去，再也难以前进一分。
背后传来皮肉被撕离开的剧痛，因疼痛而抽搐的眼角硬是挤出一滴泪水，晶莹无瑕，缓缓飞出窗外，消散在空气中。
“不要管我了”
“我们说好一起的啊。”
“来，我们拉钩。”
“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连就连，谁若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下等三年。”
被白色雾气笼罩的阳光渐渐消失在了乌云之中，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点点湿润，带着彻骨的寒意。
雨，要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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