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常大人的新晋小跟班
世间有云。
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
这哪里是死亡。
当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
——
「斗地主呀哪家强，兜兜转转又是我。」
白无常随手把手里最后一张牌甩出去。
「不是我说，火子，馗哥，这个斗地主咱少说也玩了三四年了吧。」
怎么还打这么烂呢？
「哎你说，你们总输，我一直赢你们钱也不好是吧。」
钟馗和火判官把剩余的牌丢了出去，只见火判官只剩了张三。
白无常没绷住，「火子，你在搞笑吗哈哈！」
火判官真是一如既往坑钟馗啊！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走来走去还没路。
钟馗眼神哀怨，可笑他之前还看到火判官终于把一了。
这可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难怪他就算出再小的单牌火判官也不要。
他剩张三……
「赛场无亲人，愿赌服输吧。」
她掏出手机，亮出收款码。
朝对面两人晃了晃，弹了个舌，嚣张得很。
钟馗没怎么地，直接扫了，遇上这样的队友，他认。
「下次我要当地主。」
一个人也比带个累赘好！
他没明说，他就是嫌弃火判官太菜了。
刚开局就把大牌扔出去，处处压制他不说。
最后还只剩张三！
还一直拍他，意思说相信他，他指定能赢！
信誓旦旦的！
太坑了！
「no,no,no这不行，馗哥，我是为你好啊，地主输得更多呢！」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不嘛，输得多，赢得也多！
就比如她，把把赢！
不是每次牌都好，只是对手很争气，总是给她机会出牌。
钟馗：「我是被他拖下水的……」
「火子？」
白无常凑到火判官面前。
「你想耍赖？」
火判官慢慢抬起头，支支吾吾开口。
「小白姐姐，我没钱了啊。」
他把手机翻过来，赫然只有，两毛五！
「小白姐姐，我……」
不关他的事啊，最近阎罗王闭关，没人给他发工资啊！
他不像黑白无常，钟馗，业务好挣得多！
白无常每次都接大买卖，够他好几年的工资了。
他只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啊？这么可怜呐！」白无常说着，划过一丝算计。
过了快一千年的清苦日子啊。
「小可怜，你就没想过要赚大钱么？」
白无常挑挑眉。
「当然想啊。」
可是，所有已故者对他来说，价钱都一样的。
他是判官，必须公平公正公开。
他都快成公公了。
哪有机会从中捞一笔？
白无常活动活动筋骨，「哎哟，腰有点酸。」说着还直瞅火判官。
火判官说着要站起来。
「嘿嘿，别别别，斗地主斗了一上午，休息休息就好了。」白无常装作阻挠的样子。
「哎哟，还是有点疼呢。」
「小白姐姐，不如我给你捶捶吧，想当初，我可是二十四孝子呢，名动天下那种。」火判官表现殷勤，他承认，他拜金。
白无常慵懒地抬了抬左眼皮，「嗯哼？」
「啊名动天下有点夸张了，总之，我当初总是给我奶奶捶，她老人家可是被我捶得舒舒服服的呢。」
「你把我当你奶奶？」
白无常气势汹汹地瞅他，她就爱鸡蛋里挑骨头。
「嗯？小白姐姐你这个年龄，当我奶奶都年轻好几辈吧。」
事实证明，火判官脑子真不太行。
他扒拉指头算了算，白无常至少比他大一千岁了。
如果八十年算一代的话……
白无常恶狠狠的盯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火子，你为什么不是人？」
「啊？什么？」
火判官愣了愣。
「你是人的话，我肯定扮成恶鬼的样子直接把你吓死！吓得你屁滚尿流！吓得你死不瞑目！」
「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茶呢？」
太过分了！
她好不容易善良一次，给他机会。
结果这鬼脑瓜子怎么长的！
虽然……是事实……
事实也不行！
钟馗淡淡一笑，「火子，说话注意些。就比如你小白姐姐，就爱听好话。」
火判官这才后知后觉，「其实小白姐姐，你可以跟我一样，是孙子辈的，年轻吧！」
这话说得好吧，不知不觉就年轻了一千岁呢。
「噗——」钟馗收不住了，手搭在火判官肩头，「火子，好自为之。」
「你！！！」白无常被他折服了。
「哼，可笑我刚刚还想给你找个差事，」白无常垂眸，「如今一看，你不值得。」
「差事？累吗？」
白无常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给小白姐姐当牛做马那当然是……极好的了。」他至今还记得初来地府时，白无常可没少吓他。
「来来来，你过来，」白无常朝他招招手，「以后你跟着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啊？」火判官一愣，「小白姐姐你这么好嘛原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白无常爱怜地摸摸火判官的小脸蛋，「哎哟，乖乖，早知道你这么穷，早来找姐姐，姐姐养你呀！」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不像鬼。」
钟馗：嗯，虽然很假，但有人信。
果不其然。
火判官差点痛哭流涕了，「呜呜，小白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过得什么苦日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刚知道了。
钟馗突然插嘴。
「不如你跟我？」
火判官觉得有道理，他一个男的，的确不太好。
而且小白姐姐身边已经有黑无常大人了。
「钟馗，你干嘛跟我抢？」
到嘴的鸭子飞了，这可不行！
「在地府任职这么长时间，早就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了。」
「难道你还能记得之前所有的事？」
钟馗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大致记不清，但有一个人记得很清楚。
就算过去千年的时光，依旧刻骨铭心。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火子跟我这样在人间臭名昭著的白无常混没前途？」
「那是，谁有你钟馗名声好啊？」
「小白，我没有这样想。」
他只是单纯不想火判官去她身边。
她身边有一个黑无常已经很……
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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