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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水淹废丘


  汉二年四月,谷雨过后,降水明显增多,关中的气温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自从汉军主力离开关中后,攻略废丘城的任务就落在了韩信身上,自去年冬天接手废丘外围阵地到现在,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了。

  “将军,这章邯自打被汉军击败后,退入废丘城也有大半年了,这城中似乎仍不见缺粮的情况。”陈庆刚刚带人从前线侦查回来。

  “章邯早已将城中百姓都赶走,仅靠守军吃喝消耗,城里的粮仓怕是再支撑个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韩信正十分专注地查看着废丘周边的地形图。

  “难道我们要一直守在这里,等到章邯断粮后才进攻吗?”田英不想留在关中,近来她时常心神不宁做噩梦,总觉得齐国好像出事了。自己想过派人打听,可关中与齐国相隔千里,又被楚国领土阻隔,消息难以迅速获知。

  “如今汉军已经联合诸侯各军向楚国开战,除非战事有利,否则我们一时半会儿都难以班师回齐了……”韩信一边看图一边回答着田英。

  “那我们现在就带兵出关,跟着联军一起往东进攻,打回齐国去!”田英走到韩信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我们走了,那章邯怎么办?这头老虎好不容易被打成一只困兽,如果让他跑了出来,日后必将成为大患!”

  “我不管!我就是要走!”

  陈庆看到这两口子又要吵起来了,识相地悄悄退出了大帐。

  韩信为了劝说田英,让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拿下废丘,他带着田英骑马来到废丘东南六里外的沣河边。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田英望着眼前静静的沣河,看不出这里与攻打废丘能有什么联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完成的战役吗?”

  田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向韩信,“你想用水攻?”

  “我看过周边地形,废丘正处于渭沣两河交汇三角洲平原,地势不高。此河距离废丘城不算远,近来降雨变多,河水流量增大了不少,正是利于水攻的时候。”

  “哼!这次我可不陪你挖渠了。”田英见证过韩信水攻的厉害,心里已经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但是嘴上不想服软。

  很快,在汉丞相萧何的帮助下,大量民夫被调来挖导流渠,不到半个月,就将沟渠挖到了废丘城外。

  章邯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异常,但由于兵力有限,尝试派兵出城攻击了几次,都被城外严阵以待的汉军、齐军打退。

  随着沟渠完工的消息传回沣河畔,韩信立即下令将导流渠与沣河相接的最后一段土层掘开,沣河水开始缓缓流入渠内,涌向废丘……

  由于废丘城外围皆已被汉齐两军阵地、营寨围死,城内守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流灌入城内,却没法阻止或逃离。

  经过一周时间的漫灌,废丘城已经完全被泡在了水里,章邯军士兵都住到了屋顶或城楼上,而粮食大都被水淹没,剩下的也没条件生火煮熟了。

  城楼上空间有限,待不了太多人,而屋顶虽然可以避难,但让人长时间在上面居住是一种十分煎熬的事情。

  又过一周,多处城墙被水泡塌,士兵们身上的干粮也早已吃完,绝望弥漫在整座残破的废丘城内。

  终于,一些受不了的士兵开始从城墙缺口处向外趟水逃生。

  城楼上的士兵见到这些人一直趟到汉齐两军阵地都未被攻击,而是就地就被对方拉上岸接收了。废丘守军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纷纷走下城楼,涉水往外逃生。

  眼见士兵们都已逃散,章邯心知在这样一个大势已去的局面下,自己强行靠杀人来喝止这些人是不现实的,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可以让大家相信继续守下去会有希望的筹码了。

  一代名将章邯,此时已是满面憔悴,他站在城头上望着咸阳的方向拜了三拜,随后挥剑自刎而死……

  废丘城的胜利,意味着整个关中已经被完全平定,汉军可以将兵力都投入到关东与楚军对抗,而韩信等人也终于可以启程回齐了。

  然而事与愿违,上天似乎想要给韩信更多的考验。

  正当韩信、田英整顿兵马、筹备粮草,为率军前往关东做准备时。

  汉丞相萧何急匆匆来到韩信营地,告之汉王已回栎阳,并邀请韩信前往,有重要事宜相商。

  汉王刘邦作为此时天下反楚联军盟主,既然有事邀请,韩信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何况后续粮草还需麻烦萧何。

  当韩信来到栎阳行宫时,远远便感觉到了现场肃穆沉重的氛围,这让他隐约感觉不妙。

  “即墨侯韩信到!”殿外宦官高声报号。

  “宣!”

  “韩信拜见汉王!”

  “不必多礼,”刘邦摆了摆手,微笑道:“韩信,寡人要祝贺你击败了章邯,为我大汉,也为这天下除了一大患。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章邯过去是我们反秦义军的死敌,消灭他,是韩信应尽的义务,在下不需要任何赏赐。”

  “不,韩将军立此大功,寡人一定要赏!”

  “那就请汉王给我军提供一些粮草军械,我们好打回齐国去。”

  “没有问题,寡人不光要给你们提供粮草军械,还要派汉军跟你们一块儿打过去。”

  “多谢汉王。”韩信躬身拱手作礼,突然心念一转,向刘邦问道,“恕在下冒昧,汉军此刻不是应该正在关东与楚军作战吗?汉王为何有空回栎阳?”

  “唉——!”刘邦仰天长叹一声,“寡人败了,败给了项羽那厮……”

  “那齐国……”听到刘邦败了,韩信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放心,齐国还在,并且那边现在被项羽闹得是全民皆兵,大部分楚军都已陷在了齐国战场,只是齐王他……”刘邦话音停了一下,瞟了一下台下的韩信,“齐王被项羽击败后,在转移途中,不慎为流民武装所害……”

  韩信只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下陷入一片空白,身体忍不住摇晃了几下,勉力站住。

  片刻过后,韩信抱拳沉声说道:“汉王,韩信恳求立刻出兵关东,为齐王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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