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柔之乡
看到韩信被县卒送了回来，赵虎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那狗官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儿，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韩信淡然一笑。
“嘿！我就说那县令夫人是你老相好，还不承认！”赵虎一脸猥琐地笑道。
“那夫人确实不简单，竟有如此手段……”韩信靠坐在墙边陷入沉思。
“哇靠！你们不会大白天就……”赵虎两个眼睛睁得溜圆。
韩信这才回过神来：“啊，你别误会，我是说夫人做得菜很好吃。”
“那你刚才又说咱们很快就能出去是怎么回事？”赵虎疑惑道。
“没什么，县令想让我给他带兵。”韩信躺在一堆干草上，打着哈欠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哦……原来是这样……”赵虎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
“啥！？县令让你给他带兵！？”赵虎腾地一下想跳起来，结果触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韩信，那县令可不是啥好人呐！他手底下的兵也没少干祸害百姓的坏事，你可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啊！”赵虎捂着屁股表情十分痛苦地喊道。
“我还没答应呢，睡了睡了……”韩信翻了个身不再搭理赵虎。
……
第二天，到了用饭时间，狱卒送来饭菜后，韩信见吃饭一向积极的赵虎还趴着不动，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将他叫醒，结果拍了好几下都不见他动弹。
仔细一看才发现赵虎满脸通红、表情痛苦，用手一摸额头，发烫的温度明显反映出他的身体正处于高烧状态。
韩信赶紧起身拍打牢门喊道：“有人吗？快来人啊！这边有人病倒了！”
“嚷什么！嚷什么！不好好吃饭，吵吵啥？”一名醉意微醺的狱卒拎着个酒壶走了过来。
“大哥，我这有位兄弟生病了，高热不退，能不能麻烦您帮忙请个医师过来给他看一看？”韩信双手扒着牢室栅栏一脸恳切。
“请医师？行啊，嗯？——”狱卒说着伸出手掌示意韩信给钱。
韩信知道自己身无分文，于是在赵虎衣服里摸索，试图找点钱出来，结果搜来搜去就找到几枚秦半两。
“给。”韩信将铜钱递给狱卒。
狱卒接过钱揣进怀里，然后一脸不屑地说道：“就这点钱也好意思请医师？回头他要是死了，这钱就当是我给他从牢里抬出去的工钱了！”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大哥，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您行行好，帮忙去请个医师，钱回头自然会有人付！”韩信急得恨不能从栏杆缝里挤出去。
“呵呵，我倒想知道若真请来医师，会有谁来给你们两个穷鬼付钱？”狱卒喝了一口酒，脸上写满了对韩信的轻视与嘲笑。
“县令夫人与我有旧，她一定会来帮我付钱…”韩信涨红着脸说道。
狱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噗哈哈哈！你说谁？县令夫人？你小子可真能吹，你咋不说是皇帝夫人呐！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县令夫人来了我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走廊中炸裂开来！
原来不知是什么时候狱掾领着薄姬已经走了进来，正好赶上这一句，狱掾差点没背过气去，只恨自己当初为啥不招几个哑巴来当差……
“给我把这个不知死的家伙拖下去鞭笞二十！”狱掾冲着手下人吼道。
刚被狱掾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的酒鬼狱卒还没缓过劲来就被人架起来拖走了……
狱掾尴尬得不敢看向身后的薄姬，赶紧跑过来将韩信这边的牢门打开。
薄姬走到门口对着韩信略一欠身：“抱歉，让你见笑了。”
“夫人，我这兄弟生病了，还望您能施以援手……”韩信躬身行礼道。
薄姬转身向身边随从吩咐：“将这位先生的朋友送去城里最好的医馆救治，好生照料。”
目送着赵虎被众人抬走，韩信对着薄姬拱手行礼：“多谢夫人慷慨相助，他日韩信必报此恩。”
“如果你真想报恩，就答应帮我带兵，好吗？”薄姬握着韩信的手，眼中满含深情。
韩信思忖片刻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韩信听从夫人差遣！”
尽管韩信心中还有顾虑，毕竟赵虎的话仍回荡在耳畔，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自己现在身为人家的笼中之囚，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倒不如借坡下驴，走一步看一步……
“这就对了，男儿大丈夫，既胸怀韬略，便该把握机会一展所长，也算不埋没了你多年勤奋苦学之功。”薄姬将韩信扶起，“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宅邸。”
韩信顺从地跟着薄姬离开了县府大牢，一起坐上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马车。
……
马车飞驰在淮阴县城的街道上，惹得路人惊叫连连、四散躲避，途中好几次险些将人撞倒。
这让韩信不禁皱眉沉思：县府车夫尚且如此横行霸道，官吏们岂不更甚？
又过了几条街，薄姬指着路旁的官署说：“那里便是县尉衙门，明天你直接去那里报到，我弟薄昭会与你交接具体公务。”
韩信顺着薄姬所指的方向看去，好一幢威严气派的建筑，几队手持长矛的秦军士卒正把守着大门，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车又行过一里，右拐进入了一条清静小道，经过几处高墙院落后便停在了一座古宅门口。
薄姬带着韩信走了进去，几名侍女快步从堂内迎了出来，纷纷向薄姬躬身行礼。
“以后这位先生便是这里的主人，要好生伺候。”薄姬对着侍女们吩咐道。
“是。”众侍女齐声回应。
不等韩信反应过来，众侍女便一人挽着他一条胳膊簇拥着将他带到后堂一间浴室，准备伺候他沐浴更衣……
一名侍女正在往浴桶中倒水调试水温，其他人则开始帮韩信脱去他身上久未换洗的衣物。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吧……”已经被脱去上衣的韩信这才回过神来忙拉住裤子，红着脸说道。
“先生您不用这么客气，就让奴婢们伺候您吧。”一名侍女边说边伸手准备帮韩信脱裤子。
韩信赶忙拽着裤子跳到一旁：“我习惯自己洗，你们……听话……快出去吧……”
众侍女看到韩信这么害羞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为首的侍女对韩信施礼道：“既然这样，那奴婢们不打扰先生沐浴了，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奴婢们就在门外候着。”
……
不一会儿，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深衣正装的韩信回到堂中，原本还在与身边随从交代着什么的薄姬，回过头看到焕然一新的韩信，顿觉眼前一亮，忍不住走上前夸赞道：“先前你蓬头垢面未能细看，不曾想这些年未见，你竟已生得如此英俊……”
“夫人，奴婢们也是吓了一跳呢！明明刚刚还是个落魄先生，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王孙公子了？”为首的侍女含笑打趣，引得众侍女咯咯直笑。
“好了，入座吧。”堂上主人席位左右分置两案，薄姬与韩信在各自案前落座，随后侍女们将酒水菜肴奉上。
薄姬举起酒杯笑着说：“来，这杯酒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谢夫人。”韩信举杯一饮而尽，酒香四溢，味道醇厚。
“再来，这杯酒敬我们故人重逢，前缘再续。”薄姬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敬夫人。”韩信再次一饮而尽，脸已泛红。
“这第三杯预祝你领兵剿贼旗开得胜，为家乡争光！”
“韩信一定……不辱使命！”又是一饮而尽。
“噗通！”韩信不胜酒力，一头栽倒在案上酣睡过去。
薄姬起身走到韩信身边，伸出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先生喝醉了，你们带他下去休息吧。”薄姬转身吩咐道。
“是。”众侍女应声过来将韩信搀扶着往后堂而去。
“夫人，咱们屯驻在三树里的新卒们又闹事了，县尉大人请您速回衙门商议。”从门外快步跑进一位县吏向薄姬传话道。
“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酒劲上头，薄姬扶着额角，忍不住抱怨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
次日，韩信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敲门声吵醒，揉眼推开门，众侍女捧着洗漱用具和秦军官服、佩剑已经候在门外，为首的侍女道：“原本不想打扰先生休息，但一早县尉衙门便差人来请您，奴婢怕耽误了先生的公务，不得已敲门将您吵醒，还望恕罪。”
“无妨无妨，那来人还在吗？”韩信边说边接过一块湿布巾擦了擦脸。
“还在前面堂中候着呢。”为首侍女答。
“噢，那赶紧把衣服给我，看来是有紧急情况。”
韩信手脚麻利地将军服穿戴整齐，快步走到前厅。
“大人，小人奉县尉大人之命，特来请您前往县兵大营赴任！”一位身穿秦军屯长服饰的基层军官向韩信抱拳行礼道。
“出什么事了吗？”
“不瞒大人，昨日我们位于三树里的军营有士卒聚众闹事，打伤了多名军官，县尉大人一早便已赶去处理，并让小的过来通知大人也过去。”
“既如此，那咱们赶快过去吧。”韩信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已快步走出宅邸，登上了停靠在门口的战车并示意御手出发，屯长赶紧跨上一匹黑色战马紧随其后，数十名步卒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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