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绯闻
凌晨三点半的夜深得瘆人，树枝张牙舞爪，水汽氤氲。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在哭泣，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遭受苦难。
哭着哭着，许染累了，意识也实在不清醒，便靠着身边递过来的肩膀睡着了。沈括看着身边的女孩熟睡的样子，看着她眼角流下的泪，心头酸酸的，他不敢想象她之前的生活，应该也无法想象。
秋夜雨寒，落叶飘零，不知坐了多久，路灯已灭，天微亮，露水带着寒气，白霜的凉意渐深，沈括肩膀已半麻，微微动了动，实在有些疼，嘴里不自觉地“嘶”了一声。许染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靠在沈括的身上，艰难地睁开双眼，昨晚哭了太久，许染的眼睛红肿的厉害，但反而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许染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连忙起身，沈括见她如此，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沈括装作很疼，用带着痞气的语气开玩笑说道:“我的肩算是废了，你拿什么补偿？”许染一听他的调侃，脸瞬间又红了一倍。
后来的两人都起了身，走在满落秋夜的路上，寂静无言，月色来不及躲藏，却黯淡了光芒，一夜过后，两人之间也少了些尴尬。
走着走着，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沈括从第一天来学校就已经颇受关注了，况且许染可是之前被学校贴吧转载无数次的高冷女神。一帅一美，着实养眼，但也着实惹人注目。
尽管许染不喜过度受到关注，但又因为过于避嫌只会显得更加奇怪，所以还是坦然些好。而一旁的沈括好像已经习惯了目光，并未察觉异样。所以两人并肩走进校园，又一前一后走进班级。但两人对昨晚的事都只字未提。
现在离上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沈括放下书包，便跑向了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些面包和牛奶。回到教室，沈括将买到的面包牛奶递给了前桌的许染，许染本不愿意接的，但是饥饿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已经提前接受了这份早餐，许染心中咒骂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尴尬又快速地说了一句“之后还你”，便接过早餐，急忙转过头。
沈括见她这幅模样，实在可爱的要紧，心中一暖，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双手插着裤兜痞里痞气地走向座位。
同班的周汐月见到沈括给许染送早餐，实在心里难受，周汐月其实与沈括是初中同学，之前整个初中都知道周汐月喜欢沈括，只有沈括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坐在周汐月后面的赵天洋看到了周汐月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甚是搞笑，便调侃道：“怎么？还对我括哥有想法呢！放弃吧，孩子，你没有希望的，不要因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看看本帅哥，优质男一枚！”周汐月听到这话，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翻了个白眼硬生生把赵天洋怼了回去。
高中永远是传播绯闻最快的时候，同时也是对八卦最热情的时候。
不久，学校贴吧上便出现了今天许染和沈括共进校门的照片。底下各式各样的评论都有。
“不会吧，昨天刚有恋爱的热情，今天就要失恋了！呜呜x﹏x”
“哇塞，他们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妈妈，我又有cp磕了！”
“这许染是什么速度，这么快就攀上新来的同学了吗？真不要脸！”
“不是有人说，沈括和周汐月是一对吗？这是，速度太快，还是换人太快，还是小三插足？”
“不信瓜，不传瓜，社会主义爱护他！”
本来还一脸生无可恋睡眼惺忪的李一苒偷偷在桌子下刷着贴吧，突然看见了这条帖子下面的评论，瞬间清醒了过来，像一只炸毛的猫似的，赶忙把手机递给了许染。
许染看到帖子下的评论，脸色一沉，但是表情变换得很快，没有人察觉。
另一边，沈括也看到了那个帖子里的评论，看着前面几条沈括觉得有些好玩，不禁冷哼了几声，心里又暗自窃喜。但当他看到后面几条评论时，上扬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眸色暗了暗，恢复了原来的冷淡，沈括暗暗朝着坐在他前面的许染看了一眼，他很怕许染看到那些不好的评论，但她发现许染并无异样，便安下心来。
中午，到了饭点，沈括见许染没有动身去食堂，便去便利店给她买了个饭团。
沈括拿着饭团走进只有许染一人的教室，见许染趴在桌子上，沈括便悄悄地把饭团放在她桌上。
许染察觉到有人靠近，便猛地突然一抬头，许染缺乏安全感，所以哪怕休息睡着也会非常警惕。许染见到原来是沈括，舒了一口气，但即使经过昨晚一事，两人也算相熟，但是许染今天看了那些评论，免不了开始躲闪。
许染躲闪地避开了沈括的眼神，沈括的眼睛深邃干净，有着少年的朝气，但是现在在许染眼里，许染却觉得炽热伤人。许染低着头，说道:“谢谢你的饭团，不用了！以后我们还是尽量保持距离，还有，嗯，我的事……”
沈括一听她的话瞬间脸色冷了下来，摆出他一直以来的疏离感，用低沉的嗓音冷冷地说道:“知道，不会告诉别人的。”
沈括实在疑惑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情绪转换这么快，沈括只是在心里说道:“算了，不管她了。”
说是这么说，但眼神还是止不住地往前面的人身上瞟，一整天，两人好像又被无形的绳扯回了那个还不相识的早上。
晚自□□是那么乏味且犯困，又是一节无聊的数学课，数学一向是沈括的强项学科，而对于许染并不然，许染成绩固然优秀，但偏科实在严重，当然许染的数学也不至于太差，只是在尖子生中算不得优秀。
数学老师严厉是一个风趣可爱的老教师，与他的名字正好相反。
正巧，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说一道数学大题，这题确实有些棘手，严老师在讲题时从来都靠临场发挥，但不知为何，今天这题目属实为难到了他。
严老师突然临机一动，对着讲台下的同学们开始憨笑，下面的同学一见如此便知道，严老师要开始整人了。
严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听其他老师说我们班来了个学霸，我今天想见识见识学霸的真面目！那我们就请沈括同学上来解这道题吧！”
同学们的视线都望向了沈括，沈括正慵懒地坐在位子上，修长的手指还在转着笔，俨然一副没有认真听课的样子。
沈括听到严老师的话，回过神来，从容地走上讲台，想了一会儿，便一气呵成地写下了答案解析。沈括的字也十分好看，清秀中又带着些许英气，真的人如其字，字如其人。
这道题是最后一大题的最后一小问，能答完整的人属实少得可怜，严厉本也没有期待沈括能把所有解析写出来，但是沈括做到了，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严厉见沈括如此不错，又开始不免唠叨几句:“大家要向沈括同学学习，不懂的数学问题可以问他，那个，许染啊，我们班尖子生也就你的数学最让我担忧，要利用地理优势，多问问沈括问题。”严厉又朝着沈括说道:“好好照顾许染，她数学提不上，我唯你是问。”
沈括对着严厉笑了笑，痞里痞气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许染听到严老师的话实在觉得尴尬，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面色通红，既羞愧又尴尬。
沈括拍了拍许染的肩膀，递过去一张纸条:“你今晚住哪？那个你的事情还是要走法律程序的，我爸是律师，要不今天先去我家，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许染看到褶皱的纸条，心中一暖，嘴角微扬，傍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许染的长发扬起，面色微红，此景确实好看。许染的事情确实应该找专业的律师处理，但是许染实在也没钱请律师，她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她在纸条上写了“哦，谢谢！”
些许的客套会让许染没有那么重的负担。许染将纸条重新折好，半转过身偷偷将纸条传到后面。清风吹拂着秀发，发散出淡香，后面的男孩望着女孩，陷入了沉思，这种感情难以道明，不能说喜欢，更不能说爱，也许是少年独有的感情。
数学课下课铃响了起来，其实很多人都早就偷偷收拾好了，许染上课规矩得很，所以放学后往往都要收拾一会儿，况且以前的她实在不想回去那个恐怖的地方，所以班级关灯的事也就轮到了她。
李一苒收拾得很快，和许染说了一声再见，便一溜烟儿地消失了。赵天洋也背着包走了过来，朝着沈括示意，便娇嗔道:“哥哥，我今天能否在你家留宿？”
沈括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沈括对赵天洋说道:“今天不行！”许染感受到沈括的眼神，面色泛红，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赵天洋看到沈括的眼神，便用意味深长且贱嗖嗖的语气说道:“哦~哥哥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沈括实在受不了他这样，便低沉地说了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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