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章友人
仙府里的马儿多少有些灵性，比如莫晚的这匹小棕马，名为了了。是莫晚当年去了温玉山上，为其接生的。
这想起温玉山上的往事，莫晚总会凝出笑容，一双笑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
温玉山上的道门仙家温氏与莫家是连襟关系。
温家的王夫人与莫家王氏乃是一对孪生姐妹。孪生姐妹个性不同，姐姐温婉宛若一团富贵海棠，妹妹俏皮就似一支带刺玫瑰。两人同一天嫁给温玉山温氏与扬州城莫氏，更巧的是她们是在同一天产下长子，温业渠与莫晚。
十岁之前，莫晚早就听闻这个就比她早那么一些落地的表哥。十岁那年温家送来拜帖，邀莫晚去温家参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表哥十岁生辰大喜。
温家可是道门仙家中的大户，一场宴席摆了七天。莫晚到温家已然是夜黑，看着山腰间一路红灯笼，手中拿着的是她连夜为温业渠做的小物什。山顶传来热闹的声音，灵鸟报喜，数百道门仙家朝贺。
她来迟了，不过刚十岁的她低着眸子，一步步走着，身侧跟着的也只有清瞳一人。
“清瞳，我来看表哥，母亲应该会开心吧。虽然她在闭关我没和她说一声，她会不会担心我啊？”
清瞳不语，莫晚这般复杂的问题，他总是不会作答。
莫晚与他一道长大，早已习惯了。何况莫晚自小就没伙伴总是自娱自乐、自说自话，“听说温府家底雄厚，整座山，包括山下的田地都是他们家的诶。”
“但是我们莫家也不错啊，可是扬州城的大户呢。”
说着说着，他们走到了山腰。
“是莫晚么？”迎着秋风落叶，送来一阵温暖如春的声音。不知为何莫晚很喜欢这声音唤她的名字，轻轻柔柔好不舒心。
她随即抬眸看去，只瞧的嫣红的灯笼照耀下，石阶上站着三人，影子被拉的深长。
一人高一些，左右两侧站着的是两个小孩子。
“你是以浅表弟对吧！”迎面扑来一位与她同样大小却比她稍高稍壮的少年，面带笑容，咧嘴露出许多牙齿。
莫晚从小到大从未遇到这样的人，这样对她笑，会扑向她抱着她拉着她的手的人。她谨慎地退了几步，最后在台阶上的女子招抚下，红着脸旋即跟去。
“这是你的表妹，温婉儿，与莫晚你的晚字是同音哦……”
……
“以浅表弟！”
莫晚骑在马背上，看着眼前咧嘴笑得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牙齿露出来的表哥温业渠，歪歪头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马车，还有十多名仆人道：“哟表哥，这般排场也去昆仑山求道？”
温业渠点点头，打趣道“怎么，只许你莫以浅去昆仑不许我们去啊！”
“怎敢怎敢？”莫晚双手作辑，眉眼带笑说到。
这儿是去昆仑山的必经山路，温氏一众排场颇大，十多名小厮仆人，坐马车里的应当是她的表妹温婉儿。一路上想必他们不似莫晚这般风餐露宿、悠哉悠哉。住的定是客栈，吃的是大餐，一路上有小斯伺候，这才不负温家那雄厚的家底。
“母亲说的，让我们在此等候表哥。”温婉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如名儿温婉轻柔。如似葱白般的手抚开帘子。
明晃晃日光从两侧树叶中落下，留下浅浅斑驳的光晕，落在温婉儿身间。
巧笑倩兮，温雅如春。
多年未见，小丫头标致了不少，戴着精致珠钗青丝随风摇曳。莫晚看得出神，面上凝着笑容，总是多话的她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莫晚虽是女子，但一直以男子身份长大。不知为何，总是会对漂亮的姑娘移不开眼。欣赏着她们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
“以浅，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很漂亮啊。”温业渠拍拍莫晚的肩，笑道。
莫晚身子一矮，伸手接过温业渠那双大手，一笑应道：“是啊，道成表哥。”
“你的手怎么细嫩娇小的如似女子一般。”温业渠捏了捏莫晚的手叹道，瞧得莫晚把手一收藏到了身后，继而说到：“可惜，我妹妹许配人家了。”
温业渠生性如此，有话说话永远藏不住秘密，看到莫晚如此盯着自家妹子温婉儿，还以为莫晚看上了，忙连连说着。
听的温婉儿娇羞地唤了一声，“哥哥！”
旋即羞答答的躲入车马。
这昆仑山必经之路，果真是遇到熟人不少，还未待莫晚用她三寸不烂之舌说些什么，身后已然传来一人话语声：“仙道世家有何人不知温家与顾家的亲事，莫兄怎敢看上温姑娘呢。你说是吧，以浅兄。”
这般总是欠打拉长语调的声音，莫晚闻声看去。仿若是看到了当年温玉山上的那位总是吸着鼻涕拿着一柄木剑的少年。当年愣少年，如今似是变换了个样子，清清秀秀身着一袭青衫，身板挺直如似翠竹，一双眸子的精明，手中拿着一柄扇子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缓缓而来。
莫晚儿时看过百家剑谱，这是她最想看看拿来研究研究的名剑之一。此长剑通体透着丝丝青黛色，剑身细致雕刻着竹子，剑如其名为——君子。
“你是萧彦，萧自在！”莫晚道。
萧彦将头一歪，学着儿时莫晚那股子的俏皮模样，嗤笑说到：“竟没料到，以浅兄还记得在下啊。”
“话说，以浅兄的个头怎矮了一些？明明记得儿时，你比我稍高一点点，如今怎矮了这么多？”萧彦走近了，低眸看着才到他胸膛的儿时友人不由得叹道。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以浅表弟比小时候瘦了还矮了。”温业渠说到。
莫晚无奈翻翻白眼道：“是你们长太快了！看着吧，不用两年我一定会超过你们的！”
“那就拭目以待咯~”
萧彦故作拉长语调，听来委实欠打。这样的一人，手中拿着的还是名为“君子”的剑，真真是不相匹配啊！
-
“以浅兄，你觉得怎么样？”萧彦问
“还能怎么样，杀出去！”温业渠说到。
“再等等。”莫晚道。
莫晚等人一盏茶前听闻林中有异动，好奇心作祟闻声而来。几人躲在林中，唯见竹子竟成了精，聚成了人形，挥舞着竹子形成的手向着一位执着剑的墨衣道友而去。
莫晚等人蹲了这么久，这人都未曾落下下风，可见道法也是不错的。
“我们，不去帮忙吗？”温婉儿揪着衣角柔柔说到。
“婉儿表妹，这儿毕竟是昆仑山，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莫晚细致为其解答道。
“以浅兄，为何我们问你，你就回答了三个字。可婉儿姑娘一问，你便柔声安抚差别对待哦。”萧彦说到。
“谁让小爷我心疼女子。”
话语间，一道淡蓝色身形从莫晚头顶掠过，莫晚闻声旋即抬眸看去，瞧得一双清冷的目光与她对视了一瞬，而后便是参与了与竹子精的对峙之中。
这人的道法比原先那人好，可以直接明了的看清自从他的加入之后竹子精的行为没了方才的灵敏，速度降下了不少，落了下风。
莫晚稍稍将手一抬，轻声道：“现在我们出去帮忙。”
“为何现在去？他们不是快赢了么！”温业渠道。
“以浅兄，真有你的啊。身板没发育好，反应竟还和以往一般快啊。你这些年吃的东西，怕不是都到这儿了吧。”萧彦拿扇指了指莫晚的脑门逗趣笑道。
“何解？”温业渠不解问到。
“这儿是昆仑山啊，道成表哥。没有妖祟敢在这儿惹事，除非是不要命了，急着去投胎的。”莫晚解释道。
“那和这个竹子精又有何关联？”
“我猜竹子精是受到他人示意才去惹事的。”莫晚道。
“那么，我们去昆仑山与道友前辈们说？”温婉儿问到。
“道成兄，婉儿妹妹。这里的竹子精怕不是上山的关卡之一，用来测试我们可否上昆仑山用的……方才以浅兄吃不准我们能不能赢，便一直等待机会，如今有着蓝衫道友出手了，局势变了。我们再出手局面岂不是赢定了。”萧彦面带笑意徐徐说到，他执着扇子好不潇洒，“以浅兄，这今后昆仑山上，你可是我老大咯。”
莫晚翻翻白眼，萧彦这番话语，说什么她今后就是老大了，这个狐狸精，实则就是将责任往莫晚身上推。
第一次莫晚也懒得与他多说废话，她知晓不管她说什么，萧彦这个伪君子定会有千百个理由。唯有，执着剑一点脚尖便是跃到竹子精那儿参与了战斗中。
几人的参与，使得竹子精的颓势就更为明显了。不消片刻，便被那身着一袭浅蓝色少年执着散发着白光的剑一剑刺死，化为一地竹子原形。
“嘿，你挺厉害的嘛。”莫晚把霜花一收，几步来到那身着一袭浅蓝色少年身侧说到。
少年抬眸看了一眼莫晚，眸子泠泠清冽，肌肤白皙通透，长得俊朗飘逸皎如玉树，但总是透着一丝丝疏离感。
瞧得他稍稍启唇，还未说甚么，便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唤声：“以浅表哥你没事吧……”
“莫以浅？”他冷声道。
宛若是冰霜般的声音，比莫晚手中的霜花都冷清，不过还挺好听的。
“恩。”莫晚应道，扬着她那张笑脸，转而看去。还以为会与这少年交谈一二，怎料想见到这身着一袭浅蓝周身散发疏离感皎如玉树的少年，执剑飞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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