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3章生人勿近
在桃林的日子,有时候莫晚与三尊、师兄、顾倾下下棋。
有时候她坐在一边看别人对弈。
有时候她看着看着便会睡着,有几次还不小心往顾倾身上倒去。
顾倾是谁,没有丝毫人情味只知道修仙的木头。只瞧他看到莫晚快要靠到他肩膀的片刻,他跪坐在地稍稍挪动,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莫晚直直地往地上扑去,看着她摔得哪哪受伤,捂着伤口满眼通红含着泪水,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一丝丝解气的感觉,嘴角、眼中不知不觉浮现些许笑容。
“你这家伙,笑甚!”莫晚埋怨道。
顾倾别过头,低声答到:“没甚。”
一时间怨气无处撒,莫晚唯有咬咬牙把气咽下,等着下次找到机会再回馈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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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不曾想到,当世三尊会这般无聊,她每日到桃林中修习前都会被抓去对弈几局。
说真的,这黑白两子信手对弈于莫晚而说真真是无趣极了。
“世间趣事于我而言不正是吃喝玩乐么,下棋什么的,顾倾你不如与师傅师叔他们说说,说我不感兴趣如何?”
莫晚今日与顾倾一同回到了房内,她坐在桌前倒了杯不知是哪日的冷水,不管不顾张口灌下,紧接着借着丝丝酒气,与顾倾说到。
烛火间,映衬着莫晚那张漂亮带着丝丝潮红的脸半明半寐。顾倾他执剑站在一旁,周身散发着丝丝疏离感的他徐徐将视线落到了莫晚那红润被清澈冷水浸润的唇畔,不由自主想起几日前的巧合。
在顾倾看来,毕竟是两个男子之间,看莫晚那以后似是没事人一般,只不过会不着痕迹地离他一些距离。因此如今若他多说什么,要不然岂不是显得没眼力。
莫晚醉后如同一只小猫,她见自己方才说的话顾倾置若罔闻,一时气起,竖起了全身的毛直冲冲往顾倾那儿走去:
“我说你这个家伙,没听见老子和你说的么!”
顾倾总能另辟蹊径,然后让莫晚更加生气,只见他将手里的剑往前一横,架在莫晚眼前,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一点地上的界线,冷声道:“停下,你越界了!”
“你……!!”
下一秒,顾倾将手一伸探入莫晚的后颈、提起。就似真的在抓一只猫一样,将莫晚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莫晚酒醒了大半,第一次这般任人鱼肉。她挥了挥手,使不上力气,抬了抬腿,踢不到。
只见昏暗的烛火之中,顾倾提起莫晚把手一伸,然后放下。
随着烛火晃动,莫晚低眸看了看脚下,地上一根清晰分明的线赫然挡在两人之前。
这家伙,不就是越界么!真的是讨厌!
莫晚揉了揉脖子,暗暗想到。
“哼,你以后可别求着我越界!”半晌,莫晚留下这句没有丝毫威慑力的警告话语。
顾倾四两拨千斤,淡淡答到:“不会有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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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莫晚捂着肚子满头冷汗出现在学堂,想必是昨夜的冷水放太久不干净,她吁吁喘着气,与傅老招了招手,虚弱唤道:“傅尊~”
祝邝这帮狐朋狗友本就看莫晚不入眼,此刻正坐在案桌前纷纷嘲笑。
温业渠闻声忙跑到门口,将莫晚一把搀扶,连连问道:“表弟你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跑了五次茅厕了,不行不行……又来了!”
闹剧过后,莫晚这一早上都未出现在学堂。傅老担心她,便让顾倾去寻一寻,顺便带话,今日便别来了。
顾倾找到莫晚是在竹林的一座无字碑前,只瞧那原本活力满满的小魔头此刻正虚弱的靠在无字碑一侧,两手捂着腹部,满头虚汗眉头深锁。
衣袂飘扬,卷着竹叶。
顾倾走近蹲下了身,徐徐探手。
病弱的莫晚此刻宛如一只竖满全身锐刺的刺猬,还未待顾倾碰到她,她旋即将眸一睁,一双秋波眼对上顾倾,一只手紧接着扼住了他的咽喉,虚弱道:“你要作甚!”
顾倾低眸看了一眼莫晚的纤细露出些许鞭挞痕迹的手腕,答道:“探脉。”
莫晚将手一松,挥开顾倾那只距离她几尺的手,冷声回到:“不需要!”
在这昆仑山的学子们皆以为那扬州城的小魔头莫晚总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捉弄于人。可如今,在她病弱的时候,宛如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抗拒着他人的好意,只想将自己包裹着,一层又一层。
顾倾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探入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方巾帕,他将手里的巾帕往前一递,与其说到:“将额上的冷汗擦一下吧,免得着凉又染了其他的病。”
他见莫晚不语,便又继续道:“明日便要下山历练了,好好保重身体。”
听似是关怀的话语,可从顾倾口中说出,不知怎的总觉得满是疏离,带着淡漠。仿佛,他来此也仅仅只是傅老交代的任务而已。
莫晚听罢,终是接过。她缓缓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兀然是想到什么,问道:“顾倾,昨夜的水是放了多久?”
“不知。”
“不知是多久啊?”
“应当是上次五月历练回来。”
莫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分声音,宣发心中的怒气:“五月?你都没换过么?”
顾倾一身疏离,轻声应过:“是。”
“那我昨夜喝得时候你怎不与我说?”
“是你自己要喝的。”
直译过来不就是:与我无关。
“你这人……”
简简单单七个字,让莫晚怒气丛生,她指着顾倾气得说不出下句话来。她扶着无字碑颤颤巍巍起了身,腿脚无力险些栽倒又连忙稳住,她吁吁喘着气,侧目看了一眼顾倾,说出生平最恶毒的话语:“怪不得你顾倾没有朋友!”
莫晚真是气极了,哪有这样的人啊,看着同寝同窗还是拜在同样三尊门下的友人喝下放了两个月的水不加以阻止,他心是石头做的么,这么冷血,没有人情世故。
莫晚本想离开,可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顾倾给的巾帕,又虚弱的拖着步伐回来,她挥手将手里的巾帕一抛,说到:“今后这昆仑求道两年,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绝不过界。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不想再试着与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白衫摇曳,卷起落地的竹叶。
顾倾看着手里头沾染着莫晚身上特有香气的巾帕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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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课。
顾亦躺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偷得浮生半日闲,一番美梦还未开始便被树下的人给打散了。
“兄长。”
“兄长。”
……
“什么事啊,离忧你去练剑,会了那就去教不会的人,别来打扰我!”
顾倾顿了顿,抱着剑站在树下。
顾亦无奈,唯有叹了一口长气,坐起身子轻而易举得跃下,看着眼前的兄弟,问到:“你有事?”
他见站在面前的顾倾执着剑不语的样子,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离忧你有事要问我?”
顾倾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等下,我先看下今日太阳在哪边升起。”顾亦看了一眼太阳,自语道:“东升西落,没问题啊。”
顾倾看自家兄长这般打趣,低下头、转过身,留下一句:“离忧叨扰了。”
“别别别……”顾亦连忙抓住他的袖子,连连说到:“自家兄弟说叨扰了,不就客气了嘛,说吧,什么事?”
溪边,两人寻了个安静处。
顾倾徐徐将今日之事与兄长说到,顾亦听着听着,嘴角不由自主浮现笑意。
自家兄弟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除了修道修仙之余,其他的就是个呆子,尤其是在人情世故面前。
他处理不了,所以似乎总是全身带着“生人勿近”四个字,然后用之避免所有的交涉。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的呆子而已。
“离忧,你为何这般做?不告诉以浅师弟水的问题?”
“因为前几日他想逼我吃桃子,还有,还有便是昨夜他喝得太急,我来不及阻止。”
“所以,看他喝下之后便也懒得说了?”
顾倾点点头。
“离忧,以浅是个好孩子。你看他自诩什么扬州城小霸王,可他上了昆仑之后可是做了什么恶事么?”
“若你想说宋榆桑他们的事,可如果不是他在登上昆仑的那日与其他人说,留下这些寻常百姓人家,你觉得他们三人会被留下么?不就早早的被那些仙门弟子扔下昆仑山了么!”
“若你说他不守仙盟规则,出任务时肆意妄为,可你知道他那日在楼若寺遇到的冤魂生前又是怎样的遭遇。以浅他其实是你们这一届学子之中最善良的,最能体察人心的,最能感同身受的孩子。他总是说着最凶的话语,可却会在不经意间伸手相助。不像你我,甚至是仙盟许许多多人,只会在一侧旁观。”
顾亦拍了拍兄弟的肩,继续道:
“为兄觉得,离忧你要不试着与其交交朋友,或许以浅真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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