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7章点头、摇头
眼前作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朝去不可置信道：“你还真敢问。”
莫晚倒是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感觉，反口质问道：“不是你说让我问的么。所以，你会回答么？”
最后一丝余晖终于落下了，朝去笑笑转过身，将一旁的烛台点亮，而后慢慢地走向山洞外，再次进来时，他的怀中抱着两个奶娃娃，身后跟着一群伸长着手求抱的孩子。
小玉小跑而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肉包子。相比早上的白面馒头，看来是多了馅料呢。
莫晚经不住小玉双手捧着肉包子期待的样子，唯有接过，闻了闻。这肉吧，一旦冷了就会透出一股臭味。莫晚强忍着反胃，在小玉的注视下咬了一小口。还扬起笑脸朝她点了点头。
“好吃，很好吃。”
可这笑啊真真比哭都难看。
在一旁抱着孩子的朝去看到这番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看来你这个贵公子没吃过冷菜，不能浪费，这可是小玉的一番心意。”
“哥哥，你觉得不好吃么？”小玉正坐在莫晚身前，浅浅淡淡的罥烟眉稍稍皱起。
这番我见犹怜的样子，莫晚还能怎么说，她拿着肉包，咬了三下，道：“好吃，怎会不好吃呢！”
最后吃完了，她还故作姿态地舔了舔唇，道：“好了。”
“那要不再来一个？”
“别别别！”莫晚见小玉转身要去拿，连连阻止道：“我吃饱了，真的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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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侧头看着那正好可以一览轩福镇的洞口，悠扬的春风吹起她的发丝，她伸手拢了拢，将发丝别到耳后，轻声与身旁的朝去道：“这里你是怎么找到的？”
朝去看了一眼身后东倒西歪早已熟睡的孩子，往这“窗口”的另一边一坐，道：“这个山洞以前是供奉山神的。”
他一指山洞的左边最里边。
莫晚顺势看去，昏暗之中，只能看到一点烛火，而若隐若现的神龛。
朝去继续道：“当时，我们来到这儿，这里满是灰尘，没有活人的踪迹。是小玉发现了这个神龛，她说，我们是后来的，是暂住这里的，因此定要点好香烛以告天神。”
莫晚看了一眼这时恰好起来为身旁的弟弟妹妹掖被子的小玉，这小姑娘真真是又乖又懂事。
“是不是觉得她很懂事。”
莫晚点点头。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到，如果哪天我死了，只要有小玉在，定能照顾好这些孩子。”
“你不会死的。”莫晚看着眼前的男子徐徐皱起眉头，心中似乎藏了徐徐多多的事，她继续道：“你是不是不能将一些事说出来？”
仙盟之中，有些人会在另一些人的身上下一道咒法，用此以禁锢那些人不能随意将知道的说出。
“那等会儿我来说，你觉得我说对了，你便点头。我虽然不算是聪明绝顶，但多一个人谋划或许能多一些出路呢。”
朝去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好。”
“事情的起因是‘戊戌队’选拔，一开始这个选拔只是墨兰一族为了挑选人才，稳固朝堂与仙盟的地位。”
朝去点点头，莫晚便继续道：“可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戊戌队’选拔发生了改变，成了并非是以往那种单纯的选拔人才，而是为了，为了……”
莫晚纠结着措辞，徐徐抬眸看向朝去，道：“为了满足一些人的私欲，那些人位高权重、身家不凡，与他们而言，所谓的乐趣不再是以往的吃喝嫖赌，而是掌控，掌控人的一生，掌控一些轨迹。然后，用这些来设立赌盘。再到后来越发的离谱，他们为了所谓的赢，训练了一批打手，安排他们去参赛，安排他们去杀人。而你们琨镜六子，正是如此。”
朝去再次点头。
“你们被追杀，是因为我的关系对吧。”莫晚看着朝去的眸子，继续道：“因为我想了很多，既然你们与李白显他们同为打手，自然享受同一套规则。而其中发生变换的则是我出了个主意——掌控一切令牌，想让‘戊戌队’考核以我说了算。你们被逼无奈，才有了接下去的事。”
“不关你的事，是你的参与……”朝去终是开口了，可当他想说些什么，脑子就像是炸开了一般，每一条青筋都快速暴起，似乎有成千上万根银针在他脑中狠狠地戳。他痛得捂住脑袋，狠狠地往一边的石头上磕去。
莫晚连忙伸手挡住，手心抵过他的头，手背往石头上硬生生地一蹭，顿时鲜血直流。
她捂住手，吃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捂着头趴在地上，咬着牙齿，呜呜咽咽，生生将那钻心的痛吃下，他不想吵醒那些孩子啊。
“朝去，你别再想了，我来说，我来说。”莫晚顾不得自己流血的手背，连连说到。
可这份疼痛啊，他真是缓不过来啊。
莫晚想安抚他，却又不知如何做才好，唯有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那捂着头趴在地上的男子，听着他呜咽声。
良久，朝去终于是缓过来了，缓缓做起身子，惨白的唇上还有一排都咬出血的咬痕，莫晚连忙从怀中取出方帕地给了他，关心问道：“如何了？”
朝去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接过莫晚手中的方帕，轻轻一笑，道：“没事了。”
这满是汗水惨白的脸上，哪是没事的样子啊。莫晚皱起眉头，道：“我继续说了，但，你只要点头就好，莫要再说些什么，可好？”
朝去点点头。
莫晚不放心，又一次道：“答应我。”
“好~”朝去这声好，带着丝丝无奈和安慰。
莫晚听罢，便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想，“我的参与，一开始我以为我不会被那些人安排，可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早早的便被那些人盯上了。应当是在去年的五月，我第一次下昆仑出任务时。楼若寺白岐念之死正是他们的杰作，而我的参与，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尤其是其中一人，他自称游睢，乃当今三皇子都君行简也。怕是去年的‘戊戌队’考核，他才是正真的赢家吧。”
她看到朝去点头后，接着道：“所以，利用我的都君行简，不是控制你的人。”
朝去点点头。
莫晚稍稍含眸，轻声道：“那么，‘戊戌队’是否也不再是以往那‘戊戌队’了？”
看到朝去点头后，莫晚顿时瘫软在地，她捂着腹部，艰难拄地。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兀然，她似乎抓到了什么，抬眸看向面前的人，道：“我的父亲莫汝南，他们都说他是因为魔教余孽死在了罔顾崖，其实不然，他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所以被那些人害死在那儿的，对吧？因为很多事情若不是我们知晓的那般，那么傅韵诗便没有入魔，她是冤死的，而我的父亲亦是被害死的。”
朝去眸子缓缓闭上，而后重重地一点。
因为那一年，参与围剿傅韵诗和莫汝南的事，他虽还小，却正因为他小，才极好参与。
“那么，那么三尊呢？听说傅韵诗是被三尊杀的，那么他们是知晓此事了，还是像我一样被人利用了？”
朝去摇摇头，这件事他确实不知。
当年的他太小了，只能参与一些引人入局的小事，并非是最后真正下手的那人。
“朝去，安排你做这些事的人，你可知道？”
朝去摇摇头。
“你没见过？”
他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多少仙盟中人被他们害死，多少仙盟中人家破人亡。
只是为了仅仅的赌局。
莫晚望着那片万家灯火，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往常说的，不想管闲事。可偏偏，她忍不住的想管一管。
那些杂碎，人命与他们而言竟都比不上心里的一丝快活。
莫晚慢慢将自己愤慨的心思收拾好，与面前的朝去道：“朝去，你得离开大启。去荒漠，出海，漠北。一定要离开大启，太危险了，你在大启迟早会被他们抓住的。”
朝去转眸看向那十几个正在熟睡的孩子，“再过一段时间吧。”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无法带着这么多孩子逃出大启，若你相信我，那就让我来照顾他们。只要活着，终会再见不是么。”
“你知道了这么多，准备做什么安排？”朝去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听得莫晚一愣，“我……我准备先去考‘戊戌队’吧，毕竟所有的事因‘戊戌队’而起。”
朝去又摇了摇头，道：“我认为，你不应该考‘戊戌队’。应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继承扬州城莫府才是。”
“可我的父亲也因此死了啊，这事不该就这样结束而我也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我似乎有些后悔与你说这些了。”朝去说道，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到了外面。
他的神色透着丝丝紧张，莫晚读懂了，便问道：“你为何一直看向外面？”
朝去听罢垂下了眸子，“以浅，你能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帮我照顾这些孩子么？”
“我不答应，你得自己照顾他们，看着小玉嫁人看着小宝成亲。”
朝去淡淡一笑，随后他抬眸迅疾抬手趁着莫晚还伤着反应不及，朝着她的脖颈一打。他将已然昏厥的莫晚抱住，轻声道：“我……我就当作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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