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30 去意
约定一月归期,不管作何心情,美莎终究是要回来的。当这日终于等来传报,说公主车驾已到哈尔帕城郊外,雅莱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是回来了。严禁不准他去阿林娜提找人,这段时间他心里没少打鼓,是真怕这位大小姐一气之下又抬脚回了娘家,万一再跑回哈图萨斯去了……乖乖,岳父大家长/淫/威之下,他这一次再想把人接回来,估计必须是要被扒层皮了吧?
急匆匆出城相迎,而这一边,当美莎听到传报说雅莱率队迎过来了,端坐马车二话不说即招呼:“姐姐,进来!”
懒洋洋趴在马车顶上的狮子立刻跳下来,公主车驾稍作停顿,便有人打开车门让狮子钻进去。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雅莱只觉一阵牙酸蛋疼,故意让狮子进去占位,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再有机会往里钻呀。这是生着气不想搭理他?
不过幸好,他也是有备而来,连忙招呼自己身后的马车:“茜茜,赶快,就靠你了。”
特意被揪来的小茜茜,趴在车窗、托着腮帮,一幅心力交瘁的愁眉苦脸:“唉,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姐姐,真是操不完的心。”
救兵下车,酝酿情绪,一抹脸就换了一张情绪饱满的洋溢笑脸,热情得如燕子般扑向另一边。嘻嘻,人小不占地,就算车驾里再多来一头狮子也不愁挤不进去。
“大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就不想我吗?我的大花园都已经开工了,那些要种的花花草草,选什么品种最合适,还都等着你把关呢。对了,听说伊莲是生了个儿子,好玩吗?可爱吗?怎么没一起拐回来也给我玩玩……哎呀,美赛好像又吃胖了哎,你看她肚子圆的,都已经没有腰了……”
小女孩一挤上车,搂着胳膊叽叽喳喳就是道不尽的谄媚热情+相思之苦,弄得美莎大翻白眼,暗骂那个黑化神速的货,哈,居然也学会曲线救国了?
黑化神速的货凑到马车边,掀开窗帘正想打个招呼,却直愣愣钻出来一颗狮子大脑袋,严严实实封堵视线,让他左看右看,硬是看不见人,努力想把那颗碍事的脑袋往回塞吧,却根本摁不进去。
雅莱气得磨牙:“捣乱成瘾是不是?你等着!”
回应他的却是狮子一个冲天的大喷嚏,正头正脑喷洒一脸唾沫星子。
马车里,充当泥瓦匠的小妹尽职尽责和稀泥,撒娇耍赖使出浑身解数:“大姐姐,别和哥哥生气了好不好?出了那样的事,我知道你肯定生气,我也气,哥哥也气,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呀,既然都是一个阵营的受害者,那就不该再起内讧的对吧?”
撒娇小妹说一句,美莎就忍不住送个白眼珠子,半天不说话,说是气堵,但其实又不知道究竟是应该生谁的气,复杂心情实则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怎样,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低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回来。”
茜茜立刻点头:“我知道,当然知道,但好在都过去啦,哥哥已经把那场风言风语给彻底消解下去了,大姐姐不用担心再有谁敢嚼舌。真的一点都没有了,我可以作证,现在哈尔帕街头巷尾,都已经是把大姐姐传成女神一样的存在了。”
美莎啼笑皆非,戳头瞪眼:“谁要做女神啊?做女神有什么好?神一样的存在就必须是完美的,而所谓完美才正是最可怕的枷锁。一旦上了这道枷,今后再要流个鼻涕、挂个眼屎都生怕被谁看见,尤其到了公开场合,什么打嗝呀、放屁呀,换你还好意思放出来吗?”
茜茜哈哈笑倒:“那我不要做女神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舒舒服服的打嗝放屁。”
有小姑娘从中调解,冲刷掉阴郁氛围,听到车厢里终于传来笑闹声,雅莱长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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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归家,大姐纳岚一直悬在心头的疑问也终于知道了答案,听闻哈尔帕这段时间闹出的风波,火爆霸王花只差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就知道!那么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这是生怕惹毛了哈娣族人,怕在阿林娜提闹开是吧?哈,也对,真闹开了能有他们好果子吃?能饶得了他们才怪!”
布赫无奈摇头的提醒一句:“那也是为了你的亲孙子,别人不怕,但孕妇最忌讳惊怒啊,孩子们也都是好心。”
护犊子霸王花坚决咽不下这口气:“是,别人可以不追究,但那个太夫人呢?她安的是什么心?难怪躲着都不敢见人了,哼,这要是见面,我必须先扇她几记大耳光……”
布赫连声劝抚:“好了好了,气话过过嘴瘾也就行了,你若真敢去扇几个大耳光,今后的婆媳关系岂非更没法处了?说到底,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说到这个,大姐更怒:“利用她的是谁啊?还不是她自己养出来的好侄女!你听听,下药爬床啊!大家族的贵小姐,我就从没见过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放在阿林娜提,这样的女人早就被除族赶出去了……”
布赫揶揄反问:“哈娣族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女人啊?”
大姐一愣,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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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莎这一边,茉莉闹出的下药爬床事件属于最新出炉,因此在回来之前还未曾听说,直到回来后看见雅莱左手缠扎的绷带,问一句‘这是怎么了?’,才由此接收了重磅炸弹。听清男人如实交待,狮子公主瞬间炸毛。
“她请你吃饭?明知有鬼你还敢进嘴?!按照她的心思不会给你下毒/药,你就敢保证那一定不是毒/药吗?!你自己都说了,茉莉对配药一窍不通,那既然能搞进手不就是问题?在她去弄药的时候,要糊弄蒙蔽那种傻子会很难吗?你就不怕她背后另有其人,是受人利用?若旁人另有居心,最终就是通过她,把致命的剧毒送进你嘴里怎么办?你……你怎么能这么没脑子?!”
美莎被惹毛的火力值一发不可收,咬牙切齿狠戳头,只差戳穿了那颗脑袋。雅莱被戳得东倒西歪,却是忍不住的嘿嘿笑,搂着媳妇歪头打量气红的俏脸,笑嘻嘻问:“担心我了?”
美莎恨恨推开:“别和我说话!我不和傻子说话!”
“别呀,不和聪明人多说说话,那不是更傻了?”
死死搂着人不撒手,扳过脸来不准不看他,傻子虚心认错:“是是是,这一点是我大意了,当时真忘了再往深处多想想,吃一堑长一智,肯定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
美莎更怒:“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没让人放倒都纯粹算你运气好!有些亏你一辈子也只能吃一次,再想玩二回都只能天堂见了!”
“是,你回来了,可不就是天堂么?”
傻小子嬉皮笑脸,拿出十足的粘人**哄媳妇。说起来真奇怪,被骂得灰头土脸,心情却特别好,因为清晰感受到那份火气里的惊悸后怕,她在为他担心,只要一想到这个,心窝里就是说不出的舒坦。
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幽香,终于又能叼上她可爱的小耳垂,他在耳边喷吐热气:“不生气了好不好?多少日子没见了,想死我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干点高兴的事。”
心动即刻化身行动,荒了多少日子,积聚身心的热火几乎是片刻不能再等的迅猛爆发,想她的红唇,想她的味道,想那双手感一级棒的娇俏胸脯,还有嫩滑如水的肌肤,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透着满满的热火,压着人一同倒进大床,深吻入舌,再舍不得放开。
“唔……”
美莎被他啃得喘不上气,恨得连连猛槌,却可惜敌不过男人的大力。
是的,他不想放手,纵然引来千百恼恨也不想放,这一刻女孩的气恼,槌在身上,却槌出心底满满的歉疚,他抬起头,捧着娇妻红红的脸蛋,低声说:“美莎,我知道你怪我,这一切纷扰都是怪我……对不起,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美莎的恼怒平息下去,纷乱心绪再次化作叹息,这段时间,叹息于她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躲开那双火热湛蓝的眼睛,她茫然望向别处,喃喃回应:“也难说……究竟是谁对不起谁吧,这段时间不想回来,我只是想让自己静一静,也好想清楚一些问题。你说……如果我真的生不出来,是不是在误你一生?”
雅莱倍感愕然:“你怎会这么想?谁说你生不出来?”
美莎却反问:“万一呢?毕竟,没有人能给未来长久的一生做出保证,就像你今日为反转局面的造神造势,可那也只能是一时起效而已。只要时间一长,当我的肚子依然迟迟没有动静,一年、两年、三年、四年,那么今日言之凿凿的女神论,同样会不攻自破,终成一场笑话。”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对生孩子一直都没有什么想法的,是根本还没想过该怎么去当妈妈,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呢,所以,其实这事对我没那么重要。但放进婚姻之中却又不能这样说,若无子是一种痛,那是两人的痛,我不想牵累旁人,不想误你……”
“停!打住!”
雅莱不允许她再继续往下说了,因为从这番言辞中,他分明听出浓浓的去意!
扳过脸强令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满是忐忑:“你在想什么?在阿林娜提呆了这么长时间,全都用来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美莎情绪低落,却说得认真:“是胡思乱想吗?谁敢说不是事实?我只是觉得,或许……或许是我本来就不适合婚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给人做儿媳,不知道怎样做才叫不强势,我也不喜欢管账持家那些琐碎事,更不喜欢各家女眷之间那些家长里短的去八卦别人**,还美其名曰‘夫人社交’……反正,所谓当家主母该做的事,我基本上都没兴趣也不喜欢,再加上到现在一直没生出孩子来,对出嫁的女人来说,这好像真的是大罪过吧?那么,只要不再身处婚姻之中,是不是也就不必再为这些操心烦恼了?再加上如今的哈尔帕……比起别的领主,你这个领主也着实有些尴尬的不一样。就像阿爸说的,王室中的婚姻,正因关乎权力,若想关系稳固,夫妻双方便只能有一方是掌握实权的存在。即便是王与王后共治疆土,但历世历代看一看,其实也从没有真正平分秋色的时候,总是有一方强大,而另一方选择退隐背后。就像妈妈那时,对那份王后权柄岂非就是选择了放弃,从没有真正的使用过,而一旦真的出现双方要争个旗鼓相当,便会引发如同卡玛王后那般的祸乱……”
美莎越说越叹息:“如今我对哈尔帕,那枚公主令应该就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吧?连你自己都说过,你我的关系往大里说,就是维系着哈尔帕的权力核心会不会出现分裂,这份公主权柄的存在,稍有不慎,或许就能引出大/麻烦。因此说,不管从哪个层面衡量,或许……我都是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雅莱越听越心惊,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萌生去意,万分愕然之际,他无比慌乱起来,捧着她的脸急切喊停:“美莎,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五年、十年,哪怕就是一辈子没有我也全都不在乎,我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还有那些你不喜欢的事,不喜欢就不用管,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什么合格的当家主母啊?再说哈尔帕的权力分配,有什么好尴尬的?我从来没觉得尴尬啊?能娶到你,别家的领主羡慕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偏你自己要想歪呢?公主令怎么了,你我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任何值得相争的东西呀,如果非要说夫妻双方求关系稳固,就必须一方强、一方隐,还记得我说过吗?我情愿做你背后的男人!我乐意,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勉强,你不信我吗?”
美莎表露的去意,真让他急了,自成婚以来从没有这样心慌过,他迫切的需要一份承诺:“这里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不准离开我!不准再有这种荒唐的念头,答应我!”
可惜对此,美莎却无法轻言承诺,反而更加黯然:“可是……明明存在那么多的问题,如果只是故意的视而不见,刻意回避……时间长了,会否反而越积越深?”
雅莱拒不接受:“你见过生活中什么时候会没有问题吗?就像小时候我就问过阿爸,为什么人要有那么多烦恼,什么时候才能没有烦恼,结果阿爸就直接带我去看山野间的多少墓地。指着说:看,没有烦恼的人全在这里呢。只有死人才会什么烦恼都没有啊!”
美莎这才愣住了,他接着摆例证:“还有,就像你自己说过的那话:英雄总需恶魔衬,世间若没有造乱的恶魔,又哪来平乱的英雄?同样道理,如果人活一辈子,什么考验、难关、麻烦的统统没有,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无波无澜顺遂却也平淡如白水,这样的生活你想要吗?那人生的精彩又从哪里来?就像咱们已经闯过去的那些难关,从底比斯你先遇刺开始,再到阿爸,这说起来统统都是祸事,没有人会愿意去主动经历的,可是真等它过去了,时过境迁、回头再看,那些闯关时的经历,却谁敢说不是人生里精彩的浓艳一笔,不值得一辈子铭记?有问题怕什么?正是因为我们活着,有难题有麻烦,而想办法去解决了才会有成就感啊!你这么明白的人怎么也会犯糊涂呢?”
头一回,轮到美莎被训得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真的……这么想?”
雅莱恶狠狠搂过人,只差磨碎后槽牙:“傻媳妇,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想急死我?就算为这场流言存心报复我,也拜托换个其他方式行不行?不准离开我!永远不准!答应我!”
看着他这一刻的焦急忐忑,美莎终于认败点头:“那好吧,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说完又立刻补充:“但是,我这个强势改不了的。”
小弟痛快点头:“是,这一点从小就已经领教的刻骨铭心了。”
强势媳妇接着说:“有我在,你这辈子别想找小老婆的。”
弱势老公早就认清形势:“嗯,我敢找几个小老婆,你就敢找几个小娇男,这一点我更没敢怀疑过。”
强势媳妇立刻开审:“那就老实坦白吧,茜茜都告诉我了,军营里那一出好戏,你明明没昏还要装昏,故意引着茉莉脱光了衣服才摊牌,你安的什么心啊?是想趁机揩油,还是先吃到嘴再说。”
啊?
雅莱一愣,万没想到竟然审到这上面来,暗骂小妹那张大嘴巴,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个?努力开动脑筋找说辞:“呃……这个吧,主要是……那幕后不是还有阿妈他们在看戏嘛,这个丑态一定要出得尽量彻底,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让阿妈彻底认清她的真面目啊?”
美莎笑得危险:“是么?听说当时你还品评得有滋有味的?”
心虚男的表情越来越干:“呃……不不不,不是,误会,纯属误会。那个时候吧,她下的是/致/幻/药,晕晕乎乎的我真看见是你的脸了,这将计就计的,她当时都是在故意假装是你……”
说到这个,正主更要瞪眼:“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去品评?我的腰、我的胸、我的皮肤,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能比啊?你拿她来品评我?恶不恶心?你什么意思?!”
越描越黑,有嘴说不清,他一再保证就差发毒誓:“比不了,一丁点都比不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地下的不也一样是被你看光了?不行,我亏大了,我也必须找个男的好好看一回才能算扯平。”
郁闷老公一张脸越来越黑:“你想看谁啊?”
美莎打定主意强势到底:“谁都行,反正我必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ok,三万军马当家人立刻提供好主意:“那行吧,下次全军演兵,就集体往河边带,到时候一声令下,所有人脱光了一块下河洗澡,保证个个是/壮/男,老弱病残一个没有,就让你一次看过瘾,这样满意了不?”
坏丫头立刻眼放金光:“真的?好啊好啊,什么时候?明天怎么样?”
雅莱:“……”
恶狠狠压身过来,带着十足磨牙的狠劲先把贪婪/色/女剥个精光,一手捏上****,一手揉上胸前圆滚滚的蜜桃:“坏丫头!真真坏到骨子里,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先好好看你男人我吧!哼,等你明天能起得来床再预约‘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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