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89 审讯(中)
审讯现场,刺客亚述人的身份再无法辩驳,法老塞提霍然而起,怒指门外:“去!立刻把亚述使节哈尼忒给我找来!我倒要听听他们准备怎么解释!”
大祭司费克提激声附和:“没错!今天若不让他们给出交代,绝不能甘休!这些混帐!出使埃及,我们以礼相待,没想到竟敢如此心怀恶毒,公然行刺,更要泼污王后、泼污埃及,这是居心何在?!”
过不多时,亚述来使哈尼忒一行就被请进了法稽院,与其说是被请进来的,还不如说是被押进来的更恰当。前去请人的法老亲兵,分明也个个都被点燃了怒火。
亚述使节狼狈进殿,法老塞提劈头怒问:“哈尼忒,你可知罪?!”
哈尼忒看看在场的各方人等还有这番阵势,努力定了定神:“法老陛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塞提冷声喝令:“提姆尼,一件一件仔细说给他听!”
再重复一遍方才案情,这种事当然不需再劳动公主,便由大法官代劳陈述。
等到全部说完,大法官提姆尼厉声喝问:“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狡辩!”
哈尼忒听完一切,忽然一阵哈哈大笑,射向美莎的眼神锋利如刀:“真有意思,赫梯公主审出来的,就要我来认罪,我竟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他也不等谁来问,指着那两个刺客直接开口力证:“第一,我们亚述人,根本就没有长成这种模样的!第二,他们自己亲口承认了吗?亲口承认他们是亚述人?是受我指派?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受我王指派?如果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仅凭赫梯公主的一厢猜测,那就休怪我不认不服!”
美莎走向刺客,她不问那个内廷刺客,只问那个街头刺客:“你是不是亚述人?”
那刺客低下头去默不吭声,只用眼角偷偷撇向哈尼忒,这般做派,无异于不打自招。
哈尼忒看到了,不由勃然大怒:“混蛋!你认识我是谁吗?你乱看什么?!”
刺客低头不吭声。
美莎朗声吩咐:“都拿上来吧。”
门罗举着一个大托盘恭敬呈送到眼前,那上面放着两只箭,一支长,一支短,短的正是来自内廷刺客、迎面射向公主的冷箭,而长的那一支,就与通常使用的远射重箭没有分别。
美莎在问:“验得怎么样?”
门罗朗声作答:“回禀公主殿下,这两支箭头上皆淬有剧毒,都是即时发作,沾身即死。其**的成分内含乌头草、埃及眼睛王蛇的毒液、还有沙漠黑蝎毒,其成分配比完全一样,可见是出自同一伙人所制。还有,”
门罗又指向托盘里方才擦眼油膏的手帕说:“这两人的眼油膏也分别仔细验过了,气味、色泽,粘稠干湿程度,还有里面混杂的不均匀颗粒的特征,也都是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批所制,甚至,就是出自同一盒。”
美莎满意点头,转向埃及一方笑说:“如果法老陛下还有任何怀疑,大可以找精通这些的人来重新审验,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是自然的,塞提一番吩咐,不多时便有精于调制眼油膏的化妆师、医师还有验毒师纷纷到场,再来一番查验,果然和门罗所说没有区别。
美莎笑问:“由此可见,这两人绝对是一伙呀,对于这一点,大家还有怀疑吗?”
哈尼忒重重一哼:“他俩是不是一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看我干什么?”
美少女也不生气,招招手让门罗继续:“别着急,他还没说完呢。”
门罗拿回那一长一短两支箭,将其中短的一支包括同时被搜缴的那副小巧弓弩一并递给在场的埃及武将:“这个你们来看,是不是埃及特有的那种短弓和短镞。”
埃及武将即刻首肯,从造型到锻打工艺,的确是没错。
门罗转过头来,却将长支的重箭递给拉赫穆说:“这个你来看。”
拉赫穆一眼打量,立刻看明白,出列就说:“我可以作证,这是亚述的箭支!”
大厅里再起哗然,哈尼忒第一个变色狂怒:“放屁!这不过就是一支最普通的箭,各国使用的箭支都没什么两样,你凭什么就说这是亚述的箭?”
拉赫穆根本不理他,只对法老塞提说:“埃及与亚述远隔,从未交战过,所以法老陛下可能是没见过。但我却是从小就拿这些东西当玩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错?虽说各国的箭支都是大同小异,那也不等于完全没有区别。即便箭头的形状、尾翎的形状全都一样,但是捆扎绑筋的方式却不一样!还有,箭杆所用的木料,各国都是就地取材,赫梯所用多是橡木、杉木、埃及是松木或刺槐木,亚述则多是桐木!”
他即刻指向萨尔凯,让他从随身箭袋里抽出一支赫梯用箭,再指向这边的埃及武将:“你们也拿一支埃及的箭来,放在一起比对,一眼就能看清楚!”
很快,三国箭支凑到一处,那各部件组合的捆扎绑筋方式还有箭杆用材,果然各不相同。
塞提冷颜看向哈尼忒:“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尼忒气得磨牙:“就算这是亚述的箭,也是那个刺客的箭,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街头刺客似乎异常吃惊,满脸惊愕的看过去,竟当众脱口惊呼:“大人!你……难道你竟要弃我于不顾吗?”
什么?!
听到这话,哈尼忒一时简直要气怔了,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于亚述使节时,美莎却注意到那个内廷刺客,是万分惊愕的看向了街头刺客。
少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就是要看看,这些家伙的戏,都各自准备怎么往下演。
哈尼忒气得浑身发抖,他很清楚,这样的罪名他如果今天说不清楚,恐怕别想再走出法稽院的大门。正自又急又怒没了主意的时候,跟在身边的仆人,那位叫做达干的老头凑到耳边一阵嘀咕,哈尼忒立刻眼睛一亮。清清嗓子大声说:“我现在算是知道被人栽赃的滋味了,哼,这些刺客竟不知是受谁指使,要这样一心泼污亚述!”
这样说时,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瞪向赫梯公主,一字一句冷声说:“很多时候,自导自演,也是一样能成好戏的。公主殿下,果然是人才!”
大姐纳岚第一个发怒:“混账!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哈尼忒一声冷笑:“有错么?你们一心指认我是凶手,不知又是居心何在?现在大家各执一词,究竟是谁在撒谎,恐怕实在需要一种最公平的方式来裁断。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亚述人,都是笃信伊修塔尔女神,而金星之神伊修塔尔,同样是赫梯人敬拜的主神。既然大家是拥有相同的信仰,那么现在事情就好办了。不如就来一场神判,由伊修塔尔女神来亲自裁决。”
他说:“在我的住所里,就有随身携带以便于敬拜的小神像,不如让我的仆人取了来,就在伊修塔尔神像面前,我们摆置上两杯酒,为了公平起见,酒杯和酒水,都可以由法老陛下来准备。要的,便是其中一杯有毒,一杯无毒。然后,分别由这两个刺客、公主殿下,还有我,各自对神明起誓没有撒谎。起誓之后便选择一杯喝下去,若是无事,那就是清白的,若是当场毒发,那就是栽赃撒谎的最好证明!当然,我也知道公主金贵,不好以身犯险,那就不妨首先由这两个刺客来试验吧,只要他们有一人毒发身亡,那就已经足够说明是在撒谎,说的话完全不可信,那么随后的检验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怎样?这个法子够公平吗?”
提议一出,大厅里一片躁动,法老塞提第一个倍觉荒唐,开什么玩笑?就算没让赫梯公主真个以身试毒,这个法子也极有可能要成当场灭口,真奇怪这家伙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吧,他也说得出来?正要开口否决,孰料一片嗡嗡躁动中,就那么轻轻柔柔的传来少女的声音。
美莎只轻轻吐了几个字:“杀了他。”
几乎与声音同时,一柄飞刀寒光骤闪,赫然已正正飞进哈尼忒的咽喉!
变故来得太快,还未容人看清,哈尼忒已是捂着咽喉,瞪爆一双眼珠的倒下去。
飞刀出处正在雅莱,少年闪电出手,这回是抢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眼见哈尼忒眨眼命丧当场,赫梯一方众多大将,也就再没有人拔刀动手。
雅莱满是挑衅+得意的眼神直勾勾飘向乌萨德和亚伦,意思很明白:怎么样?你们那些所谓露脸,玩的不过都是假招子,看到了吧,本少爷今天玩的,可样样都是动真格!
亚伦受不了的大翻白眼,什么人啊,真没见过世面咋的?丢把飞刀也能得意成这样?三年前我们兄弟已经在战场混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跟在王身边纯看热闹的小屁孩呢!
谁也不服谁的少年各自腹诽,而这一边审讯大厅已经炸了锅乱了套。这变故实在来得太意外也太突然,包括法老塞提在内都惊呆了,满面震惊看向美莎,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他怎么也没法相信,那个永远笑如阳光,连看见杀头牛都不忍心的女孩,居然也能在转瞬间杀人不眨眼!
“啊——!!”
哈尼忒的贴身仆,老头达干反应过来,扑向主人尸身大声哭号,再等抬起头来,满面震惊怒容只差吼破了嗓子:“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美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专心抚弄身边母狮,格外体贴的去翻看母狮的耳朵:“怎么了姐姐,是痒吗?让我看看,是不是有虫子飞进去了……”
这般漠然的态度,更要将达干老头气炸了,这简直就是视亚述来使之死如草芥,是还不如一头狮子的耳朵舒不舒服来得重要,更值得关心。
公主不理,鲁邦尼一步出列代劳作答,冷笑着反问:“你说是什么意思?我赫梯公主何等尊贵?在公主殿下面前,凭他也想来制定游戏规则?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雅莱重重一呸:“没错,凭他也配?!”
大将巴兹拿出一副十足的地痞气与身边同僚笑嘻嘻调侃:“真是开眼了,头一回见到这么不知道自己斤两的东西。公主殿下何等尊贵,他又算老几?居然还妄想让一介肮脏刺客也来与公主等列起誓的,这不是找死么?亏他想得出来。”
达干心知和这些人说不通,干脆转向真正的主人,怒声陈告:“法老陛下,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你眼前发生吗?此刻刺杀案情未决,我家大人就尚没有任何罪责,身为尊贵来使,是我王都有姻亲关联的贵族,居然横死在出使地,不知法老陛下是否该给亚述一个交代!”
此刻,人们不由都觉得赫梯公主的突然发难实在不妥,宰相艾蒙站起来说:“公主殿下,不管怎么说,哈尼忒都是出使埃及的来客,就算有罪,也理应是由法老陛下来处置,公主这样擅自行事,恐怕不妥。”
美莎重新露出一派天真的甜笑,还是那句好:“真不好意思,我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是如此:自己能做的事,不要麻烦别人。对吧大姑姑。”
大姐微笑应和:“对极了,这可是阿丽娜言传身教,打下的好基础。”
嘴上这样说,但事实上,大姐纳岚也同样被惊到了,她也真没想到美莎竟会突然发难这么凶狠,瞬间要了一条人命,真真是连眼睛都不眨。至此,她才终于发现这孩子与阿丽娜的区别:她不仅承袭了母亲的基因,更有父亲的,所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绝对要比母亲手狠!就譬如今天的事端吧,若是迦罗复生,换她坐在这里,大姐敢肯定不管怎样,她都绝不可能起杀心。
美莎笑看神情悲愤激动到极点的达干老头,悠然笑问:“真不明白,你是想要什么交待呢?是想先交代一下西区那条最热闹的买卖街上,就是你们去买过猫咪标本当礼物的那条街,街口那栋民宅的二楼窗口的问题呢?还是想交代一下,这个能在内廷放冷箭的家伙,是怎么混进王宫去的?又是从哪里准备的短弓短簇,竟至能顺利带进去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还有,听说你们曾经入内廷拜会过王太后、拜会过王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真正拜会的到底是谁呀?看,就譬如内廷最高之主,王太后虽在病中不宜露面,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到现在连派个人过问一下都没有,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是她不想过问呢?还是有人在阻拦她不让过问?谁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竟能让堂堂王太后都听她的话呀?”
一口气的连问下来,达干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尤其是说到最后,美莎口中的她,用的赫然是女性字眼的她,任谁都能立刻听出,指的根本就不是塞提这个儿子。
这下,塞提的脸色都真要变了,思及背后可能存在的隐情,只要想一想就不免从脚底冒冷气。他立刻向舍普特使了个眼色,心腹当即退身而去。显然一方面是要直扑西区买卖街的有问题地点,另一方面更要即刻管制内廷,不准一人走漏。再等塞提转过头来看在座少女,心情就真是被搅成了一锅粥。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她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明明是来做客的外邦客人啊,怎么居然知道的事情,竟是连他这个当家主人都不知道。由此观之,赫梯人的情报功力,难道真能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制住了达干,让他再不敢吭一声。现在,美莎的注意力就全都转向了那个街头刺客。审视良久开口问:“我现在很想知道,你身背弓弩,埋伏街头,究竟是准备行刺谁呢?真的是冲我而来?还是……冲他而来?”
她伸手指向那个内廷刺客,笑问:“是授命来灭口的吗?”
什么?!
审案大厅再度震惊,所有人都齐刷刷向着那个街头刺客看过来,包括已经证明是同伙的内廷刺客。
街头刺客这次真被惊到了,脱口惊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美莎充耳不闻,接着说:“也或者,是二者兼有?若内廷里刺杀成功,赫梯一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则肯定要赶快带走本公主的小尸体,二则更不会放过凶手。以这些随行重臣之强势,届时无论死活,抓到了恐怕都不会交给埃及来处置,即便撕破脸一争到底,都必须是要带回去自行审案处置的。必经路嘛,带人回去怎么都要经过,所以你提前守好了,届时你的手中箭,便是要留给他——用以杀人灭口;而若刺杀没有成功,本公主还活着,当出了这种乱子,为策安全也肯定要赶快走,不会继续在王宫停留。回程必经路,所以你更要等着,届时你的手中箭,就是要留给我——用以二次补刀?总之呢,反正到时不管是哪种情形,那枚重箭无论射在谁的身上,一旦射出去就是证据确凿了。从绑筋方式到箭杆用材那样标志性的证据,只要有心探查都不可能查不出来,那么亚述的这份嫌疑,也就真是无法洗脱了,你说对么?”
这下,老头达干一下子激动起来:“公主殿下,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根本就知道我家主人是冤枉的?却故意冤杀?”
美莎一脸茫然:“咦,这叫什么话?他刚刚是因为被认定为凶手才会死吗?好像和这个没关系吧?而且,我有说过幕后真凶就是他,或者是亚述王吗?我不记得有说过这种话吧?我只是说,听出了他们的口音,发现他们能听懂亚述语,由此认定他们是亚述人,可是,这并不等于能代表他们是在为谁效命呀。亚述人,可以为亚述效命、可以为埃及效命,也可以为赫梯效命,有错吗?”
达干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她……低头看看死不瞑目的主人,他真心有了一种欲哭无泪,如果刚才他们能想到这番话,还有什么事情发愁撇不干净?这这……死得真他妈冤啊!
这一边,雅莱这些坏小子,个个忍不住的乐出来,妈蛋,这才真叫气死人不赔命,死了都必须再被气死一回。
事情进行到这里,连塞提都被搞糊涂了,皱眉问:“美莎,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女笑而不答,只是继续问那街头刺客:“刚刚被押进来时,你始终一言不发,是直到我听出了这份口音,认出了你们是亚述人,你才开始开口说话,没错吧?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放心了吗?还是说,是发现这家伙一下子被揍到口齿不清,生怕人们因此听不清楚了,才急于代劳?”
这下,旁边的那个内廷刺客都满脸震惊的看过来:“你……你……”
美莎笑看两人的反应,欣然点头:“没错,刚才他突然开口质问哈尼忒,是不是要弃他于不顾时,你也是感觉这样震惊对不对?其实你也不用奇怪,你们俩虽是同伙,却未必就真是在效命同一个主人,否则的话,同样执行刺杀,却为什么你们两人的武器,会出现那种差别呢?”
内廷刺客听得愣住了,美公主极有耐心的为他解释:“你看,如果你们是授命亚述,要刺杀我,还要栽赃给埃及,那么使用埃及标志性的武器是合理的。所以你用的是埃及短弓,可是他,用的却是亚述的长箭,如果他也是授命亚述,刺杀后要把这份罪名栽给埃及,那么他选择的武器还合理么?一箭射出去,岂非不打自招?所以我才要好奇,才要问,他埋伏在街头必经路上,到底是准备杀我呢,还是准备来灭你这张口?只要这支亚述长箭射在你的身上——行刺失败,杀人灭口,亚述王的这份嫌疑,岂非也一样是逃不掉了。”
内廷刺客越听越震惊,怒目瞪向原本的同伙:“你……你到底是谁?”
那街头刺客越听越惊慌:“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美莎眨眨眼睛,歪头笑问:“那……你知不知道,埃兰的使节千里迢迢,呃……不对,是万里迢迢跑到埃及来出使,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如果,就是因为新王继位,之前那么多位法老更迭时,埃兰来过人吗?而如果,就是为了一睹本公主的芳容,他为什么不去哈图萨斯呢?那说不定在街头就能碰个正着,想怎么看都能看个够,他为什么也没去?难不成……就是因为本公主在这里?看,让赫梯公主死在埃及,凶手是亚述,那么阿爸自然是即不能饶了亚述,也同样不会放过埃及,就算不恨别的,也总要恼恨这份疏忽大意、护卫不周之嫌吧?啧啧啧,我都真是想不出来,阿爸要是因此彻底发了疯会是个什么样子呀,恐怕到时候,什么国力能不能承受的,全都统统去他的了,反正两线作战对两强的事情从前又不是没干过。这叫什么?只因本公主这只小肥羊,当世三大国都要被一股脑的卷进去,从此打成一锅粥,那是三败俱伤啊!强国衰落,弱国才有机会崛起,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而投入的本钱,无非就是你手里的这支箭,你说,你这位主人,该是有多精明呀?”
这下,那街头刺客的震惊恐慌再也藏不住,看着笑容灿烂的美艳少女,宛如看着洪荒猛兽。呼吸紊乱,胸膛剧烈起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脸色灰败,忽然张开大嘴,竟意图咬舌自尽。可惜,精明少女早有防备,在方才问话时便已用眼神示意,早有赫梯军士一步跨到他背后,在骤起激烈反应时,套出麻绳就正正勒进了刺客嘴里,竟是再想咬舌也不能够了。
“唔……”
被洞穿的家伙激烈挣扎,却哪里挣得开钳制,至此,他的反应已足够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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