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外有天
“贾艾斯这样做分明就是为了报复和羞辱那位长公主殿下，只是他的做法势必会牵扯到很多无辜的人，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他都做得太过分了！”
“我想豪尔费坎城内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一定会比城内的老鼠还要多，我真的很好奇他凭什么还能够活得这么自在，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了这个奇迹的存在？”李子俊笑着向卡米拉问道。
“贾艾斯不但是埃尔维斯大公的小儿子，他还是号称‘蒙林第一高手’的托玛士的关门弟子，另外驸马身份也是他的一个保护伞。”
“另外，在贾艾斯的猎艳过程中，他从没强迫过任何人，几乎都算得上是两情相悦！他在道德上虽然有所亏欠，但在法理方面却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贾艾斯虽然表面看起来行事荒唐，但实际上，他为人非常谨慎，从不主动去招惹那些能够对他造成直接威胁的人物。这么多年来，贾艾斯很少会因为猎艳给自己招来太大的麻烦！”
“除此之外，贾艾斯在武功方面天赋极佳，也勉强算得上勤奋，一般人单打独斗很少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这些理由保证了贾艾斯虽然被很多人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却依然可以这么逍遥自在的原因！”
“长公主对于贾艾斯以四处留情的方式羞辱自己就没有任何反应吗？”李子俊实在想不通长公主这个悍妇，怎么能够允许的自己丈夫这么糟践她。
“当年在强迫贾艾斯婚配这件事上，姬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欺骗者！她不但没有怀上贾艾斯的孩子，甚至与贾艾斯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李子俊有些惊讶姬玛的大胆！
“只是我觉得她对贾艾斯的感情还是真的，再加上她始终对贾艾斯抱有一份愧疚之情，她最后选择对贾艾斯那些荒唐行径装聋作哑！”
“长期的忍耐，也致使本来就性情乖张的长公主变得越来越暴躁、凶狠！她更多时候将驸马府的那些下人，当成了她的报复对象。每隔一段时间，驸马府都会传出丫鬟、下人暴毙的消息。实际上，他们都是被长公主暴虐致死的！”
“豪尔费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姬玛的所作所为，但由于皇太后和皇后亲自出面为姬玛遮掩，死的又都是一些下人，最终执法者们都选择闭上了双眼。这也是海勒陛下要求长公主保证商队每个奴隶人身安全的原因！”说到这，卡米拉也不禁叹了口气。
“一段错误的婚姻毁掉地绝不止是两个人、甚或两个家庭！看来我也要谨慎一些了！”李子俊听到这里赶忙自省道。
“你确实需要谨慎一些，你虽然在数量上与贾艾斯还有些差距，但在质量上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精灵、暗夜精灵、巨人族、人族，你的口味倒是蛮重的嘛！”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李子俊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想想这位长公主也够可怜的了，虽然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但她应该也没想到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李子俊赶忙转换了话题。
“你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贾艾斯决不会这么主动招待长公主的客人，他的到访一定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而且，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试探你。看来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刚刚您是托玛士只是号称‘蒙林第一高手’，难道蒙林还有什么人是这个‘大冰块儿’的对手吗？”李子俊突然提出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托玛士由于斗气至寒，有个‘冰山’的外号，李子俊也是因此有了上面的说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始终记住这句话。托玛士就因为当年的张狂，曾经受到过一个不小的教训。引以为戒！”卡米拉指着李子俊的鼻子警告道。
“姑奶奶，您是不是真的有些老了，今天怎么这么爱说教！”李子俊说完之后，赶忙躲开了卡米拉拍向他的手掌。
“这么说来托玛士也算不得厉害了？”李子俊看到卡米拉莞尔一笑立刻接着问道。
“同为剑圣，两个布拉德利也不是托玛士的对手，你觉得他厉害不厉害！”
“托玛士的斗气与你弄伤布拉德利的‘斗气’有些类似，他能够使自己的斗气中充满至寒气息。功力稍弱的人，哪怕是只站在他的对面，也会被他的斗气冻成一个人形冰块。其实托玛士在斗气的精纯方面，在蒙林帝国的圣阶中算不上是最好的，但就是因为他斗气的这个特性，他才坐上了‘蒙林第一高手’的位置！”
“你觉得是他怀疑上了你？”卡米拉回答完李子俊的问题，也明白了他突然对托玛士产生兴趣的原因。
“正如您之前说的那样，蒙林帝国一旦发现我的存在，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将我礼送回东宇帝国。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长时间的软禁我，只是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这个做法难度很大！”
“礼送我回国，对于蒙林帝国是一件有些丢脸的事情；而软禁我蒙林帝国又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只会引来无边的麻烦，以海勒的个性，蒙林帝国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因此，我想到了第三种可能，就是他们对我视而不见！”
“刚刚您也说了，贾艾斯与长公主关系紧张，他不可能真正接受长公主的差遣。那么能够指挥贾艾斯的人就只剩下了两个：埃尔维斯和托玛士。”
“姑奶奶，您觉得他们当中哪个可能对我更感兴趣啊？”李子俊笑看着卡米拉问道。
“埃尔维斯是蒙林多年的不倒翁，他即使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会把你这个麻烦引到他的身上。而托玛士是一个武痴，而且我知道他多年来一直进展缓慢，如果我没猜错，对你感兴趣的人应该是他！”
“高！实在是高！姑奶奶，我现在觉得您越来越高明了！”李子俊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对卡米拉说道。
“小子，是在吹嘘你自己吧！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托玛士可不是好对付的，而且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即使对你这个晚辈，也不会有任何的顾忌，你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确定我这个东宇侯爵的身份，他应该没有理由出手对付我！”
“托玛士这个人没什么道理可讲，他的原则历来就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他既然怀疑上了你，即使海勒陛下都很难阻止他！”
“海勒也许不行，但有一个人一定行！”李子俊信心满满地说道。
“什么人？”
“您！”
“刚刚您提到托玛士被教训的事，这样一件大事本应该人尽皆知，但我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为什么呢？首先，我绝对相信您说的每句话，但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教训托玛士的那个人是您！”
“之前贾艾斯偷偷打量您，最初我还以为他是担心您对他突然出手，但后来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恐惧！他的眼睛里缺少了恐惧。不止这样，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我想他关注您的原因也来自托玛士，只不过他有些会错了托玛士的意！”
“小子，你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如果我没猜错，当年您教训托玛士的时候，一定没让他看清您。只是经过这么些年的调查，他也已经留意上您了！”
“托玛士既然有这样的怀疑，他怎么可能敢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因此，只要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那个‘大冰块儿’只有傻看着的份儿！”
“其实我倒真希望托玛士这个时候能够找上我，这样我就可以亲眼看到您收拾他的英姿了！”
“他最好现在就跳出来，然后直接掐死你，这样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不少！”卡米拉故意板着脸说道。
“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快出去帮考尔比的忙！”卡米拉将李子俊赶出了这个房间。
看着李子俊的背影，卡米拉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她对于这个后辈越来越满意了！
就在考尔比和李子俊忙着搬家事宜的同时，贾艾斯走进了城内的一家酒楼。
贾艾斯应该经常出入这间酒楼，无论是这里的跑堂儿、伙计，还是这里的熟客，跟他都很熟悉。他们纷纷与贾艾斯打着招呼，而贾艾斯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贵族架子，一直微笑着回应他们。
只是贾艾斯并没在任何一张桌前停留，他几乎是直接从大堂中穿过，来到了一个他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后厨。
看到一位满头银发、大厨模样的老者正在烹饪菜肴，贾艾斯恭恭敬敬的站定在这位老者身后。
贾艾斯一直等到老者菜肴烹调完毕，并装入盘中，他才不顾满地的油污，单膝跪倒在老者面前。
“师父，我回来了！”贾艾斯满脸敬意地说道。
如果李子俊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位大厨竟然就是‘蒙林第一高手’托玛士。
十年前，托玛士发现自己苦修五年，竟然没有丝毫进展！于是，他决定另辟蹊径，开始尝试各个行业的工作。十年下来，托玛士也算是小有收获，只是与他预期中的成绩还差了许多。
托玛士一直认为自己在武学方面是天纵奇材，之所以这段时间止步不前，完全是因为他与武学巅峰只有一步之遥！甚至他觉得自己达到了人体承受的极限，已经算是站在巅峰上了！而对于那些传说中的先贤，托玛士并不能完全相信，他更多觉得那是后人的理想和美化！
但让托玛士意料不到的是，他的一次无心之举，居然引出了一位绝世高手！这样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差距。
二年前，托玛士无意中教训了一名光明神教的**师。虽然这位**师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但却被托玛士极度羞辱了一番，这位**师也从此离开了蒙林帝国，再没有了音讯。
这件事情过去了半年多，也没有光明神教的人上门找托玛士的麻烦。这让他变得更加张狂，甚至认为天下间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就在此时，藏卑帝国的奴隶商队来到了豪尔费坎。藏卑帝国的奴隶商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这里，托玛士当然不会把这么小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让托玛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就在商队到达这里的第二天早晨，托玛士竟然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看到了‘高手’这两个字。
托玛士当时怀疑这是光明神教在对自己做出警告，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对方只是身手敏捷，如果真正对阵，他并不见得弱于对方。
于是，托玛士冲到了光明神教的教堂，并在教堂的墙壁上留书一封，字里行间极度吹捧自己、贬低对手。
当天夜里，对方再次到访，双方一见面，托玛士就傻眼了。除了视觉之外，托玛士的嗅觉、触觉、味觉和听觉几乎完全消失了，他再不能依靠这些感觉发现对方。他虽然真真切切地看着对方，但每次眨眼之间，他都觉得自己的面前是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托玛士罕见地在对手之前拿出了自己的宝剑。兵器在手，托玛士感觉自己的信心又回来了，他曾经拿着这把宝剑战胜过许多强大的对手，其中有很多当时他并没有信心战胜的对手。这次托玛士坚信，自己仍然可以再续辉煌！
“请！”随着托玛士这个字出口，房间内的温度迅速下降。托玛士刚刚准备享用的一杯热奶，此时完全凝结成一个冰块儿。他再次使用了不宣而战的卑鄙伎俩，妄图利用这种方式一举战胜对方！
但让托玛士惊讶的是，对方的眼神中居然在此时出现了一丝笑意，随即向托玛士遥遥举起了一根手指。他看到托玛士不明白他的用意，还笑着回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虽然他只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托玛士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嘲笑。托玛士被彻底激怒了！
托玛士催动全身斗气，在房间内形成了一堵无形的斗气墙，直接向蒙面人压了过去。与此同时，托玛士双手握剑自上而下向蒙面人的头顶劈去。
面对托玛士这样的绝顶高手，对方也不敢太过大意，扭动身体让过托玛士的剑锋。
可就在托玛士以为对方一定会退出门外的时候，蒙面人突然侧身，用刚刚那根手指点进了托玛士的斗气墙。
没错！就是用一根手指点进了托玛士认为无坚不摧的斗气墙！而且这根手指仿佛并没有受到太大阻碍，甚至没有托玛士想象中的震动和声响，蒙面人轻而易举的在托玛士的斗气墙上开了个口子。
蒙面人利用托玛士走神儿的瞬间，保持姿势迅速跟进，他的这根手指在托玛士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大。
微微一痛！托玛士清晰地感觉到蒙面人的手指点击到了他的额头。
完了！
就在托玛士以为自己此生即将了结的时候，对方突然退出了这个房间。
“永远都不要在光明神教闹事！”一身冷汗的托玛士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还没等他仔细分辨，蒙面人已经在他的面前彻底消失了！
托玛士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移动，看着满屋狼籍，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冷汗打透了，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差距，再不敢妄称天下第一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托玛士更加渴望进步！就在这个时候，李子俊异军突起。开始托玛士还以为关于李子俊的那些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直到李子俊两次逃过布拉德利的正面追杀，李子俊才真正引起托玛士的关注。
而后来看到布拉德利带伤回到豪尔费坎，检查了布拉德利的伤势之后，托玛士更是大吃一惊！李子俊击伤布拉德利的斗气虽然表面上看，与托玛士的斗气非常相似，但托玛士自己却很清楚，二者的运行方式实际上有很大不同。李子俊运用斗气的方式（托玛士还不知道李子俊运用的实际是剑气！），照比托玛士要先进许多。由此，李子俊的修炼方式、方法引起了托玛士极大的兴趣，这也是他派出贾艾斯试探李子俊的根本原因。
“起来吧！交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南郭是不是爱得莱德？”后厨中全都是托玛士的亲信，他无所顾忌的问道。
“师父，我觉得这个南郭与爱得莱德应该没什么关系！我在与他们谈论商队搬家细节的时候，暗中试探过他多次，如果我真的出手，他早没命了，可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您说爱得莱德已经跨入了圣阶，他的警觉性不会这么低吧！”
“而且，今天我们赶往东宇帝国的使者也已经传回消息，声称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爱得莱德本人。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师父，我觉得爱得莱德确实已经返回东宇帝国了。”贾艾斯小心地提醒道。贾艾斯不怕长公主、不怕自己的父亲，他甚至不怕蒙林的海勒陛下，他唯独惧怕自己这位师父！
贾艾斯很清楚托玛士才是自己真正的靠山，如果没有托玛士在背后为自己撑腰，恐怕海勒陛下早就把自己发配到边关送死去了！
而且贾艾斯对自己的师父知之甚深，虽然托玛士这个人极为冷酷，更算得上是喜怒无常；但却极为护犊。自己只要不忤逆他的想法，无论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托玛士都不会允许外人轻易伤害到他。这样一个人，贾艾斯伺候起来当然是加倍小心。
“布拉德利恳求我帮他治伤的时候，显得特别着急，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以便再次与爱得莱德一决高下。”
“如果我的这个推断成立，那爱得莱德就有很大机会还在蒙林帝国中。”
“顾不得您拖着布拉德利剑圣不给他治伤，原来是为了让他主动说出爱得莱德的行踪啊！”贾艾斯自作聪明道。
“我确实想让布拉德利告诉我爱得莱德的具体下落，但我也并没有欺骗布拉德利的意思。对于他的伤，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您都没有办法？”贾艾斯惊讶地看着托玛士，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爱得莱德斗气造成的伤害那么容易治愈，我还费劲巴力地找他干什么！”托玛士不满地看了贾艾斯一眼。
“是！是！徒儿愚钝了。”
“只是听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南郭更不太可能是爱得莱德了！”
“哦，为什么？”
“按照您的说法，布拉德利急着治好伤是为了再次与爱得莱德决斗。那就证明布拉德利目前还觉得自己的武功还可以稳胜爱得莱德！”
“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在他们二人的决斗中，爱得莱德一定也受了伤，而且应该比布拉德利的伤势重很多。”
“而此刻的南郭每天生龙活虎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他岂不是更不可能是爱得莱德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目前出现在豪尔费坎的陌生人只有南郭，我们暂时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明天，考尔比商队那些人就要搬到你的府上了，你一定要利用这段时间查清南郭的真实身份。”
“南郭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因为《梁祝》的上演，他已经成为了豪尔费坎城人尽皆知的人物！更由于他前些天与海勒陛下的那个赌约，此时全城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不要说其他人，就连我都充满了好奇，好奇他凭什么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样一个人，我们现在决不能采用激烈的手段试探他，只能靠你来查明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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