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学物理

刘医生说：“等做完心电图，再做一个心脏彩超，如果确诊是主动脉狭窄的话，你女朋友很可能要马上手术，不然她现在的昏迷状况很危险，你看能不能联系上她的直系亲属，爸爸妈妈都可以，要准备手术前签字。”

        我说：“她也是珥良大学的学生，我不是她男朋友，我只是在公交车上遇见她的，我可以帮忙联系她的父母亲。”

        刘医生惊讶地望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从芷赋包包里掏出她的手机，是一部普通牌子的安卓机，我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标注了“老爸”字样的电话号码，就拨打了过去，回音才响了两下，对方就接通了电话，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芷赋，到学校了？”

        我知道他一定以为芷赋跟他报平安呢，我急忙说：“您是宣芷赋的爸爸吗？”

        对方一下子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请问你是谁？”

        我连忙解释道：“我是宣芷赋的同学，是这样的，宣芷赋现在身体出了点问题，需要你们立即赶过来。”

        对方着急地说：“小伙子，你说什么？芷赋身体有问题？她离开家的时候都好好的，这孩子，我叫她不要做火车，她偏不听，她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我都不敢直接说出芷赋已经昏迷的事情，怕他受不了，但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是比较大的问题，医生说可能要你过来签字。”

        对方显然是有经验的人：“什么？签字，那不是要做手术才签的吗？芷赋到底怎么了，还需要动手术？”

        我看已经不能再怎么找其它的说辞了，只好实话实说：“宣芷赋心脏病发作，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需要动手术，芷赋现在已经住进了珥良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了，您还是马上过来吧。”

        对方几乎都要疯了，声音很大：“什么？心脏病，她从来都没有的事啊，还昏迷不醒，天哪！我马上过来，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克杰，克服的克，杰出的杰。”

        随后我把我的电话，以及刘医生的联系电话一起告诉了芷赋爸爸。

        刘医生说：“既然都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克杰同学，要么这样吧，你先让宣芷赋的爸爸电话授权手术，然后麻烦你去通知一下宣芷赋的班主任，过来签个字，这个倒不是很急，事后可以补，你务必帮我们通知到就可以。”

        我说：“好的，我马上去办。”

        芷赋爸爸在电话里向医生做了手术授权，刘医生也认真地作了录音。

        我看了一下手机，快要九点了，都差点忘了我有三门课要补考的事了，上午第一门补考是在九点，下午一门，晚上还有最后一门，真是命苦，也是自找的，没人让自己这样，都是自己造的孽。

        等手术室的事情确认好之后，我告别了医生，向考场跑去，迎接我的第一门补考。

        考场距离附属医院大约五百米的样子，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考场的时候，监考老师正在发卷子，我匆忙入座，老师给了我一张卷子，第一门补考的就是《大学物理》，我瞟了一眼试卷，几乎都是不会做的题目，我开始紧张起来，我先把名字填上，开始使自己安静下来，我刚才的一阵猛跑使我额头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我开始看题目，真是变态，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还有五十分的选择题，我完全借着选择题猜题才得了三十九分，后面的主观题几乎全军覆没，现在补考卷子倒好了，没有选择题，全部是问答题，这对于我来说，题题都是鬼门关，我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完全不会，这是要交白卷的节奏。

        我按捺住气愤的情绪，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听觉潜能还在激发状态，好嘞，有它在，我也不怕。

        我看第一题，题目时这样的：有人认为，计算粘滞流体的平均流速时，从连续性方程来看，管子越粗流速越小，而从泊肃叶公式来看，管子越粗流速越大，两者看似有矛盾，你怎样看待？

        我一看就傻眼了，连续性方程？泊肃叶公式？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书上真的有学过吗？

        这医学院怎么还要学大学物理呢？我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心想学医嘛，最多和生物有关，我高中的时候数理化都不是很好，可是生物还行，所以我是满怀信心填报了医学院，没想到还是没有逃出数理化的魔爪。

        安静，安静，此时我清晰地听到了四颗心跳声，三颗心跳是补考的考生的，一颗是监考老师的，监考老师怕大家作弊，把我们补考的四个人分别坐到了教室的四个角，这老师这是毒，哪怕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也不可能作弊了，他自个儿在讲台上悠闲地玩起了手机。

        我开始搜寻聆听教室里哪个家伙知道答案的，握好笔，放在第一题的答题区，随时准备复制别人的答案。

        乖乖，我左后方的那个离我最远的角落的一个男生开始动笔了，我明显听到了他的笔势，立即在脑海里虚构出坐标图，不停地将他的笔势复制到我答题区，我完全聚集了精力在聆听上，也不管答案写的是什么了。

        不一会儿，一道题答完，男生停止了书写，估计是开始思考第二道题目了，我看了看刚刚复制过来的答案：对于一定的管子，在流量一定的情况下，管子越粗流速越慢；在管子两端压强差一定的情况下，管子越粗流速越快。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一点都不懂，看来上学期的书真的是白读了，别人骂人都说你把书都还给老师了吗？我看我连书都没从老师那里拿来过。

        男生又开始动笔了，我也同步进行复制，一分钟不到，第二题就答好了，我看了看答题区满满的方块字，心里乐开了花。

        监考老师完全不看我们，我瞟了他一眼，他脸上不断洋溢着微笑，可能手机上看到了什么令人激动的东西。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题目都答完了，看来这个男生寒假时间花了点苦功的，天师诀我的这招耳听八方真让我借尸还魂了，真是谢谢他了。

        我正在最后消磨时间，监考老师竟然站起身，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紧张起来，莫非他看出了我什么异常表现了？

        监考老师走到我身边，看了半天我的卷子，我余光中看到他边看边摇头，我急死了，难道答案都是错的，不可能吧，这满满的一卷子都是错的？

        反正教室里总共就四个考生，我斗胆轻轻地问了他一句：“老师，我的答案有问题？”

        老师点点头轻声说：“好多都是错的。”

        我吃了一惊，表面答得很满很流畅，可是答案却好多是错的！我气得简直想把那个同学抓过来揍一顿。

        要是这门课不及格，那下午和晚上就不用考了，因为只要有一门课不及格，我就会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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