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人间不值得
砰！
黄东河顾不得礼数了，一掌推开了书房的们。
下一刻，黄东河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了卡尔侯爵无力地躺在宽大的座椅上，一个拇指粗的血洞贯穿了他的前额和后脑……
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水从血洞中流出……
卡尔侯爵是四品超凡，可大脑受伤，让他的生机以惊人的速度消逝。
弥留之际，他好像听见了黄东河推门的声响，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灰暗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挫败和失望……
“卡尔先生！”黄东河面色大变，迅速闪到书桌旁，召唤出‘华佗的《青囊书》’准备给卡尔侯爵治疗，但……
啪！
卡尔侯爵以最后的力气，把手搭在了黄东河的手上，并朝他摇了摇头。
这正是这个摇头的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下一秒，卡尔侯爵的手无力地坠了下去……
“卡尔先生……”黄东河僵住，无法相信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卡尔先生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个受人尊敬的贵族，竟然就这么死了？！
瞬息之间，黄东河感觉整个人生都灰暗了。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追随卡尔侯爵的脚步，将鸦片从这片土地驱逐出去。
可如今，主心骨没有了……
黄东河只觉得未来化作泡影消失于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并伴随着一个黄鹂般的声音：“卡尔先生，您已经连续工作了……啊！！！”
是一个少女走进了书房。
卡尔侯爵散尽家财以至于养不起管家之后，便一直是这名邻省投奔过来的少女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少女看着死在座椅上的卡尔侯爵，以及呆若木鸡的黄东河，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
“卡尔先生！
“卡尔先生！
“你醒一醒啊卡尔先生……
“呜，怎么会这样啊？黄队长，到底是谁害死了卡尔先生？”
是谁害死了卡尔先生？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击中了，让他精神一振：
“对，卡尔先生一看就是被人害死的！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要找出杀害卡尔先生的人，为他报仇雪恨！
“雷芙嘉，我要调取庄园里所有监控！”
……
很快，卡尔侯爵遇刺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庄园，从尼古拉斯王朝各地投奔而来的人们如遭雷噬，纷纷汇聚到监控室。
通过对比监控，他们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只是，这个结果却让每一个人都无法相信。
“是他？辛迪？”
黄东河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
辛迪是卡尔侯爵领地里一名农户，年纪不大，曾经也为钱种过鸦片，不过卡尔侯爵苏醒以后，他是第一个受到感化销毁了鸦片的。
为此卡尔侯爵很是欣赏他，知道他家里困难，便让人多加照顾。
辛迪投桃报李，主动帮助卡尔侯爵劝说其他农户，在销毁鸦片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卡尔侯爵对他愈发欣赏，在自己的庄园里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将其视为己出。
……
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嫌疑人居然是辛迪。
“怎么会是他啊？”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还能有什么误会？结合黄队长提供的时间，只有辛迪进入过卡尔先生的办公室，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个混账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了……”
“走，去把他抓回来审问清楚。”
……
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涌向辛迪的房间，只有黄东河颓然地坐在监控室的座椅上。
他想起了卡尔侯爵死前最后的神情和动作，那分明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刺之后的绝望。
或许那一刻，卡尔侯爵已经觉得了无生趣，才拒绝了黄东河为他治疗。
人间不值得……黄东河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
…………
鸦片的母体是罂粟，将罂粟未成熟的果实割破果皮，流出的浆液凝固、阴干之后，便成了生鸦片。
不过这个世界的罂粟与张济川认知中的有所不同，足足能长到三到四米高，茎秆粗壮，果实能有成人脑袋到篮球那么大。
对此张济川倒是没有很意外，毕竟连妖精、巨人、龙这些生物都变异出来了，罂粟变异一下，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这个世界的鸦片毒瘾之强，连三品超凡都无法免疫，如果是穿越前那种罂粟，绝对没有这种效果。
时值六月，阳光普照，成片成片的罂粟贪婪地汲取着阳光中的能量和大地中的养分，肆意生长。
山风一吹，红的、白的、紫的、粉的等各种颜色的花朵便交织成一片起伏的花海，煞是美丽......
张济川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目光冷漠地看着一望无垠的罂粟花海，他没有丝毫觉得好看，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花海中时隐时现的一颗颗罂粟果，在他眼中，无异于恶魔的头颅......
托姜恒的福，古月国不允许种植鸦片，张济川穿越前后加起来，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大规模的鸦片。
他定定地看了几分钟，恨不得一把火将其烧掉，罂粟活体是可以直接焚烧的，做成鸦片之后，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销毁了。
不过他忍住了，这种规模的鸦片在尼古拉斯王朝根本算不上什么，烧掉了意义也不大，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一个被动的局面。
张济川已经想好了，要想在尼古拉斯王朝搞事情，就不能违反尼古拉斯王朝的法律......至少明面上不能，否则一定会被充满敌意的尼古拉斯王朝军民关进监狱。
最后看了一眼绵延到天际尽头的鸦片，张济川转身，准备离去。不过就在这时，他听见轰隆隆的声音。
有人靠近！
那是好几个车队，从各个方向驶来。
车是尼古拉斯王朝军方制式装备的全地形战车。
张济川笑了：“来的还挺快。”
轰！
一道身穿军官服饰的人影直接从车窗里飞身而出，排开气浪，裹挟着强大的其实迅速飞向高高的山岗之上。
是乔埃罗，此地驻军首领。
他停在了距离张济川十米之外的地方，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南卑诗省有几百个规模化种植的鸦片基底，这里是最近的一个。
“你一个不怀好意的古月国人入境我朝，果然是冲着这些鸦片来的......
“张济川，束手就擒吧，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话音一落，张济川就看到一辆辆战车上，下来许多整编的士兵，把自己所在的山岗团团包围，一件件超凡物品瞄准了自己，更有战争利器蓄势待发。
“阵仗还不小......”张济川咧嘴一笑，面色如常地看着乔埃罗，“这位长官，束手就擒是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奇来看看鸦片长什么样子，毕竟古月国是不允许种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的，也只有你们这儿才能看得到......
“长官，难道看一眼鸦片也犯法么？”
嗯？
乔埃罗的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他扫视了一眼附近的鸦片种植基地，发现居然丝毫无损。这令他万分诧异，他以为张济川是来破坏鸦片种植基地的，但......
见乔埃罗被问到，张济川拱了拱手：“长官，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贵国这么大，我还得好好游历游历。”
说罢，他身边云起一卷，就欲飞走。
“站住！”乔埃罗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走？四重灵魂光冕一放，拦在他的身前冷声道，“你动一下试试？”
“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济川的脸色板了起来，“我一不是偷渡者，二没有犯罪，你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走？”
“哼！张济川，你少给我打哈哈，说，你来尼古拉斯王朝王朝究竟有什么目的？”乔埃罗厉声质问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济川。
在他看来，张济川已经来到鸦片种植基地，却没有动手搞破坏，那就意味着他有更大的阴谋。
张济川耸了耸肩：“旅游咯，不行吗？”
他没有说实话，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具体仪式内容，而仪式内容，是不宜透露的，这一点，就是超凡物品也是默认的。
因此‘《论语》残卷’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于是张济川愈发觉得这些超凡物品像是有灵性、有智能的活物一样，居然还能根据不同的情形，来决定是否限制宿主的言行举止。
......
“张济川！”乔埃罗声调拔高，“你还想装蒜？赶紧老实交代，你在白橡树餐厅说的要搞事情，究竟是有什么图谋？”
“原来长官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啊？”张济川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失笑道，“怎么着？贵国军队凭一句话就可以给人定罪？那我要是说，我想掳走你们的公主，岂不是马上就要被处死？”
这话一出口，就让乔埃罗眼睛一眯，迸射出一抹寒光。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流露出明显的愤怒情绪。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乔埃罗冷声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来人，带回去，严刑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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