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金色眼睛
张济川进入一个诡异的时空结构，在这里，他时而苍老，时而年幼，时而被拉成面条，时而被揉成一团，时而向下坠落，时而盘旋向上......
他试图召唤超凡物品，但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他的灵魂之力像是被封印了，根本无法使用超凡能力。
最终，他进入到一个由无数个棱镜组成的空间里，看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足有小房子那么大的眼睛。
金黄色的竖瞳，给人一种非常威严的感觉，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气息非常矛盾，兼具了苍凉古老与蓬勃新生的特点，十分复杂。
眼白处，有许多狰狞的红血丝，交错在一起，形如蜘蛛网，仿佛要将整颗眼球裂解......
张济川看到金色眼睛的时候，金色眼睛也看到了他。
顿时，张济川的呼吸停止了一刹那，心跳漏掉了一拍，他的思维像是要爆炸了似的，无数纷繁的、凌乱的、不属于他的思绪出现在脑海中......
这时，金色眼睛的竖瞳一张，瞳孔里仿佛有一团灿烂的星云扩散开来，像宇宙大爆炸一般，玄妙而美丽。
张济川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消失了......
“呼，呼，呼......”
他身上本就未干的衣衫再一次被打湿，半跪在一个棱镜上，重重的喘着气。刚刚那一刹那，他险些被那些无穷无尽的思绪给同化、淹没......
“呵！”
一个声音非常突兀地响起，有些耳熟。
张济川豁然抬头，看到了一股紫气从金色眼球内部渗了出来，顷刻间爬满了大半个眼球，仅剩瞳孔的位置没有被侵蚀......
“不知死活的蚂蚁，竟然追到了这儿。看来，不用等到本船长脱困那天了，今天就是你的归期！”
嘶哑的声音说道。
张济川心头一震：“是你？！”
难道这只眼睛就是船长？......张济川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念头，但立刻就被他否决了，很明显，这只眼睛内部，有两股力量在纠缠。
就在张济川脱口而出的时候，污染了大半颗眼球的紫气中分出一缕，变化成一个偌大的圆盘，呼啸着向张济川镇压下来。
咔、咔！
张济川肩头一沉，体内的骨头似乎已经承受不住，发出断裂之声。
但圆盘并没能成功镇压下来，那只眼睛的金色竖瞳里，一抹金光迸射，化为一个指针沿着逆时针方向轻轻一划，张济川体内断裂的骨骼便奇迹般地恢复，同时，镇压向他的圆盘也无声无息间湮灭......
“呵！”船长发出一声嘲笑，早有预料似的道，“你果然会出手救他！
“真是愚昧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已经不再是人类，为何还要遵循古老而幼稚的誓言，来庇佑这个蚂蚁般的族群？
“要知道，让你立下誓言的那些家伙，都已不复存在！
“你还不如加入我们，只要你肯点头，我保证你的地位绝不低于我！
“如何？”
没人回应船长，只是金色竖瞳中，金色光芒化为千万个指针向着污染了大半颗眼球的紫气杀去。
一时间，眼球化为战场，出现许多张济川难以理解的、光怪陆离的现象。
“冥顽不灵！”船长的声音响起，充斥着怒其不争的气愤。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这么多年的纠缠，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你以为，刚刚我为什么一定要出手对付这只蚂蚁？仅仅是因为他杀死我一缕分魂吗？
“呵，天真！
“我之所以对他出手，是算到了你一定会救他，而只要你分出一丝精力来救他，你就再也难以镇压我了。”
伴随着船长的声音，紫色气息忽然沸腾起来，强行眼球从眼球中挣脱出来，于棱镜空间中凝聚出一道穿着作战制服的人形轮廓。
船长舒展了一下手臂，道：“呵，和你这样掌握时间之力的敌人战斗，真是又有意思，又很麻烦。不知多少个千年往复了，在遥远的未来我没有脱困，但在这过去的时空里，居然找到机会脱困了，真是有意思啊！”
嗡！
紫气褪尽的眼球依然没有回应，但瞳孔中金光大盛，化作一个巨大的、镶嵌着无数个神秘符号的指针，向着船长的魂体斩去。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船长嘴角一勾，整个魂体骤然一分为二，一个非常强大，宛如实体，另一个则几近透明，犹如风中残烛。
船长那强大的、实质般的魂体迎向巨大的指针，两者之间爆发出层次极高的力量波动，看得一旁的张济川眼花缭乱，头昏脑涨，那些飞逝的光芒仿佛概念性的东西，复杂而又玄妙。
“呵，再见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这个时候，船长那几近透明的魂体趁机脱离了棱镜空间。
下一刻，他出现在无序之岛的一片茂林中。
“哈哈哈哈，终于，本船长终于脱困了！”他肆意地笑着，一舒心中的阴郁，“虽然只剩一缕魂魄，但和之前被杀死的分魂不同，我的核心、我的本源都在这一缕魂魄里，只要找到任何一个生物夺舍，很快就能重返巅峰。
“哈哈哈哈，终究，胜利终究还是属于我的。当年没有完成的使命，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
船长像是一个幽灵，飞过无序之岛，他身上高品阶超凡生物的气息流露出来，令无序之岛上诸多生物瑟瑟发抖。
很快，他巡视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适合夺舍的生物。但他一点也不急，接近透明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个指针的符号：
“呵，现在没有，不代表过去和未来没有，和祂缠斗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学会了一些时间类的能力，让我来看一看……”
时间在他眼中变得没有秘密，像是一篇平铺直叙的文章，任他阅览……
“咦？”过了一会儿，船长忽然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生物，那是一只白猿，被捆在一棵秘银树上。
“底子和天赋都不错，关键是……好强的执念！
“就是他了！”
船长的灵魂没入时间长河，向着那只白猿所在的时间节点掠去。
…………
…………
棱镜空间，战斗结束。
船长的魂体被消灭，但其临死反扑，也消耗了金色眼睛几乎所有的力量。
金色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仿佛走近生命的尽头……
“这……”被金色眼睛保护起来的张济川，回想起船长之前说过的话，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你……你也是穿越者吗？”
金色眼睛沉默着，没有回应。直到张济川忍不住想要再一次提问，突然听到一个晦涩的声音：
“回……回去……看……一眼……”
“看一眼？看什么？”张济川问道，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不可遏制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他十分茫然，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回去……看一眼……看一眼……”金色眼睛执念般喃喃道。
“你想看什么……我带你去看啊！”张济川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看一眼……”
他，到底想看什么，难道……张济川忽然注意到金色眼睛的口音。
穿越前的西南官话！
船长的一些话回响在耳边，张济川忽然明悟道：“我大概知道了……我带你去看吧！”
说罢，他释放出灵魂之力（船长离开，棱镜空间不再压制张济川的灵魂之力），与金色眼睛建立灵魂联系，将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传递过去：
林海如涛，层峦叠嶂，白皑皑的雪山，色彩鲜艳的树林，成片成片的花海，奔腾不息的大江，黑白两色的熊，在河里摆桌子打麻将的人们……
这是张济川穿越前去祖国西南旅游所见的画面……
“你，想看的，是这些吗？”
金色眼睛上的光芒明亮了一些：“看……看到了……看到了……”
果然，祂和自己来自同一片时空……张济川心下有喜有悲。
喜的是在这遥远的未来时空，还能遇到同一时空的人。悲的是，祂却即将陨落……
张济川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位来自同一片时空的穿越者，他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金色眼睛似乎了却了执念，眼睛上的光芒以更快的速度黯淡下去，巨大的眼球开始分解、凹陷，化为燃烧着火星般的灰烬散落四方。与此同时，整个棱镜空间也开始崩溃……
张济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在张济川身上，送他离开了棱镜空间。
............
............
黑水河底，巨大的章鱼正吐着泡泡，以触手将不小心游到面前的鱼虾卷起。可就在这时，它的一条条触手齐齐一抖，感受到一个强大无匹的存在在靠近。
这是远超大章鱼认知的强大存在，让它没由来感到一阵惊恐，连忙放掉那些可怜的鱼虾，浮出水面。
“谁？”章鱼口吐人言，环顾四周。
“是我，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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