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十年弹指一瞬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张济川深深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威力。
江尘院长发动了‘哈斯夫妇的黑森林布谷鸟钟’，以实验室为边界，时间被割裂开来，室内室外，好似两个世界。
实验室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十倍，外界过了一天，里面已经是一个月了。
身为发动者的江尘院长，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速是实验室内的十五倍，也就是外界的四百五十倍。
外界一天，对于江尘院长来说，已经是一年多了……
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里，送来食物和水的张济川看着这位老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苍老，不由得心情沉重。
“呵……”江尘院长对他笑了笑，竟反过来劝慰道，“小张老师，不必为我难过，我年纪大了，这是我最后能为这场疫病做的事情。”
说到一半时，张济川看到了这位老人的牙齿又掉了一颗，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您……”张济川很敬佩，但也很不解，“您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跟您轮换？”
老人笑了笑，道：“你们的品阶低，由你们来发动‘哈斯夫妇的黑森林布谷鸟钟’，时间流速不会有这么快，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活生生的生命，早点研究出药物和疫苗，或许就能多挽救一些生命……
“而其余的三品超凡都还年轻，他们还有希望冲击四品，不能就这样耗费了时光……
“至于柳医生，还有你们达西主任，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中三品超凡生物，前途不可限量，更不能耽误了他们……”
张济川看着老人的头发由乌转白，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可您……”
“我就是个没有什么晋升潜力的糟老头子，活了一百五十年，够了……”江尘院长露出慈祥的笑容道。
张济川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顿，他方才开口问道：“您，还有什么遗憾的事吗？”
老人艰难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要说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是三品大圆满，寿命的极限是一百八十岁，总计只有三十年的时间用来发动‘哈斯夫妇的黑森林布谷鸟钟’，最多为他们争取两年时间……
“两年，我希望能看到成功的那一天，如果看到了，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张济川没有想到老人最挂念的也是这件事，不由得试探道：“您的家人……”
老人神色黯淡下去，像是被勾起了过往的悲伤记忆，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小张老师，超凡世界，终究是有危险的……”
张济川会意，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院长，我……”
“没事……”老人摆了摆枯树一般的手，“都过去了。”
张济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老人也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一语不发。
空气一时陷入安静。
张济川想要逃离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实验室里每个人都在忙，只有他有时间陪陪这位老人……
中途他离开了几次，将实验室里的各种垃圾带出去，又从外界带来需要的物资。
每一次离开实验室，看到外界只过去了短短几天，他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每一次从外界回到实验室，他就看到江尘院长又变得苍老了很多，一副即将行将就木的样子……
三品大圆满的寿命极限是一百八十岁，但这不代表每个三品大圆满都能活到一百八十岁，受伤、超凡物品负面能力等因素，都能影响寿命。
张济川能够感应到老人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他完全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
“我还能行，小张老师，不必担心……”老人气若游丝，像是风中残烛。
“我……我还要看到药物和疫苗问世呢，你放心，看不到这两样东西，我不放心走……”
外界六天后，穆晓天的父亲作为临床志愿者服下了第一粒特效药……
有‘列文虎克的显微镜’这件超凡物品，医生和药物学家们获得了一个超凡能力——显微之眼。
发动后，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细菌！
细菌的细胞结构、荚毛、芽孢、习性等都暴露出来，医生和药物学家们找到了对付它的药物。
药物预后良好，但是工艺工程师们对合成路径提出了异议，现有的合成路径在工厂里很难操作。
以班德列农为首的医生和药物学家们，加开始改进合成路径……
外界的第十一天，穆晓天要接种第一针疫苗了……
以柳依依为首的研究者们，仔细按照张济川提供的流程，完成了菌种培养、分离、纯化、疫苗制备、动物实验等流程，现在轮到了人体实验……
“怕吗？”张济川看着快跟自己一样高的穆晓天，问道。
男孩儿有些紧张，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张紧……啊不是，我不紧张，不紧张……”
“别怕。”张济川鼓励道。
“嗯。”穆晓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达西主任召唤出‘爱德华•詹娜的注射器’，亲自为穆晓天注射了疫苗……
后者发了高烧。
为了观测疫苗接种后的反应，所有人都不能使用超凡能力为穆晓天治疗……
直到一天一夜之后，穆晓天终于退烧，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了。
穆晓天被送到细菌培养室，需要检测他能不能产生免疫……
所有医生、药物学家、工艺工程师全部提心吊胆地等在外面，甚至包括行将就木的江尘院长……
又是一天后，穆晓天从细菌培养室里出来……
他，没有染上黑死病！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
达西主任灵魂之中，听到一个声音从‘爱德华•詹娜的注射器’里发出：“仪式已开始……”
更多的志愿者被注射了疫苗，接受了为期六天（外界的六天）的观测。
在这期间，班德列农小组完成了对特效药合成路径的改善……
外界的六天后，百分之九十接种了疫苗的志愿者，都产生了免疫力，并且没有严重的不良反应！
“这个效果，已经非常好了。”张济川振奋不已。
这一天，张济川看到江尘院长解绑了‘哈斯夫妇的黑森林布谷鸟钟’，嘴角含笑地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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