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仅此而已
留着长发的少女坐在仓库垒起的高高货物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四人。
“她是……”
井浦公雄谨慎地向后退着，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少女的身份不一般。
恐怕刚才仓库门口的风声，就是她制造出来的——是因为速度太快所以造成的风声吗？像是疾驰而过的汽车。
那也就是说，从仓库门再到他们身后，这呼吸之间就移动了这么多，如此速度令人咋舌。
自然界中没有动物能做到，变成吸血鬼的自己也做不到吧？
小野寺七瀬。
雀部伸弥听到声音就认出了这少女吸血鬼，只是面对井浦公雄的疑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她是……”
毕竟自己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你们可以叫我小野寺七瀬，这是我作为人类时的名字。”小野寺七瀬面无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她接着又看向雀部伸弥：“看样子你已经习惯自己的身份了。”
面对小野寺七瀬的目光，虽然这少女看上去也就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但雀部伸弥还是畏惧的低下头。
“小野寺……小姐，你有办法让我再重新回到人类吗？”井浦公雄本来想要出言不逊，可从小野寺七瀬的身上，一股比雀部伸弥更强大的压制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
眼前的少女，是比雀部伸弥都还要高等的存在！
吸血鬼那明确的等级制度带来的是天然的层级差距上的压制。
“变回人类？”小野寺七瀬撇头看向井浦公雄：“指的是把你杀了后再重新投胎成人类？”
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却看得井浦公雄胆寒——如果自己点头的话，这少女说不定真的会直接将自己杀了。
吸血鬼、人类、虫子，在她眼中恐怕都是平等的生命。
在场所有人都被无形的压力所笼罩，环视了众人后小野寺开口道：“感应到这里有新生的血裔，所以我便前来了……”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皱巴巴的报纸投向雀部伸弥。
“上面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吧？”
《暴乱Or吸血鬼迷踪？~山谷惨案背后的真相！》
大大的黑色铅字刊在报纸的版面上，配图是南千住町集会大打出手的照片，还特意用放大镜特效突出特写了一名警察掏出枪支的画面。
报纸的内容则是隐晦的指向山谷惨案后是不是另藏着玄机，甚至是有吸血鬼？
报纸中还有一篇对现场人士的采访，只是真假与否就难以判断了。
在流媒体的时代视频造谣都是简单的事情，纸质媒体的造谣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捡起报纸看了一眼，雀部伸弥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都是我搞出的乱子，让世人注意到我们了。”
老鼠是见不得光的生物。
蝙蝠是见不得光的生物。
所以吸血鬼，应该也是见不得光的生物吧。
如果被所有人都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了，那下一步恐怕就会是来自政府的镇压。
“乱子？这怎么能说得上是乱子。”但出乎意料的，高高在上的小野寺七瀬眯起眼睛摇了摇头，“不如说你们杀的还不够多……而且，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小野寺七瀬抬起一根手指，一团鲜血在手指上忽的出现。
“马吃草就能奔驰，鸟儿吃虫便能翱翔。”
“而我们吃人，杀戮的造诣便会于此生长。”
“想要不被人类杀死，那唯有主动出击。”
“猎食、强大、再猎食、再强大。”
“我们是高居于人类之上的生命。”
的确。
不光是雀部伸弥，其他人也在今天的杀戮中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提升。
精准点说是在吸血之后，饱饮鲜血后体内的力量得到了恐怖的提升，理性回归、力量强大，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体验了。
就连身上恐怖的烧伤也在缓慢的恢复中。
这种吸食鲜血强大的感觉令人不安，是出于道德上的不安，即使是乐观如冈田太郎，也同样是为自己身体的变化而不适。
如果真的变成了需要以人类为口粮的怪物，那如何是好？
但要说对力量变化感觉最深的，还是雀部伸弥。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得到了翻倍再翻倍的增长，而分明……自己没有动手杀人。
死伤者都是其他四人所为，可力量却似乎有部分传导向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自己猎杀时，也会有部分力量导向了小野寺七瀬？
“小野寺小姐……”雀部伸弥不安又带着几分希冀的问道，“您来找我们，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和其他几个新生吸血鬼一样，雀部伸弥现在也迷惘于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抛掉了人类的身份，然后呢？
他只能期望于小野寺七瀬，这个神秘的吸血鬼少女在做吸血鬼方面应该有丰沛的经验，也许能给自己几人好的建议。
“随我去猎杀。”
“什么？”
“随我去猎杀应该被猎杀的人类，仅此而已。”
小野寺起来说的是如此轻描淡写，就像是工作中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搬运货物。
但听在该刚成为吸血鬼几人的耳中，却是让他们的面色一变。
“不，小野寺小姐，去猎杀人类什么的，这也太难以接受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人类啊……”
“都是该杀之人。”小野寺七瀬皱了皱眉头，她多多少少还有些人性。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也没有兴趣滥杀无辜。
不过如果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是恶贯满盈的罪犯也好，还是什么兢兢业业的守法公民，都没有不可杀的道理。
“那也……”
“这是命令。”小野寺七瀬眯起眼睛看了过去，“不是请求，明白吗？”
被她的目光一扫，刚才出声反对的井浦公雄瞬间哑火。
“小野寺小姐……”雀部伸弥上前一步，犹犹豫豫的道，“我想回家和家人道别一下，可以吗？”
“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去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现在的你，对他们来说只是麻烦而已。”看着雀部伸弥，小野寺七瀬的眸中闪现出了对过去回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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