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旧时光（二）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当年的黄毛小丫头已经出落成一位翩翩美人。更令人惊叹的是，在澈的事件发生之后，灵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戒掉了好吃懒做的毛病，练功练得比谁都勤快，而本就不凡的潜能也在这一过程中被挖掘出来，不过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成为当时雨国顶尖的精英人物，担任护卫队队长的职务。虽然对她示好者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豪门精英、青年才俊，但都被灵儿一一拒绝了。这么多年来，她的心底一直都只有一个人。

        一次，有消息传来，说是黑衣组织频频出现在沙国境内的一处叫九头山的地方，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于是，四国元首经过协商，决定共同派兵前往那里进行围剿。灵儿作为雨国的代表参加了这次行动。她早早地来到沙国，与其他三国的护卫队分别埋伏于九头山四周的山林之中。那日月黑风高，九头山上人影幢幢，就连一些黑衣组织中的一些老面孔，都是在此现了身。他们接二连三地进入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之中，眼看机会成熟了，为首的沙国护卫队打出了进攻的信号。一时之间，九头山上传来阵阵厮杀之声，灵儿分配到的任务是在后方支援，所以她紧紧地盯着战场，一方面好调控人员实施支援，另一方面也是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趁乱脱逃，力图将山上的组织成员一网打尽。

        黑衣组织显然没料到护卫队的突袭，一下子就被打乱了手脚。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人数与战力，他们几乎没有多少抵抗能力。惨叫声不绝于耳，就在战况最为激烈之时，一道黑影从山顶一跃而出，疾速消散在周边的密林之中。

        “有人逃出来了！我去追，这边就交给你们了。”灵儿对身边的人说完，起身朝着那黑影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丛林之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快速穿梭着。绕过茂密的丛林，淌过蜿蜒的小溪，踩过崎岖的山岩，一直追了很久很久，到后来灵儿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黑衣组织的人。这是从那天开始她对自己做出的承诺。

        “别哭了，小丫头，你都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就算再难过，澈也回不来了。”师傅看着蹲在地上颤抖不止的灵儿，叹着气说。

        灵儿抬起头，用她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师傅，语气决绝地说：“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所有黑衣组织的人，为澈哥哥报仇！”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掠过，然后化为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之中。前面的黑影终于停下脚步，因为不远处就是几十米高的瀑布，巨大的水流声在耳畔回响着，打破了夜里的平静。

        “为什么要追那么狠？”黑衣人转过身来，轻声对灵儿说。此人带着面具，看不清模样，但从他的身形上看，居然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听到过。不过还未等灵儿细细回想，思绪就被水流的轰鸣声所打断。

        “你们黑衣组织的人，都得死。”灵儿一字一字说道。

        “哦？为什么。”那黑衣人又问。

        “因为你们滥杀无辜，因为你们杀了我最亲的人，我要你们偿命！”灵儿平时话并不多，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眼前那人究竟对自己施了什么诡法。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自己话出口的同时，那黑衣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

        “流葬！”灵儿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双手作势，开始催动体内的元力。只见那黑衣人身后的瀑布居然停止了流动，并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之下被卷起数十米，如同一头咆哮着的洪荒猛兽，眼看就要从后方将黑衣人吞噬。

        黑衣人没有做任何反应，他只是缓缓摘下了面具。

        鸦雀无声，就连水的流动都在此刻凝固下来。瀑布边上，一男一女互相注视着，仿佛时间都被定格了下来。

        “澈哥哥。”一个深埋心底的称呼，从灵儿嘴里吐了出来。那漫天的水浪，也在一瞬间消了下去。瀑布恢复了流动，一时巨大的水流声又打破了刚才的寂静，就如同此刻灵儿的内心的平静，被眼前人的彻底打破。

        “好久不见。”只见澈的样貌竟是与从前无异，十多年的时间丝毫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唯一的变化是他的双眸变得漆黑一片，这让他稚气的面庞多了些许诡异。

        “澈哥哥，那日坏人走后，我找遍村子都没找到你，我，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灵儿激动地流下眼泪，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而澈却是平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对了，你看我太心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你回来就好……对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穿着黑衣组织的衣服，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灵儿说着就走上前去，想看看澈有没有受伤。可是她刚迈开脚步，澈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极度阴森的气息。在那阴气的侵染下，四周的植物在一瞬间尽数枯萎，似乎被什么东西抽去了生命。

        “别过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澈淡淡说道。

        “澈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灵儿停下脚步，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我已经加入了黑衣组织，你也入了护卫队，从此我们就是敌人了。而且，别再叫我澈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虚无子。”

        “澈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快跟我回去。”灵儿又是上前一步。这时，男孩突然身形一动，快速来到她的前方，然后一拳重重打在她的腹部。一阵剧痛感传来，灵儿捂着肚子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面前那个人。

        “我说了，叫我虚无子。”眼前的澈，就好像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占据着他的身体一样，让灵儿感到无比的陌生。两行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流下，她咬着牙，轻轻地问：“为什么。”

        男孩轻轻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为了更大的世界。”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灵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在那里放声痛哭，同时对着男孩大声喊道。“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替你报仇，现在你就在我的眼前了，跟我回去不好吗？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啊。”

        突然，澈将手放到了灵儿头上，轻轻抚摸着。灵儿呆呆地抬起头，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回了自己从小认识的那个哥哥，刚强而又温柔，表面上大大咧咧无所畏惧，心里却比谁都细腻。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罢了，很快他又将手缩了回去，同时退后几步。

        “你不会懂的。”随意的几个字，却将灵儿彻底击垮了。

        “现在如何？你是打算和我过过手，把我抓回去呢，还是念在旧情上，放我走？”男孩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嘲讽。

        灵儿低垂着眼帘，浑身颤抖着，手中的拳头紧紧握住。许久之后，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你走吧。”

        “澈已经死了，如今世上只有虚无子。”男孩说完这句话，居然就从瀑布之上跃身而下，转眼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而灵儿在原地战了许久，没人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只有奔腾而下的河流与皎洁的月光，陪伴她度过了那个凄冷、悲伤的夜晚。

        从那以后，灵儿变得更加难以接近，一心扑在护卫队的事务上，在多次行动中立下大功，终于一步一步，成为了万人敬仰的雨帝。而在这几十年里，她也从别人的口中听说，黑衣组织出现了一个凶名赫赫的三圣使，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令人闻风丧胆。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有一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色眼睛。

        思绪又回到了现在，雨帝拍了拍额头，轻笑着：“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站起身来，走到观景台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洁白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大地，下面是一片繁华。

        “更大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呢？”

        PS：成绩什么的，我既不想太过关心，也没有那个必要。最开始写这部小说，其实并没有任何想法，单纯就是希望能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我很高兴自己坚持了下来，并且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那些给我支持的朋友，我在这里由衷感谢；那些批评我的朋友，我也同样感激，因为你们给了我继续前进的动力。絮絮叨叨了那么久，也占了不少篇幅，如果有看客因此感到不耐烦的话，那就权当我在喃喃自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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