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元光,你来说说该怎么办吧
“首先我想讲讲为什么说这是技术革命。
一直以来阿美利肯都习惯性在媒体上渲染人工智能是未来技术奇点,这一技术奇点实现后,掌握人工智能技术的国家会和没有掌握人工智能技术的国家会拉开难以弥补的差距。
同时人工智能替代劳动力,又会帮助劳动力昂贵的发达国家实现制造业回流,进而打击我们国家的制造业。
也正因如此,阿美利肯对人工智能寄予厚望的同时,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我们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在各方面进行围追堵截,芯片就是他们围追堵截的核心。
这是过去几年时间里,阿美利肯构建的战略核心逻辑,他们需要靠AI维持甚至是拉开在科技上的优势,要靠AI实现制造业的回流,需要摆脱对华国制造业的依赖,让全世界都摆脱对华国制造业的依赖。
而这也是我们所恐惧的事情,因为老实说我们的自然资源禀赋并不算优秀,如果被迫失去全球市场的话,我们会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
那么他们的战略可行吗?当前是否处于技术革命阶段,技术革命又是否如同阿美利肯所定义的那样?
我下面要说的,都是基于我的角度,给出的我本人的一些思考,希望能够给各位一些借鉴。”
陈元光在选题的时候犹豫了非常久,因为未来是平行时空,和现代时空并不是完全一致,这也导致你无法借鉴关键历史节点去警示,当然即便一模一样,陈元光也不会去讲这些。
把讲课内容局限在技术发展历史上就很合适。
以蒸汽时代过渡到电气时代,有一些科幻作家写过类似如果人类没有发现电,那么会发展出复杂而繁琐的蒸汽机,构建出一个蒸汽朋克的时代,但是这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电的可观察性决定了,人们早晚会发现电的优势,进入到电气时代,区别只是时间早晚。
技术发展需要的时间会有差别,选择正确的道路会加速这一进程。细节上也会有差别,但根本演化进程是没有差别的。
“我认同这一观点,那就是我们现在正处于这一轮技术革命的早期。
并不是只有AI能够加速科研的进程,互联网技术、现代交通体系、通信体系等等,这些加速了科学家之间的交流、知识的共享,降低了试错成本。
这些都加速了科研的进程,只是因为现代科研的问题越来越难,问题愈发细分,大众容易理解的重要问题被前人解决的差不多,各种吸引人们注意力的东西存在,导致科学家很难靠科研成就破圈。
从互联网发现以来,人们在很多领域都有大量成果涌现,我们的生活被前所未有的改变了,这种改变的速度甚至还在加快。
现在我们正处于这一轮技术革命的早期,这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认为这轮技术革命的核心绝不仅仅是人工智能。
如果说第一轮技术革命的核心是蒸汽机,第二轮是电力,第三轮是计算机技术的话,那么第四轮显然会更加的多元化。
从技术发展过程也能看出来,蒸汽机的核心都是围绕蒸汽而来,无非是蒸汽在不同应用场景的不同表现形式,蒸汽应用在火车上就是蒸汽火车,应用在船上就是蒸汽船,在纺织上则是蒸汽纺织机。
而电力,它的模式要更广泛,电力本身之外,还有电池、石化工业等等,它有更多的技术点突破。
第三轮就更多了,芯片、网络、软件等等,而到了第四轮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人工智能这一项技术。
阿美利肯渲染人工智能技术的重要性,某种意义上这是他们在新时代从华盛顿到华尔街根据自身需要,不约而同地构建的战略欺骗计划。
他们先把自己给骗过了,反而是一些企业家会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不经意间透露些许真相。
能源和基础材料的突破是AI突破的基石。光芯片技术突破都不够,哪怕英伟达芯片的算力再提高十倍,芯片之间的网络连接不用更低延迟的材料来互联的话,它依然无法达到宣传中的效果。
这个过程会非常漫长,需要大量配套技术实现突破,我认为这其实不是人工智能时代,而是太空时代,人们真正意义上走出地球,大规模利用太空中的资源。
人工智能只是其中的重要篇章。”
陈元光这些话说完后,大佬们频频点头,有顶级科学家下定论,无疑能让他们放心不少。
大家都很清楚华国和阿美利肯在技术上有差距,而且还是不小的差距。
大家更明白了,陈元光为什么一直要做太空采矿这样的项目,这是他的知行合一。
“常温超导、机器人、半导体、人工智能、超级计算机、核聚变、清洁能源等等,这些都会是关键点,阿美利肯可能在某些个领域实现领先,但是不可能在所有领域实现领先。
同样的,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目前在常温超导和清洁能源上是领先地位,在半导体上已经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突围,拓扑半金属是非常重要的技术,我们可以依托该技术逼迫一些外国来找我们合作。
光刻机领域之前的龙头尼康,这是一家霓虹企业,他们已经在私下和我们进行接洽,这家霓虹企业对于合作的渴望非常迫切。
光刻机,目前华国离搞定全国产的28nm都还有一定距离。
而要是和霓虹的尼康合作合作,我们能够把拓扑半金属的工艺制程很快突破5nm,拓扑半金属的5nm等效换算成硅的话,相当于制程直接突破下了1nm,我们可以用更小的单位pm来形容了。具体和几pm等效不好说,因为做硅的西方国家们他们自己都没不敢去想,到了pm之后芯片算力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强度。
这些是我们的优势,因为我们很难在所有领域都实现突破。
前面有提到现代科学的细分领域越来越多,科学家干的活也越来越具体。
细分领域这么多,资源是有限的,到了今天,要是想在所有领域都自研,自己突破,这太难太难,几乎不可能。
阿美利肯做不到,我们同样做不到。
我们也许未来能做到,但是现在是做不到的。
从本质上来说,这也是生产力决定的,生产力决定了我们最多只能有百分之多少的人培养成科研人员,这个数量很有限,进而决定了我们投入到研发中的资源有限。
这里的科研人员可以是大学、研究所、学术组织的科研人员,也可以是企业的科研人员,很多时候企业的科研人员战斗力还会更强。
所以,我们要是想在这一轮技术革命中实现优势,我们需要把资源投入到关键技术的研发中去。
靠着关键技术研发突破,来控制整个产业链发展。”
陈元光觉得有必要举点例子来说明这个想法。
“还是讲光刻机吧,我感觉大家应该对光刻机最熟了。”
在座各位都露出微笑,很明显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光刻机都经常上neican。
像当年紧急成立的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也就是坊间传闻的大基金,大佬们都印象深刻,一期募资了一千多亿,二期募资了近三千亿,两期加起来超过了四千亿,间接撬动的社会资本更是超过了万亿规模。
更重要的是该基金的早期高管们一大半都进去了。
某位大佬把这拿来当成典型案例讲过。
“如果回到千禧年,我们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要想全产业链把光刻机给搞出来,这几乎不现实。
像蔡司和cymer,前者做镜头,后者做光源,想买他们不可能。
而我们可以选择去把控最关键的技术,比如说光源。
控制整个供应链上下游做不到,那么把资源集中在光源上,这样就能保证其他国家离开我们,也无法把光刻机给造出来。
而阿美利肯可以让其他国家的企业妥协,要求他们配合,听他们的话,把企业搬迁到阿美利肯本土去。
但是他们无法这样要求我们。
在大量领域,集中资源做关键技术的攻关,然后大规模应用,来实现在技术领域的反超。
现在钙钛矿已经达到效果了,因为钙钛矿是很热的领域,我们率先实现大规模工业化之后,国外光伏企业并没有放弃钙钛矿电池的研究。
他们甚至在工业化量产上实现了一些突破,但是没用,因为他们的技术没我们的好,无论是良品率还是光电转化效率上都不如我们。
简单来说,因为技术差距,用国外自研的钙钛矿投入100块只会产生1块钱利润,而用华国的技术,投入100块能产生6块钱的利润。
这个差距还在随着华国量产的铺货而进一步提高,这逼的国外企业不得不放弃。
而我们掌握了钙钛矿技术,就在光伏产业上掌握了主动权,阿美利肯不得不给华国的钙钛矿技术开绿灯,让我们紧急进口。
这就是掌握关键技术的好处,我们能够深度嵌入到未来技术革命后全球产业中去,甚至因为我们的技术是关键技术,能够分到更大的蛋糕。
我的讲课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各位抽空,下面是答疑环节,欢迎各位提问。”
陈元光说完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佬们很给面子。
“元光,你讲的很好,我们都老了,虽说很多都是理工科出身,但是在对前沿科技的认识上肯定没法和你比。
所以我还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那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关键技术突破,按照我的理解,是不是越是关键技术,它的研发难度就越大?”
“一般来说是这样。”陈元光点头。
“而按照我的理解,现在的科研环境,其实是唯论文论,有论文才能评教授、评各种头衔,如果学者们去做类似的关键技术前沿研究,他们在物质条件的获得上就天然弱于其他做更简单问题的同行。
他也许做一辈子都没有成绩,但是能力却比其他学者更强,而其他做容易课题的学者,他们在物质条件上要比这些学者更充裕。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的科研评价体系,对于攻克关键问题是存在不适配的情况。
而摆脱唯论文论的评价体系,一样会有问题,那怎么判断谁能力更强呢?是不是只能依赖于同领域已成名的专家来给定论,谁更强,谁更弱?
那么前者是科举制,后者是举孝廉,前者固然有问题,后者更不妥。本身学阀已经够被青年学者们诟病了。
我们应该怎么做,能够实现你所描述的目的,又能够避免评价体系主观化的困境。”
陈元光觉得有点被问麻了,他连企业管理都不怎么亲自下场,这种涉及一整个管理体系的问题,有点太难为他了。
这下真成“啊,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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