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想念
051：太想念
“小枫哥哥，你说那个小女子会是柳晓霞吗？”
赵丽莎问杨小枫。
杨小枫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资料上并没有她的照片。”
“她不是你的表妹吗？你难道一点印象没有了？”
赵丽莎疑惑地望着他。
杨小枫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家和她家就像仇人一样，我也是只在学校里见过她一面，那时，她太小了，现在已经我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赵丽莎凄然地笑了一下：
“没有想到你家的亲情也是一地鸡毛，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家才是那样的呢。”
杨小枫掏出香烟，默默地点上了一支后，把他姑姑的故事给赵丽莎简单地讲了一遍：
“那一年，我姑姑为了让柳永贵当上人民教师，把家里的口粮全都拿去卖了给他交学费，要不是地里有几亩红苕，我们一家子说不定就活活饿死了。”
“原来如此，你姑姑也是太自私了，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一家人的死活于不顾，最后还间接地逼死了自己的父母。如果那个扔□□的是你的表妹，她们母女俩还真是一脉相承，我看我们不要再管这个事情了！”
赵丽莎听了，禁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
杨小枫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爷爷很疼爱我的姑姑，他不是被她逼死的，而是和我父亲赌气吃老鼠药死了的。”
赵丽莎惊诧地望着杨小枫：
“这……这是为什么呀？”
“那一年农忙的时候，我爷爷可能太想他的外孙女了，就要我父亲去找。那时我表妹已经失踪两年了，到哪里去找呢？
但我父亲还是说，农忙过了就去找，我爷爷让他马上就去找，我父亲没有听他的，于是他就喝老鼠药了，还给抢救他的人说，是我父亲逼着他喝的。
本来我爷爷是有救的，可他死活不配合，最终……唉，这是我父亲心里的一道坎呀，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他的亲外甥女。”
香烟已经燃到了杨小枫的手指，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赵丽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以为她家惨，没有想到杨小枫的家比她家还惨，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孽债吧。
杨小枫朝河面凝望了一会儿，才扔掉了手里已经燃尽的香烟头：
“刚才那个东西不是□□，是雷炮。有一年除夕，我和你胜男姐姐抬了一箱子到烈士陵园燃放，就像电影里的迫击炮，发射到半空里，无法形容那种美。”
赵丽莎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想胜男姐姐了吧？”
杨小枫不置可否，摸了一下肚子：
“折腾了半天，还没吃饭呢，今天我走背字，你来选一家吧。”
赵丽莎想了想说道：
“我看就不要刻意挑选了吧，我们朝着酒店走，碰到哪家就哪家，可以吗？”
杨小枫表示同意，便跟着沿着街道慢慢地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路边就有一个小餐厅，赵丽莎瞅了一眼招牌：
“高石人家，听名字不错，就这家吧。”
杨小枫没有异议，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坐下之后，他就拿起桌子上油腻腻的菜谱：
“还是你来点菜吧。”
这次，赵丽莎没有客气，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素炒土豆丝、白灼西蓝花、凉拌番茄、白油豆腐，再来一份小白菜素汤吧。”
杨小枫挠了一下脑袋，苦笑着说道：
“这些菜都没有一点荤腥，你是属羊的吗？”
“你要吃肉是吧？那就再来个清蒸鲈鱼吧。”
赵丽莎说着，又加了一个菜。
杨小枫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虽然这些菜他一个都不爱吃，可是既然让赵丽莎点菜了，他就得尊重人家。
饭馆虽小，但上菜特别快，服务员拿走点菜单两三分钟后，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
杨小枫拿起饭碗刚扒了两口，一个挎着吉他的小姑娘推门便走了进来，她拿着一个麦克风凑到了他的身边：
“先生，点一首歌吧。”
杨小枫抬头看了一眼她，禁不住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回答。
赵丽莎瞅了他一眼，对那个小姑娘说道：
“你唱得好听吗？”
小姑娘连忙机灵地说道：
“不好听，不给钱，好吗？”
赵丽莎笑了笑，掏出了一张红色的票子：
“这很公平，如果你唱得够好，这张全拿走。”
“谢谢。”
小姑娘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杨小枫，清了一下嗓子，便唱了起来：
“玫瑰花瓣一片一片片凋落在眼前
你的承诺一点一点点回荡在耳边
那挥不去的缘弥漫了我整片天
爱的往事一件一件件甜蜜的蔓延
你的影子一天一天天拉长了思念
在梦里吻的脸却来不到我身边
我对你太想念太想念
那爱过的心还在祈祷再见一面
我对你太想念太想念
好比天上风筝断了线
……”
“你觉得你唱得好吗？”
杨小枫抬起头再一次看着小姑娘。
“我……如果你觉得唱的不好，我就不要钱了。”
小姑娘难过地低下了头。
“这么热的天，你背着一个大吉他走街串巷，确实也不容易，钱拿着吧，买瓶水润润喉咙。”
杨小枫从赵丽莎的手里拿过钞票，轻轻地塞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叔叔。”
姑娘的声音，突然有一些哽咽。
“这钱是你挣的，谢我干嘛？而且，你唱得也确实很好。”
杨小枫点上一支烟，轻声说道。
小姑娘缓缓地向他鞠了一躬：
“这是我今天挣到的第一笔钱。”
然后，她转身就拉开了饭馆的门，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杨小枫微微地怔了怔，冲她的背影叫了一声：
“你妈妈是叫邹红吧？”
那小姑娘回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你是……”
“我小的时候，家里没有饭吃，天天都是水煮红苕，你小姨经常偷偷地把她的米饭分一半给我。”
杨小枫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旁边：
“太阳这么毒，歇一会儿再走吧。”
小姑娘警惕地远离了他两步：
“小姨的事情，我……我不太清楚，那时我还小，家里也没有她的照片。”
杨小枫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你二姨叫邹芬，三姨叫邹冬，四姨叫邹萍，对吗？”
小姑娘这次点了点头：
“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都不在了！为什么？”
杨小枫惊诧地望着她。
“外婆说，二姨出了车祸，三姨是去河里洗衣服淹死的，四姨割猪草，被毒蛇咬了。”
小姑娘低声说道，“可是我不相信，但又不敢问。”
杨小枫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
“那……你妈妈呢？”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再……再过一阵，妈妈和外婆就要出来摆地摊了，如果你遇到了，不要告诉她们看见过我，好吗？”
杨小枫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旁边的老板：
“有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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