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part9为什么不怕我
注意到弟弟陷入险境之后，迪克就已经拼尽自己的全力冲了过去，但他还是被轰然倒塌的建筑阻隔在外，就这么看着那些残垣断壁倾泻而下，将藤丸立香埋在了下面。
“不、不不不不——”他拼命地意图搬开那些石块，但他到底是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没法徒手掀起那些沉重的断臂，“拜托，不要——”
“夜翼！”还在空中的蝙蝠侠冷呵了一声，“注意力集中！”
爆炸还在继续发生，谜语人的谜底引导他们一次次找到炸弹埋放的地点，然后一次次错过阻止其爆炸的机会。
迪克咬牙：“b，刚才，雏鸽他——”
“我看见了。”蝙蝠侠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但是还没结束。”
“好消息，我已经找到了谜语人所在地！”芭芭拉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发生了什么？”
“雏鸽被压在废墟下面了！”迪克艰难地说，“为了救一个女孩。”
雏鸽是他们给藤丸立香取的代称——达米安说的，主要是因为藤丸立香躺在那个鸽子蛋一样雪白的辅助治疗装置里睡觉的样子，像一只不想破壳的雏鸽。
他们在使用另一重身份的时候要提起这位新来的家人，总不能一口一个立香。
“什么……”芭芭拉立刻调出迪克他们附近的录像，往回拉了一点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神谕。”蝙蝠侠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酷，“报告谜语人坐标。”
“……好。”
芭芭拉报出一个地点之后，补充道，“罗宾已经过去了。”
“收到。”蝙蝠侠看向迪克，“救援队已经到了，你去下一个□□的地点，现在。”
“可……”迪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马上去。”
他们还不能停下脚步。
还有更多的人在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别太紧张，夜翼。”红罗宾进入了频道，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些许庆幸，“雏鸽身上的定位器显示他正在移动，推测他目前正在下水道里，或许是掉下的落石刚好砸坏了他身边的阴井盖，或许是他自己想办法打开了盖子，总之——他应该没事。”
“红罗宾，你去接他。”布鲁斯开口，“他可能会遇见杀手鳄。”
“红罗宾一个人吗？”夜翼摇摇头，“在下水道里和杀手鳄战斗可不容易。”
“做好准备，红罗宾。”蝙蝠侠一点也不松口，他已经快到神谕通知的地点了，达米安已经缠住了谜语人和他的手下，他很快也会解决这里的问题，“夜翼，现在专注你的任务，结束之后才轮到你换衣服去接他。”
“好吧，我明白了。”迪克也明白了蝙蝠侠的意思，他最好恢复迪克格雷森的身份去接藤丸立香，避免解释为什么他没有返回去找藤丸立香。何况遇见了这种事情的孩子总需要家人在身边，哪怕他们其实也只认识了一天。
提姆穿好红罗宾的装备，并且额外佩戴了一些方便和杀手鳄战斗的武器，他是家族里不那么擅长正面作战的人，好在，他总有很多方法来补足自己的短板。
他钻进了下水道之后，很快就循着定位器找到了正在移动的小红点。红点的移动速度很稳定，偶尔有短暂的停顿，但姑且可以确认对方是在行走而不是被追着跑。
就在他以为藤丸立香运气比较好，并没有遇见什么杀手鳄，正想松口气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躲在了角落里，放轻了呼吸声听着。
然后他就听见了杀手鳄粗声粗气的嗓音：“你想当罗宾？那你得去找蝙蝠侠，不过蝙蝠侠喜欢小一点的男孩，你可能没机会了。”
提姆：？这是在说啥？
而后他就听见了藤丸立香无奈的回答：“都说了刚刚就是哄一下小孩，你怎么也信啊……”
“切。”杀手鳄嫌恶的声音传来，而后，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脚步，“啊哈——真正的小鸟来找你了。”
果然，这个距离下就算他做再多的准备也骗不过杀手鳄的嗅觉了，提姆从水道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打开了手里的探照灯：“杀手鳄。”
“是红罗宾！”小女孩认出了来人，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杀手鳄看起来很想当场就对他做点什么，提姆的手也已经搭在了武器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杀手鳄还没有攻击藤丸立香，但如果打起来，他必须要考虑到他的兄弟还有那个女孩的安全。
好在蝙蝠侠也在往这边赶来了，他只需要拖延一点时间……
然后杀手鳄就发出一声重重的咂嘴：“行了，既然有人来接你了就快滚！”
说完，它甚至让开了两步，好让站在他身后的藤丸立香顺利通过。
提姆：……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杀手鳄吗？
藤丸立香也很平淡地就走了过来，而就在他路过杀手鳄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个动作一下子就让杀手鳄警觉了起来，他立刻后撤一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这一反应过度，提姆也紧张地绷紧了肌肉，连套索枪和麻醉喷雾都摸了出来。
但是藤丸立香只是在怀里摸了一番之后，掏出了一小袋塑料袋装着的燕麦巧克力，递给了杀手鳄：“抱歉，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别的东西可以送给你，这个糖是我哥哥买给我的，据说很好吃，就当作是带路的回礼吧？”
杀手鳄：……
提姆：……
两人的心理活动，难得地达成了一致：这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杀手鳄恶狠狠地质问：“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往里面下毒。”
“欸……这就是刚刚买的还没拆封……”藤丸立香无语了一下，不愧是哥谭人，防骗意识真强啊，“就是因为没有拆封，才一点都没打湿呢——比起这个，我倒是浑身都湿透了。”
烘干衣服这种魔术算是复杂的魔术了，他学不会。就算学会了，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魔力，反正他也不会感冒，应该吧……
女孩见杀手鳄不领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义警在场而变得胆子打了起来，嘟囔着：“大哥哥这么好，怎么可能干坏事嘛……”
眼见杀手鳄还沉默着，藤丸立香补充道：“只是作为你愿意给我指路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谢意，如果你愿意收下就太好拉？”
杀手鳄犹豫了好半天，看看藤丸立香又看看旁边的红罗宾，不禁骂了一句：“什么神经病……”
但他还是伸手拿过了那对于他的手掌来说显得实在太小了的糖果：“拿来吧。”
他手上的利爪和鳞片磨蹭过少年纤长的手指，而藤丸立香对此依旧没有表现出恐惧或者敌意，他就只是微笑着看着杀手鳄，收回手之后还对他挥了挥：“那就再见了！”
说完，他就抬脚往红罗宾那边走去，但杀手鳄却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藤丸立香的手臂，红罗宾瞬间掏出了□□，瞄准了杀手鳄露出来的胸腹部。
杀手鳄看着已经再次被吓得尖叫的女孩，和一只手被他抓住，还要分出精力来哄孩子的少年，沉下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不怕我？”
“咦……”藤丸立香愣了一下，“因为你是能沟通的人啊？”
“就这？”杀手鳄不屑地龇牙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牙齿，“就因为这样？”
“倒不如说，为什么会怕……”藤丸立香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听不出一丝嘲讽或者伪装，仿佛杀手鳄这一身令无数人恐惧的诡异鳞片和巨大体型只是一件稍显奇怪的外套一样，“你也就是块头大了一点，身上多了一些鳞片吧？”
相比起来，迦勒底的那么多个berserker外形可能都要更奇怪一些，何况他可是在奥尔良接受过海魔洗礼的人，这种程度姑且还吓不倒他。如果是上来就要杀过来他可能还会头疼一下，毕竟自己这里还有个孩子，但……
这个自称杀手鳄的鳄鱼先生，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嘛？
杀手鳄：……
提姆：……
是这家伙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杀手鳄停顿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松手放开了藤丸立香。
“滚远一点。”他再次说道，“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随后就消失在了水道尽头的漆黑之中。
提姆赶紧上前几步，拿着探照灯对着藤丸立香来来回回地检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什么拉。”藤丸立香摆了摆手，但显然，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上衣，浸染的鲜血怎么都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果然提姆的视线就落在了他手臂外侧那一道没再流血的伤口，他赶紧解释，“你看，不是很严重。”
提姆深深地皱起眉头，身为仅次于蝙蝠侠的超级侦探，他当然能通过出血量、衣服的破损程度和伤口现在的状态判断出，这原本是一道多么触目惊心的伤口。但是显然，这道伤口确实已经几乎结痂。
他顿时就把这个现象和自己查到的资料对应了起来——藤丸立香的细胞代谢速度远超常人，所以藤丸立香的伤口比一般人愈合要快很多。
“杀手鳄……”他还想再问点什么，但还是收住了疑问，“算了，先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
而后他对女孩张开了手臂：“来这里孩子，如果你走不动了的话。你的这位大哥哥手臂上受了伤，可能不适合继续抱着你。”
“啊？”女孩经他一提醒，加上环境被探照灯那比卢恩符文明亮得多的光线照亮，才突然发现了藤丸立香衣服上大片的血迹，这个好姑娘立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可以自己走……对不起……”
“没关系，你是个勇敢的孩子。”藤丸立香拍拍女孩的头，也没有逞强，只是拉起了小姑娘的手，然后对提姆点了点头，“谢谢你，红罗宾。”
“……不用。”提姆拉起女孩的另一边手，“这边，小心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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