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art20情报交换
一个问题交换一个问题，这是一种最简单的交换情报，互相试探的方法。藤丸立香优先提出了一个不痛不痒，几乎称不上情报的问题，可以理解为是表达诚意的意思，但对方毕竟是魔法测的人，总是要小心一下对方提出的“交易”有没有暗藏玄机的，提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有些问题我或许不能回答……”
“没用关系，不是强制性的。”藤丸立香很轻松地回答，“我这边也会有不能说的内容呢，不过相应的，不可以说谎噢。”
“……我知道了。”提姆点了点头，提出了已经想好的第一个问题，“你说的达·芬奇，是代号，还是？”
看起来是再简单无比的一个问题，但实际上，他在经过声纹比对之后，已经确认对方就是和布鲁斯接触的那位莱奥娜医生了，再结合他入侵到的藤丸立香的平板的表层系统里面也有着藤丸立香和那个女人没有戴口罩时的合影，这要是还能看不出对方的容貌来源于何处，他也就不用当世界第二的侦探了。
——没错，在他已经知道了一定情报的情况下，这一场交换从一开始就对他有利。
“不是代号，那就是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噢。”藤丸立香摇晃了一下手指，“不过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通过某种召唤死去的英雄的方式被召唤出来的，现在担任迦勒底的技术顾问——至于为什么是那副的样子，是因为他本人对‘美’这个概念的极致追求，所以以蒙娜丽莎的形象现世。”
“……哇哦。”提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要知道他之前的猜测还猜测对方和扎坦娜一样是那个达芬奇的后裔，蒙娜丽莎的容貌只是致敬而已，“确实很美。”
“达芬奇会很高兴你这么说的。”藤丸立香竖起了第二根手指，“那么，第二个问题——”
提姆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论对方问什么，只要不是询问自己的第二重身份这种直□□确的问法，他都有把握糊弄过去——不需要说谎，有些时候，真话只说一半才能达到最好的掩饰效果，而他精通于此。
但是藤丸立香只是问：“提姆喜欢吃什么东西呢？”
提姆迟疑了一下：“呃……我对食物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我不太能吃辣——此外，我喜欢喝咖啡。”
这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可是藤丸立香问这个干什么呢？总不至于是为了下毒吧？就算想下毒，他喜欢喝咖啡这点全家人都知道，他的马克杯上还写着我爱咖啡呢。
“看出来了，阿福还让我给你带一杯牛奶上来呢。”藤丸立香笑着吐了吐舌头，“我就不太能喝咖啡，迦勒底也有很喜欢喝咖啡的同伴，每次我和他一起喝下午茶，他喝特浓咖啡，我喝咖啡牛奶1：1。”
“那已经不能叫咖啡了啊。”咖啡狂热爱好者·提姆忍不住吐槽道。
“但是我吃不惯嘛……”藤丸立香摊了摊手，“相比起来，我倒是觉得牛奶很好喝噢。”
“不，那种东西明明就有一股腥味。”提姆砸了咂嘴，把剩下的早餐包就着小半杯咖啡吃完，“那么，现在换我了。”
“嗯哼。”藤丸立香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迦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提姆问，这个组织一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天文台，并且这个组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藤丸立香身后的势力。
“呃……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藤丸立香努力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简称迦勒底。是为了使人理能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而建立的呃……观测所？其实说是天文台也没问题啦，不过按照达芬奇的说法，并非自地球仰望宇宙群星的天文台，而是为了自虚空俯瞰我们所处这座星球的‘天文台’……”
他看上去有些苦于组织语言，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总之，你理解为以守护人类历史为目标的无国界组织就好啦——虽然现在面对着各方面的困难，但达芬奇他们也在努力继续运作迦勒底吧。”
听上去倒像是个守护人类的超级英雄组织，提姆摸了摸下巴，如果藤丸立香所说的是真实的的话，那么……
他改变了下一个问题的想法。
“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回答到这里了，那么第三个问题。”藤丸立香竖起第三根手指，思考了片刻之后，在提姆紧张的注视下，笑眯眯地开口道，“杰森说你平时也会玩游戏，你喜欢玩什么样的游戏？”
“呃？嗯……”提姆被这个问题打的有点措手不及，他卡了两秒才回答道，“家里偶尔会组织赛车游戏比赛，偶尔也会打打需要组队的战斗类游戏，不过我自己玩的话会对探索解密类的游戏更有兴趣一些。”
“果然是这样啊，前天杰森陪我玩游戏，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都打不过四人本。”藤丸立香摇头晃脑地说道，“他说可以找你或者迪克一起玩，不过我总担心你没时间。”
“……时间嘛。”提姆十分艰难地回应，“挤一挤总会有的。”
“不不不，时间虽然确实像海绵里的水，但挤一挤也总是会没有的。”藤丸立香却摇了摇头，“所以不用勉强，把时间花在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吧。”
提姆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已经被诊断为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他和这个人会相处的时光，大概也只有一年了。
这到底是他的兄弟，是布鲁斯的儿子。
到底是一个会在混乱中奋不顾身扑出去救一个小女孩的人。
要把这短暂得一眼就望得到头的时间花费在怀疑和试探上吗？
他心里产生了短暂的迟疑，而藤丸立香已经话锋一转：“不过，不是指可以压榨睡眠时间的意思，我不是在教唆你可以不用睡觉噢！”
提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好在刚才那一瞬从心理漫上来堵在喉头的复杂情绪，也在藤丸立香这么一句俏皮话之中消散了。
藤丸立香接着摇晃了一下自己的三根手指：“该你了，第三个问题。”
“嗯哼——”提姆稳了稳心神，“布鲁斯提到过你身体出现问题是因为迦勒底遇见了一次意外——是什么意外？”
“欸，你想知道这个吗？”藤丸立香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虽然他依旧笑着，但提姆能从他的蓝眼睛里看出淡淡的悲伤，“那个啊——因为理念不合的原因，当时迦勒底的一个……工作人员，在迦勒底管制室布置了炸弹，在那次大爆炸中，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的47名‘志愿者’因为重伤被紧急冷冻，而迦勒底员工有300余人遇难，剩下的工作人员不足二十人，连当时的所长都死于这场爆炸。”
他说得真情实感，并且没有半句谎话，但因为提姆只是问“是什么意外”，他就很自然地对人理烧却的问题只字不提。
说一半留一半，真话不说全，才是最完美的“谎话”。
莫里亚蒂的教导大部分都被藤丸立香当耳旁风丢掉了，但有一些却被他记了下来。
提姆眼神闪动了一下：“……抱歉。”
“不用道歉，这件事虽然造成了很大麻烦，也可以说导致了我身体变成这样……”藤丸立香摇了摇头，“但去到迦勒底，认识了那里的朋友们，我从来不觉得后悔。”
“……嗯。”提姆也知道这种事情安慰也没用，迦勒底的情报他从网络上根本就找不到，考虑到和魔法测有关，多半对面也不会把自己的情报存储在网络里。不过这样一个超级英雄组织却被内讧炸得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提姆在为对方感到抱歉的同时，也忍不住觉得——带入一下正义联盟，总觉得就算真的发生世界级危机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吧。
然后他又想了想养父兼导师蝙蝠侠的“如何杀死xxx”的表，和自己做的那张“如何杀死xxx”的表，突然就觉得合理了起来。
——虽然怎么想都不该是靠埋炸弹这种听上去过于简单的方式搞成这种凄惨的程度，可能藤丸立香在这方面有所隐瞒吧。
而后，藤丸立香比出了“4”的手势：“好，那么我要问第四个问题了——”
“提姆现在不仅在管理韦恩企业，还在上大学吧。”藤丸立香用手指抵住了下巴，“大学是什么样的呢？”
提姆的心再次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这大概是所有青少年会好奇的问题吧，就算是早八百年就查阅收集过各种大学资料的自己，在考上大学之前也常常好奇这个问题，还为此专门去问过迪克好多次。虽然最后他因为各种原因而对大学的体验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分给了义警事业和韦恩企业，但他也确实是上过大学的人。
但藤丸立香，这个和自己同岁的少年，在能够抵达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或许这也是杰森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作为家里最爱学习，最爱读书的人，杰森也早早地失去了去往大学的机会。不过就算是现在杰森想去上大学，也是有办法的，他相信布鲁斯愿意为他【偷偷地】捐出一所大学，但藤丸立香碍于身体、身份和现有学业水平等种种原因，就算布鲁斯给他捐出一所大学，他也很难真正体验到大学的生活。
这“有限的时间”，大概是不会用来分给大学生活了。
“大学……挺好的，比较自由。”提姆努力地形容着，“我平时不怎么在学校，提交论文和考核的时候才会去的比较多……”
他又多描述了一下学校的布置、校内的各种设施和上课的方式，社团活动，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他从自己收集到的资料里原封不动照着说的——毕竟有些他也真的没去体验过。
“如果你想去看看，我可以找机会带你去参观一下校园。”他最后说。
“真的吗？”藤丸立香的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提姆！”
要说他对大学没有一点憧憬绝对是假的，他曾经也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和所有人一样普通地期待着大学的生活。但眼下的情况……还是算了。要去上大学，首先要花时间搞定成绩和语言问题，然后上学也只能上一年，可能还会给韦恩先生添更多的麻烦……
但是，就算只是去看看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这个问题就算是结束了，提姆一边压下那种心里堵堵的感觉，一边继续准备问下一个问题——
不过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情报交换有点不对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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