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为补天渊出奇谋
朱府药堂内，被宣告残废的申扬悲伤过度，深深地昏睡着。杨大夫和李总管相对而坐，案上摆着一壶热茶。
“李总管，你不去看他们比试？”
“有什么好看的？孩子打闹。”
“打到断手断脚，嘿，代价真不小。”
李总管看了一眼申扬，道：“也不一定是坏事，以杨大夫您的医术，这孩子以后走路不成问题。能留在朱府干活，至少性命无忧。”
“呵呵，李总管，你居然是这么想的？”杨大夫阴阳怪气地说。
“你当我是什么人？虽然我忠于老爷，实话还是要说的。”李总管话题一转，“哎，你猜现在比试的那几个，谁能赢？”
“有内力的娃娃赢面大，其他两个也不弱。”
李总管赞同地点头。
广场之上，先上场的巢汪和丁佳年相对而站。
“丁大哥，你先出手吧，我让你三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丁佳年施了一礼，“巢小弟，请指教。”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银芒一闪，丁佳年手舞雌雄对剑，极其灵活地刺出数剑，分别指向头部，心口和腰腹。
巢汪不慌不忙，抽剑迎战。只听一声清啸，巢汪的长剑巧妙地同时挡住丁佳年的数次攻击。
“第一招！”
丁佳年调转剑锋，将力量灌注于剑尖，重重刺下，巢汪稍微运气，轻松地格开第二击。
“还有最后一招了！”
丁佳年深吸一口气，将双剑举在身体两侧，手臂飞速旋转，两把剑好似两道龙卷风，锐不可当地袭向巢汪。
“好招！”巢汪大喝一声，双脚一蹬，竟在空中连跨数步！他在轻功上的造诣也不可小觑。
而丁佳年这一击还未结束，他腰一沉，身体向后弯折，两道剑风自下而上冲向巢汪。巢汪心知此招不凡，在空中一剑挑开逼近的其中一道剑风，翻身落地。
“丁大哥，该我了！”
说罢，巢汪不再留手，运气发功，和丁佳年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林越在场外看得眼花缭乱，可有一点很明显，虽然丁佳年功底不错，招式精妙，巢汪仍旧占据上风，且越战越强，不出二十回合，丁佳年必败。
他摸了摸机关匣，回想关于自己的对手——怀当的信息。怀当擅长的是至刚至强的招数，自己绝对不能和他正面交战，也不能拖延战斗，关键就在开局的几回合。
在林越脑内模拟战斗的期间，场上对战已接近尾声。巢汪的猛烈攻势将丁佳年逼到了广场边缘，丁佳年苦苦抵挡，竟连反击都做不到了。
“杨大夫，你觉得那几个孩子里最有潜力的是谁？”
“你指的哪方面？武功？”
“自然。”
杨大夫毫不犹豫地说：“使对剑的娃娃。”
“哦？”李总管好奇地问，“不是巢汪？他的武功练得最好啊。”
杨大夫不以为然：“刚刚入门，能看得出好坏？他们几个资质差距不大，有的人只适合一些入门功夫，但只有沉下心，有毅力的人，才能有大造化。这和医术是一样的。”
李总管对这点很赞同，说：“丁佳年为人沉稳，我也很看好他。确实，确实，练得慢不代表练得差，慢工出细活嘛。”
“丁大哥，你快投降吧，我可不想伤了你！”
丁佳年的速度慢了下来，巢汪以为他答应了，面露喜色。可就在这时，丁佳年忽然一剑刺向巢汪，其速之快，其势之猛，让在场众人为之震惊。
巢汪急忙抵挡，谁知丁佳年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硬生生将他的格挡破开。巢汪只感觉手腕一痛，等反应过来，他的长剑正倒在远处的地面上。
“你、你突破了？”巢汪不可置信地看着丁佳年，“内气！你有内气了！”
“临阵突破，想不到这批孩子里还有真正的习武之才。”陈侍卫由衷赞叹道。
朱九符似是早有预料，并不惊讶：“丁佳年，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最看好的一个。”
“多亏了老爷和陈大人，”丁佳年喜不自胜，他以前都被其他孩子称作苦瓜脸，“我也是运气好，竟然在比试中练成了内气。”
见丁佳年意外取胜，林越又惊又喜。可他不觉得这都是运气，要不是丁佳年在武学上的积累足够，是不可能说突破就突破的。他自己可没有信心打着打着就开窍了。
稍微点评了一下巢汪和丁佳年的表现，陈侍卫示意剩下的二人上场：“林越，怀当，你们两个开始吧。”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悬在东方的天空，万里无云。春风和煦，温暖宜人，林越站上广场东侧，在身前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怀当二话不说，站到另一侧，和巢汪之前一样，自信满满，他可不觉得林越也能来一个临阵突破。
“林大哥，可要我让你三招？”
“那就多谢了。”
“切，习武都快三年了还这么弱，被人让招都不知羞的！”怀当在心里嘲笑林越，双手背后，连个架势都没摆，明晃晃的看不起林越。
陈侍卫一声令下，林越一抬手，几枚梅花镖袭向怀当。怀当轻而易举地闪过暗器，刚要忍不住嘲讽，只见林越本人紧随暗器，逼进数步。
“想趁现在近身？哼，一会儿你想走都走不掉！”
林越手持一柄铁匕首，连刺数下；怀当脚底生风，双脚踏出奇异又敏捷的步伐，正是《蛇游拳》中的步式。
躲开攻击后，怀当有些诧异：“好快的速度，都能赶上以前的丁佳年了，这废柴果然藏了一手。”
最后一招！
似是把所有赌注压在这一击，林越举着匕首向怀当冲去，后者拔出木棍，硬接下这重击。
之所以选择迎击，是因为怀当猜想林越三招之后必定拉开距离，靠暗器机关迂回作战，他虽然不惧，但更想速战速决。
“该我了！别想跑！”怀当大笑一声，却见林越不惊不惧地看着他，扬手捏碎一枚青色药丸，无数粉末向怀当扑去。
这枚药丸，是林越准备的另一秘密武器。
一旦对上内气高手，林越的暗器很大概率无法击中，只有大范围的攻击，能够命中高手们。
林越在书上看过，南疆的密林毒沼常年毒雾弥漫，人只要吸上一口就会中招。武林之中也有擅长制造毒雾迷雾的高手。于是，林越打算效仿前人，制造一道克敌迷雾。
这迷雾的配方，参考了林越已经熟练掌握的忘形汤。只不过这次是制造粉末，凝结成块。只要在捏碎时用一些技巧，就能瞬间变出细碎的粉末。
这种粉末比烟雾重，无法在空气中漂浮。林越就想到了借助风向，春季经常刮风，东院内穿堂风更多，且多来自东方。
先前三招，是林越故意把怀当逼到下风处，为的就是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趁怀当大笑说话，林越奇招即出。
“不好！”
想起林越经常泡在药堂，怀当心知这药丸八成有特殊功效，连忙屏息凝神，手中长棍挥舞生风，驱散了大半药粉。
可林越此招突然，怀当还是吸进了少量药粉，登即头昏神眩，步伐错乱。林越见准时机，机关抬起。
“啊！不要小看我！”
怀当使出蛮力，棍风化作屏障，格挡飞针。跌跌撞撞地向一边跑去，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很快脚步就稳妥了些。
“不好！”
林越暗恨自己功夫不到家，不能一击拿下怀当。
“哼，你以为你天天往药堂跑，我就猜不出什么吗？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备下一枚清心药，刚才吸入的粉末也不多。”
可寻常药物不是忘形散的对手，怀当的战力还是打了折扣。
“别以为一点雕虫小技就能打赢我，小爷这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内家功夫！”怀当怒喝一声，怀当扎下马步，摆出架势，正是双龙神棍的起手式。
“接招！神龙出海！”
林越第一次直面内气高手的力量。
神龙腾空，一眨眼就是雷霆攻势。怀当不再敢轻视林越，使出了真功夫。他虽然为人骄傲，实力是真的不弱。每一棍都伴随着龙吟般的风声。
林越有无名青汤加持，虽然能勉强与怀当周旋，但找不到对手的破绽。手中暗器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靠一柄匕首且战且退。
“杨大夫，你似乎很看重林越啊。”李总管添了一杯茶水。
杨大夫默认，道：“他替我打理了几年药园，有点苦劳。咱们老爷不也很看重他么。”
“那是。”李总管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当年刺杀一事，可连累了不少人，被一个小孩儿钻了空子，不知怎么当的差。”
“李总管你也没捞着好吧。”
“杨大夫你不也是？”
两人都苦笑起来。
“虽然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也有测试他的意思……可他能有机可乘，也是府内管理的失职。在他之后，老爷可是把规矩收紧了不少。”
“连老朽的药园也不准人随意进出了，什么古籍，孤本都得藏起来。以前都是防着外人，防着大人，谁会提防一个小孩儿？”
李总管叹道：“要是还能习武，老爷也留不得他了。”
“唉，谁叫这个江湖就是谁拳头硬，谁说的算。”
“又何止江湖。”
一场战斗，似慢实快，朱九符茶水还未喝完，那边林越已经快招架不住了。陈侍卫时刻准备宣布怀当胜利。
不比之前的丁佳年，林越是怎么也不可能爆个冷门的。
上一场遗憾落败的巢汪心中十分不甘，要是自己选了林越，会不会就能赢了？
怀当已胜券在握。
忽然，林越停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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