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卖火柴的小男孩”
因为杨明生的晦气，徐正阳表演后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接受了酒吧驻唱的乐队的邀请，下了班后去他们地下派对接着嗨。
车上放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对比起其他人，徐正阳坐在副驾上兴致不高的样子，眼睛看着窗外的街道。
“今晚那个蓝烟很艳啊，哥，快把她降服啦”后座的人往前探拍了拍他们主唱的肩，其余两人在跟着起哄。
“蓝烟可不是一般人……”
“停车”徐正阳一手抓着主唱的肩膀，眼睛还看着车窗外，他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对方立马踩下刹车，里面的人都愣住了，还以为前面有什么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有。
徐正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往对面巷口里跑，那个大背包太熟悉了，皱巴巴的，还有个补丁，除了方则，应该没有人会用同款，果不其然，旁边躺着的人就是他。
“方则，方则”徐正阳托起他的头，急促的拍着他的脸，没有反应，脸颊好冷，跟死去的人一样，在这边，每年都会有很多因为寒冷冻死的流浪汉，他抱紧他去了车上。
周围好多穿白色衣服的人，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的，身体很暖很暖，就像久违的太阳照射在身上，他是不是已经在天堂排队了？方则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是坦然。
“今年的冬季特别冷，天然气石油紧缺，好多冻伤的人。”
“可不是嘛，尤其是这边啊，暖气供不上来，唉，遭罪”
天堂也会紧缺暖气的吗？那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暖呢？方则睁眼又闭眼，如此反复后，他渐渐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抬起手看了看，他没死？还在这人世间？
“醒来了？感觉好点了没？你朋友出去缴费去了”走过来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笑的很温柔，他想开口问情况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人大声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
“快过来抢救……”
女孩脸色一变推着治疗车就冲去房间里，方则心脏被那急促又尖锐的声音吓的砰砰直跳，他坐了起来，看到周围都是跟他一样躺在车床上的人，这里是医院，他被人救了？
他模糊的记得那时候杨明生把他的晚餐打翻了，还不停的骂他打他把他赶出去，他走得很累很累也很冷，可最后他好像看到了光，刘老师朝他招手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正阳按住他的额头迫使方则和他对视，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小矮子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手掌，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刚刚医生还说方则大脑有受伤，醒来后建议做个ct检查，怕头颅有损害，现在醒来还这般呆愣，怕不是真的傻了吧？
“徐……徐少？”方则眯着一只眼睛叫了跟大家一样的称呼，徐正阳松开手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杨明生把你赶出来了？还打了你？”
方则很纳闷徐正阳怎么料事如神，低下头没有回话，他轻微的叹了叹气，想着等会要去哪里？突然，他抬起头抓着他的手大声的喊道“我的背包呢？铁盒子，那个铁盒子……”
人矮力气大说的就是方则，徐正阳嘶了一声看着他手臂被捏起的肉，指了指那里说“放手……”方则这才松手，看着他手臂红起的一片，方则不停的小声说着对不起。
“背包不给拿进抢救室，我让人拿回我那里了，铁盒子也在，等你好了，过去拿就行”徐正阳打断他的道歉，这个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没有不见就行。
现在精神恢复了，他就急着要离开医院，在这里待着，铁盒子里的积蓄都不够给的，医院就是个烧钱的地方，徐正阳让他去做ct，他也拒绝了，医生看他没有头晕头痛，精神反应也可以，让他签个字也不多做解释。
到了徐正阳的公寓，方则都不敢进去，就站在玄关让让他拿出来就可以，徐正阳不干了，换了鞋子躺在沙发上“我还要给你做苦力？你想的挺好的，要么自己进来，要么，你就不要拿回去了。”
方则看了好一会，徐正阳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在乱按频道就是不动，他只好脱下鞋子，自己进来，地板都是暖的，他还震惊的低下头动了动脚踝，他冷得像冰棍一样的脚趾依依不舍的贴在上头，不肯动弹。
徐正阳偷瞄了一下他，没忍住笑了起来，小矮子是没见过地暖？“誒，你今晚在哪里住？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外面估计更冷。”杨明生赶他走打他，这些事多少都是因为酒吧，自己对他动手才导致的，徐正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也可怜这个小矮子。
“你在这里住吧，等你找到新的住处再搬也行”徐正阳终于从沙发上起来，打了个哈欠进入屋内，方则还没回过神来，徐少的意思是收留他？
“快来啊，怎么，还要我请你啊？”徐正阳握着门把手，朝他招手，方则赶紧小跑上去，徐少真的跟那些人很不一样，“来了来了。”
香喷喷的被子，软软的床垫，重点是有个窗户，方则穿着自己的衣服都不敢躺在上面，蹲在地上看着床发呆，过了会又抬头看着暖气机，他在杨明生房间吹过暖气，那个机器好大声的，跟发动机一样，可那个小家伙没有声音。
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要去码头了，他躺在地板上转着黑乎乎水灵灵的眼珠子，滚动两下身体，都没有撞到墙壁，他又起来把铁皮盒拿了出来，他要给多少钱才能租这种房子？他心里没有底，可终究不能白住，会惹人嫌弃。
“滴滴滴”
老人机闹钟响了，把他吓一跳，他赶紧去关了它，这里真的好安静，他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边的人似乎都不用这么早起干活，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他却咧着嘴在笑，以后要好好报答徐少才行。
他小心的开了房门，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挂在墙上的屏幕突然亮起，一个动画大胸美少女朝他眨了眨眼睛“主人早上好啊，为什么那么早起床呢？”
这种声音把方则吓坏了，他捂住机器小声的说“你别说话，会把人家吵醒的。”
美少女委屈的坐在地上抹眼泪“主人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两条海浪的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越来越大，方则手忙脚乱却又无可奈何，他不会用这些东西。
“你……你别这样啊……我不是……不是”方则挡住机器却一点也遮不住声音，又朝门口看了看，这可怎么办，他自己都想流泪，这是什么东西来的，洗手池的牙刷也掉落在地。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徐正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本想发火骂一顿的，可看到凯乐和方则两种表情的时候，他就噗嗤大笑了起来，方则双手合十像拜神一样对着凯乐，凯乐放声痛哭，能不好笑吗？一个人被机器人搞成这样委屈兮兮的也就小矮子一个人了。
“你在干嘛……”徐正阳倚在门上抹眼泪，是被笑出来的眼泪，方则的后背立马僵硬了起来，他打扰了徐少的休息，这可怎么办？会被暴揍一顿？
“凯乐，闭嘴”徐正阳带着笑意的对着机器喊了一声，大胸美少女立刻变脸站直，“收到，主人。”洗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方则瞪大眼睛看了看，确实没再哭了。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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