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曹头的请求

洪七公手中，纳灵石灵气流动，偶尔韵出淡蓝色的光晕。他把纳灵石放在陈年起伏的胸膛上，此时陈年已经被褪去了上衣，上身赤裸着。灵气在陈年体内暴虐的流动着。全身灵气正在朝着他脖子上的“彼岸花”流去。整片胸膛的血管已经变成赤红色，就像是这朵“彼岸花”的根，正在疯狂的吸收着养分，而这些养分就是陈年体内的灵气。

        “他撑不了多久了。”没有丝毫犹豫，洪七公在陈年身体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小阵法。纳灵石便开始往陈年体内注入灵气。

        像是找到新的养分一般，那些赤红的根疯狂朝纳灵石的方向汇聚。大量灵气被导入体内，可“彼岸花”还是不满足，还在疯狂吸收灵气。慢慢的，陈年脖子上的“彼岸花”开始变得丰满起来，就像快要盛开了一样。终于，储存着大量灵气纳灵石开始变得灰暗，随着最后一缕灵气的吸入，纳灵石完全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而那朵彼岸花像是吃饱了一样，逐渐稳定了下来，最后贴在陈年皮肤上，渐渐隐没不见。

        “看样子稳定下来了。”洪七公一手摸着山羊胡一手把着陈年的脉搏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陈年少侠脖子上的东西是彼岸花吗？”刘浪在震惊中组织着语言。

        在一旁焦急万分的老曹头开口说道：“是的，那是彼岸花。五十年前我在战场上见过，可那是死亡之花啊，怎么会盛开在活人身上？”

        “难道陈年少侠不是活人？”佳瑶也在震惊回过神来，组织语言说道。

        “在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许瞎说，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洪七公说道：“走吧，让他安静的休息吧。”

        众人走后，屋里面只剩陈年一人安静的躺着。陈年意识迷蒙中，自己仿佛置身于世界之外，世界和自己是两个独立的系统，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影响不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这种感觉像极了——死亡。

        只是一念，陈年往这个世界加速坠去，眼前的世界极速变大，分不清是世界往自己这边移动还是自己往世界那边移动。慢慢的陈年仿佛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一丝联系。世界还在放大，陈年看到了地面，地面上长满了花。这些花妖艳无比，那是陈年从来没见过的花。他向花海中心坠去，他看清了全部景象，让陈年冷汗直流，甚至有点作呕——每一朵花的根部都躺着一具尸体，有些腐烂的只剩下白骨，有些骨头上还连着大块的腐肉。陈年用双手捂住眼睛，可自己还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陈年踉跄的从尸体堆里爬了起来，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半掩着，露出来的部分泛出黝黑的光，陈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既恐惧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经过好几波内心的争斗，陈年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进入“门”中。他走到门前，伸出手去触碰那团黑光。只一瞬间，陈年没入其中。

        无尽的黑，与在老者的精神世界相比，这简直是另一个极端。陈年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你是谁？”

        声音像是洞穿了灵魂，像是在非常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耳边。陈年左顾右盼想找出是什么在说话，可四周除了无尽的黑，什么都没有。

        “你还不属于这里，从这里出去！！”

        那个声音刚说完话，陈年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所有画面向后褪去，先开始是黑色，渐渐的出现一个“门”，出了“门”以后便出现了光。陈年感觉时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了。

        老曹头从药房里出来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刚收的徒弟看上去身体出了啥毛病了。

        老曹头并不知道彼岸花到底有什么危害，只知道那是不详之花。如今出现在陈年身上他只当做是不详之兆。

        老曹头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这种情况自己也没遇到过，但也想为这个刚收的徒弟尽一点绵薄之力。

        老曹头推开厨房大门，朝里面喊道：“大娘！”

        “喊什么喊，还大娘大娘的，你也七老八十了，不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吗？”厨房大妈提着擀面杖从后厨出来。

        老曹头老脸一红，尴尬的摸了摸头。

        “什么事？”

        “就是那个……”老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一把交到对方手里。“就是能不能请你给那个少年打饭时多打一些肉食啊？”

        “那个贼娃子？”大妈拿过银子说道：“这么大一锭银子，存了很久了吧？”

        曹老头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自己也是修炼之人，比起普通人应该更容易赚到钱。可自己落下了腿疾，很多事儿胜任不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看门的活。虽说银子给的少但养活自己够了，自己无儿无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大娘嫌银子不够吗？”老曹头尴尬的微笑着说道。

        “你这些银子顿顿吃肉，恐怕连半月都不够。”大妈说道。

        老曹头低下头去，用手在腰间，袖袋里反复摸索着，可什么也没摸出来。

        老曹头抬起头，笑了几声，说：“你行个方便，能多做几顿好的，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你说你，我们一起在这个门派都已经快四十年了，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大妈话锋一转，语气像少女般幽怨。

        老曹头微微低下头，眼睛黯淡下去。

        大妈不管他的反应接着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话，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小娃娃。”

        老曹头抬头望着她，眼里多了一丝温柔，“他是我的徒弟。”

        大妈不再说话，把那锭银子还给了老曹头。转身朝后厨走去。

        老曹头望着空旷的厨房，叹了口气，转身已模糊了双眼。自己一事无成，用什么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拾掇好情绪，像没事人一样，沿着小路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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