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五乐章（4）
乔安娜有时候特别讨厌尼克，这个男人总是能变着法地折腾自己和其他人；乔安娜有时候也会需要尼克，谁让这个男人偶尔的语出惊人都是常人从未设想的道路。
乔安娜追问道:“那个人会是谁？”
“不知道。”尼克回答得干脆利落，末了不忘替自己发表免责申明，“情报有限，有些东西你也不能指望我隔空就猜中……哦，或者我可以效仿之前来波硬币测吉凶？”
测个鬼，上次乌鸦嘴说此乃大凶之兆，现在又准备信口雌黄些什么玩意？
尼克瞥了一眼就知道乔安娜又在心里碎碎念自己，转着笔吹着口哨，装作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男人的心思你不懂。这句话用来形容眼前的尴尬场面再合适不过。
乔安娜秉持着绝对能打绝对不惯着的信念继续施压:“我知道你指的人是谁了，也难怪你会说出前面那番言论。米洛杰的情侣吊坠另一半持有者如果是维奥莉特，他根本不会在被你发现的时候如此惊慌失措。外界的传闻里把他传成什么样，他心里是有数的，这样一想的话维奥莉特自动被排除在正确答案之外了。”
“合理的解释，值得一百分！”尼克点了点头示意乔安娜接着往下分析，“维奥莉特这个错误选项已经去除了，那么正确答案会是什么呢？”
乔安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镜头对准了兴奋过度的玛姬。
“这还需要推理吗？多看几本狗血言情小说就知道答案啦！”
“罗扎贝拉！绝对是她没跑！赌上一百美金押宝是她！”
另一边的爱德华显然不理解这群人神奇又复杂的关系，两眼放空双手托腮等着听答案。
乔安娜的视线从两人身上转了回来:“正确答案在此，藕断丝连的前男女朋友在现任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可不是得当心着点。”
“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尼克耸耸肩，“那么问题又来了，蝙蝠究竟代表什么意义，这两位小情侣知道吗？”
“不能总由你出题，让我单方面回答吧。”乔安娜对尼克使了个眼色，“提出一个问题是比解决一个问题来得重要，可这不能成为你趁机摸鱼看戏的理由。”
“啊，偷懒被发现了。”尼克张了张嘴，故作吃惊道，“没想到百灵鸟小姐观察入微，连我摸鱼摸多久都一清二楚。嗯……要我说啊，这两位小情侣和血池的怪物毫无联系，我是不信的。凭什么死了这么多人，就他俩的爱情高洁得如盛开的小白花，我们却得为人鱼公主和她不靠谱的王子支付账单？”
乔安娜无情吐槽:“别说得好像你很心疼钱一样，玛姬没找你算账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嗯～大小姐毕竟不是一般人，不可相提并论。”尼克顿了顿，接着提出了他怀疑的根据，“怀疑罗扎贝拉和米洛杰的理由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这对小情侣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或许只有他们知道，但他们不小心留下的把柄还是有的。”
“首先是马戏团安妮的证词，她提到过罗扎贝拉多次出入于维奥莉特的房间。试想是情敌又是血亲的两人背地里多次往来，除了为米洛杰大打出手，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与维奥莉特的秘密服务。”
“维奥莉特需要罗扎贝拉的帮助不止限于在支撑梦想马戏团这一根线上，加上这一条足以让原本说不清的线瞬间变得清晰:维奥莉特的能力恐怕独自无法实现，她需要一个助手。”
“关于米洛杰的证据那就更多一些，一个是兰比区居民对于少女失踪与年轻男人的联系，另一个就是他手里的吊坠。不过这位小可爱的智商有限，谅他也掀不起大风大浪，可能是替某位女士在打下手收拾残局吧。”
“这个推测很重要。”乔安娜点出尼克的推理与坊间传闻的巨大不同之处，“史密斯家的老板娘和绝大部分人把三人凌乱的关系看做是三角恋，可从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来看，这三人之间的问题远不止感情纠纷那么简单。谣言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的原因的就在这里。”
尼克啃着饼干，又一次扮演预言家的角色:“不管现实还是童话故事里，人鱼公主与王子注定不是一路人。悲剧的结局容易让人打开泪腺，可现实中的人更多的还是期待圆满大结局——尽管有些剧本烂俗到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也不会改变。”
“活过第二天的预言家不多见，在你开口钱多的是人想要了你的命。”乔安娜下意识地抵制着尼克的乌鸦嘴，可潜意识又无法否认他说的话，“你要是想长命百岁，首先该学会管好自己的嘴。”
尼克不以为意灿烂一笑:“百灵鸟小姐，你不是觉得祸害遗千年吗？放心，在没有亲眼见证悲剧爱情的ending，我可舍不得去死。”
玛姬和爱德华也在纸上表达了各自的看法。
“米洛杰不行的啦，罗扎贝拉什么眼光！当然老爸更渣！”
“哎……谈恋爱谈成这样也太可怕了。”
哎呀呀，看来吃瓜群众们对编剧的安排似乎消化得还挺快？
“每个爱情故事里注定会有配角，维奥莉特不想扮演这个角色，法比奥更不可能。”乔安娜用笔点了点法比奥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玛姬，“作为堂堂意大利黑手党一方的领导人，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尼克努了努嘴:“这个故事，玛姬大小姐好像有话要说。”
玛姬提笔刷刷几下概述了法比奥神奇的发家史。
“老爸是个至今只会抱着奶奶独家奶瓶不放的巨婴，要不是埃米利奥伯伯去世得早，家中人才凋零，弗朗西斯卡又恰好间接性失明加脑抽站错了队，今天泡在血池里做底料的物质应该是他才对。”
爱德华看完只能默默地朝无人区域竖起大拇指以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尼克乐不可支地示意玛姬继续发射金句。
真要看亲闺女徒手撕亲爹的戏码也不是现在好吧，乔安娜用笔敲了一下某人的头，提示他眼下还有正事要做。
“哦～我想起来了，维奥莉特要约你见面。”尼克嗯了好几声，挑起一边的眉毛问道，“我很好奇她约你的动机是什么？”
乔安娜懒得和他演，冷着一张脸问道:“你刚刚用话把维奥莉特做了个全身解剖，怎么会对她的动机没有一点猜想？”
“和情敌的第一次会面是逼不得已，和情敌的第二次会面是另有所图。”尼克眯着眼睛将乔安娜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圈，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说……维奥莉特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她又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乔安娜说到一半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性，若有所思地拿出硬币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又对上了尼克贱兮兮的表情。
维奥莉特对她没有感情上的需求，但不代表没有其他方面的需求，要是看中她再来一出徒手拆cp的操作，她岂不是下一个罗扎贝拉。
想到此处，乔安娜不由地放弃了治疗，连连哀叹:“不是吧，维奥莉特什么眼神啊！”
尼克表面安慰，实则挖坑:“亲爱的，你要对自己的质量有信心。既然你能有我这么个人类高质量男友，为什么不能再多一个不做人的新上司。”
乔安娜回以一双卫生球:“呵，要是你铁了心这么说，我不介意把你这位假·前·人类高质量男友双手贡献给我的新上司，我的履历表还能好看一些。”
“哦，你这么说我的心好痛啊。”尼克单手捂着心脏，脸上挂着笑容，“你不在了我会很难办的，哎……这可如何是好。”
尼克咬唇又摇了摇头，纠结了片刻摆出一幅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倒也不必，你被老刺完npc和boss反手又把自己人坑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明白了维奥莉特的大概动态和心理状况，乔安娜紧绷的心稍稍放宽。拿着笔在纸上涂抹了一会儿，被迫带队的乔安娜对第二天与维奥莉特的会面作出如下安排:
“由我本人独自前往去见维奥莉特，其他人提前埋伏在马戏团周遭以备不时之需。尼克有去过马戏团后台，对当地的环境有一定了解，现场部署由他安排。”
“维奥莉特心思难测，且很有可能已拥有超越正常人类的能力，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所有人务必带上最好的装备，有条件的最好带上防具。”
“最后一点，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一点。若届时出现突发情况，譬如我被维奥莉特控制无法挣脱，你们束手无策等情况，请不要有所顾虑，按你们认为正确的事去做便是了。”
乔安娜深知，维奥莉特的这场鸿门宴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她也想开开心心地完美结团，奈何上来第一个副本就对她如此不友好，她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笑着去迎接。
“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带上我的身家性命！”
“我不准你脱队，听到没有！”
玛姬和爱德华的心里多少有点难受，反倒是身旁的尼克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玩着钢笔。
“你不会有事的。”尼克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我刚刚测过了，吉人自有天相。”
“是吗？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乔安娜举起咖啡杯道谢道，“希望你这次的预言一如既往地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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