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不来的爸爸26
张雪寒闭着眼睛, 整个人仍旧处在昏迷之中，不过大约是因为将那只怪鸟从张雪寒的身体之中抽离了出去，她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不少, 瞧着多了几分病弱感。
刘玉没看到张雪寒这个模样, 忍了又忍, 终究是没忍住，小声开口说道。
“师父, 小雪她究竟是怎么了？自打你走之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家, 一直留在书房里画符，她好端端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刘玉梅没有办法理解的, 难不成画个符, 还能把自己给画成这副样子？
戚妄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还是要等小雪醒过来后才能知道。”
刘玉梅叹了一口气, 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
“师父，我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看到你和小雪看到的东西？”
就比如之前的那只讹兽，以及刚刚戚妄从张雪寒身体之中抽离出来的东西, 刘玉梅都是看不见的，她不由得再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来。
她真的合适走这一行吗？
眼见着刘玉梅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下去，戚妄伸出手拍了拍刘玉梅的肩膀。
“玉梅, 你现在看不到, 不代表以后看不到, 想要看见我们看见的这些东西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用张符咒就行了，不过你之前命格被夺，现在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看到这些东西对你没什么好处。”
刘玉梅天生命格贵重，但正是因为她的贵重命格，才被人盯上，她的命格被置换掉不少，虽然戚妄已经帮她夺回来一部分命格了，但刘玉梅的身体现在还未恢复到巅峰时候，现在看到那些异兽 ，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小雪的眼睛特殊，她倒是能看到那些异兽，但在没有相应的自保能力下，看到异兽对她来说不是好事，反而会连累到她，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能看得见异兽，那便代表着你在异兽的眼中也是一览无余的。”
这是一把双刃剑，异兽对人类的视线是很敏感的，普通的人类是看不见异兽的，他们的目光也不会在异兽的身上多做停留，但是拥有特殊眼睛的人类，他们可以看到异兽的存在，而同样的，异兽对他们的视线感知也是非常敏锐的。
若是异兽察觉到人类可以看见它们，那势必会吸引着异兽，让异兽将其列为第一捕猎对象。
“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提前做防备的。”
戚妄之前觉得自己不会离开很长时间，也就没有将张雪寒眼睛的事情看重一些，却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这么短时间内，张雪寒就中了招。
这是他的失误。
见到戚妄似乎变得内疚起来，刘玉梅急忙开口说道。
“师父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不可能算无遗漏……”
这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这样的意外发生的，戚妄没有必要过多自责。
戚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张雪寒便清醒了过来，到底是被异兽附体过的，即便是醒过来后，她整个人都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雪，你没事儿吧？”
“师妹，你感觉怎么样？”
两道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张雪寒眨了眨眼睛，之前眼前像是蒙着一层雾霾，什么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不过现在眼前的一切倒是恢复了正常，看到戚妄和刘玉梅两人关心的面容时，张雪寒愣了愣。
“师父，师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么说着张雪寒飞快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过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她累得不停喘着气，张雪寒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询问师父和师姐是怎么回事。
戚妄将张雪寒被异兽附体的事情告诉了她：“这次你会遭遇这样的危险，都是因为我的失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张雪寒赶忙摆了摆手：“师父，您瞧您这话说的，这事儿肯定跟您没有关系，您肯定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倒霉，刚刚解决了讹兽，就有另外一个异兽附身到我身上来。”
普通人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被异兽附身，结果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异兽附身过两次，算起来，这样的概率比中彩票似乎还要大一些呢。
“师父，说我倒霉吧，我被异兽附身了，你我幸运吧，我还被两只异兽附身了，您觉得我是不是该去买个彩票？说不定能中个大奖呢。”
戚妄：“……”
眼见着戚妄被她说的话弄得无语了，张雪寒咳嗽了一声，赶忙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
“那个，师父，这次附身我身上的是啥异兽？还跟之前的一样，是一只讹兽吗？应该不会的吧，师父您说过的，讹兽附体需要被选中之人全心全意地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她之前说是被讹兽附体，其实也不太准确，准确的来说，她应该是被讹兽的分/身附体了，这次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样子的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异兽选中了她。
“是一只酸与。”
“酸与？”
张雪寒愣了一下，而坐在一旁的刘玉梅解释了一下酸与的模样。
“酸与是《山海经》中的异兽，身体是像蛇一样的怪鸟，它长着六只眼睛，四双翅膀，只脚……”1
虽然看不见，但是在戚妄说出酸与两个字的时候，刘玉梅立马就想起了《山海经》之中描述过的怪兽。
听到刘玉梅的解释后，张雪寒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是酸与啊，我说那个鸟怎么长得那么奇怪，还以为那是变异品种呢……”
张雪寒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之前画符的时候，因为感觉到眼睛疲累，在朝着窗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么一只怪鸟飞过去。
“那会儿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那样的怪鸟……”
张雪寒的脸色苍白，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却很不错，虽然事实证明，她的这双眼睛会给她带来危险，但是张雪寒却想得很开。
带来危险也没啥，不是有戚妄吗？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戚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角的符咒，将其递给了张雪寒。
“这张符咒你随身带着，洗澡的时候也别摘下来，符咒被我施了咒，水火不侵，不摘下来也不会有损伤的。”
听到戚妄这么说，张雪寒点了点头，乖乖地将符咒带在了身上。
“只有我的，师姐没有吗？”
张雪寒的话音未落，就看到戚妄拿出另一只符咒递给了刘玉梅，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因为张雪寒身体不适，晚餐还是刘玉梅准备的，她特意做了糖醋排骨给张雪寒补身体。
“师姐，你真的太好了！”
刘玉梅对自己这么好，张雪寒心中感动，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刘玉梅，赖在她的怀中不停撒娇。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姐！”
瞧见张雪寒现在这个模样，刘玉梅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同时她越发清醒地认识到，之前张雪寒做出那些不妥的举动，估计都是因为她体内的酸与影响的。
“小雪，你对异兽知识了解太少了，等回头你去买一些《神异经》《山海经》《搜神记》看看，那上面记录着不少异兽，虽然跟现在出现的异兽能力多多少少有些出入，不过大致上相差却不大。”
这些由人类写下的书中记录着上古时期的异兽，随着末法时代到来，这些异兽也纷纷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不过现在灵气似乎开始复苏——这些原本消失的异兽纷纷出现，便是灵气复苏的征兆。
人类面对异兽的时候，可以使用的手段太少了，说是砧板上的鱼肉也不足为过，而听秦正明的意思，玄学界和国家之间似乎起了摩擦，如果灵气彻底复苏的话，玄学界凭借着多年的积累，肯定会占据上风，而从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若玄学界凌驾于国家之上，对普通老百姓来言不会是好事。
戚妄跟两个徒弟聊了一会儿，督促她们两个要勤学奋进，多了解异兽一些，她们以后也就能安全一些。
回到房间后，戚妄想了不少的事情。
原主的死亡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戚妄甚至有些怀疑，导致原主死亡的并不是人类，而是随着灵气复苏一起复苏的异兽。
要知道所谓的异兽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些上古异兽有不少都通人性晓人言，因为属于异类，对人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行事做派自然便更加凶狠残酷。
原主遭受了很多折磨，折磨他的可能是邪修，也可能是异兽，而原主那会儿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除了原主死的蹊跷之外，还有原主一家的毁灭，以及原主的母亲为何要以生命为代价，在原主的身上施展这样一个无法解开的咒术？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原主母亲宁愿原主‘消失’在世人眼中，也不肯让他堂堂正正活下去。
这其中或许牵扯到了原主的父亲，也许找到那个失踪多年的父亲，便能解释得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想的东西有点多，戚妄感觉头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梦之中。
在梦中，戚妄看到了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几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戚妄便知道了对方是原主的父亲，戚万里。
四年前，戚万里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桃花镇上的人都以为戚万里已经死了，可是原主的母亲肖明静在生死关头，却让原主去找他的父亲。
肖明静是玄门中人，若无意外的话，戚万里应该也是玄门中人。
除夕夜那天晚上，明明戚家闹出了不少的动静，但是邻居们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而且那天到原主家里的人那么多，桃花镇上的镇民们却没有一个发觉。
这也说明了，对原主家下手的很可能也是玄门中人。
这个世界的玄门并非阳春白雪的存在，这一点从他们的行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若真是超脱于世俗之外，又怎么会愿意凌驾于国家之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用超脱世俗做借口罢了。
不过现在戚妄手头能用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或许等到他正式入职特情部，很多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戚妄叹了一口气，将脑子里面那些纷乱的思绪摒除于外，很快便陷入了梦乡之中。
夜深了，这个城市大部分的人们已经陷入沉睡之中，被黑色阴云笼罩着的夜空之上，隐约有模样奇怪的异兽出没，但云层之下的人类却根本看不到那些异兽的存在。
陈舜玉又开始做梦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陈舜玉感觉自己好像是闯入了其他人的梦境之中，根本无法掌控梦境里的一切。
各种不同的梦境不断轮回转换，上一秒钟或许还是亲亲热热的爱情戏场景，但是到了下一秒钟，这就又变成了夺命大逃杀的场景，而他则成了梦境之中的人物，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梦境之中疲于奔命。
看到露出森森白骨的丧尸张大着布满牙黄的嘴巴朝着自己扑过来，陈舜玉吓得哇哇大叫，闷着头往前跑。
身后的丧尸紧追不舍，陈舜玉崩溃地大喊大叫，结果脚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踩空，紧接着他便开始不断地朝下面坠落过去。
陈舜玉：“……”
这样坠落好像比被丧尸追逐好一些……
然而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来，陈舜玉的身体便跌到了布满荆棘的地面上，养尊处优的柔嫩肌肤被刺得鲜血淋漓，浓郁的血腥气在空气之中弥漫开去。
陈舜玉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梦中原本应该感觉不到疼痛的陈舜玉突然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被荆棘刺破的肌肤处传了过来，他的脸色顿时便扭曲了起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沙沙沙沙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就像是无数只脚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沙沙声让陈舜玉汗毛倒数，整张脸都扭曲成了世界名画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周围的一切被照得亮如白昼，陈舜玉终于看到了那发出沙沙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身上布满黑紫色花纹的蜘蛛飞速地朝着陈舜玉爬了过来，无数只蜘蛛形成了黑紫色的浪潮，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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