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那场大雨
铁若男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楚云带人进来剿匪，不禁有些纳闷。
楚云不知道铁若男求战的心理，他现在就想证实姬梦依所打探到的情况，所以楚云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带着姬梦依就来到了城西。
叽叽叽，瘦小的老鼠在臭水沟里觅食，恶臭无处不在，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影，和城东对比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街上唯一的几个人，看着楚云的眼神要么是畏惧，要么是憎恨愤怒。
“大爷，能不能赏点钱，给口饭吃也行。”一个脏兮兮黄瘦男孩跪在地上，就差抱着楚云了。
姬梦依拿出几枚金币，想要给他却被楚云阻止了，被楚云拉着走。
临走前，楚云还深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男孩，才说“滚开。”
“干什么。”姬梦依拉扯着就想挣脱开楚云有力的胳膊，有些责怪的看着楚云，没想到楚云是这么无情的人。
楚云低头呢喃“看看周围。”
只见街上本没有多少双眼睛，突然多了起来，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在窗户后面，看着楚云和姬梦依的眼神火热又惧怕。
“走！”
姬梦依坐在城东的一家酒楼不了解的看着楚云，想要楚云解释。
楚云把裤腿一撩，露出了袁飞送给自己的鞋子，只见鞋子上的一颗宝石已经不见了。
“那孩子拿的。”楚云喝着茶，看着城西说道。
姬梦依这才明白过来，冰冷的俏脸上显出酡红，“啊呐，我错怪你了。”
楚云揉了揉脑袋，“梦依，该认真点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姬梦依马上反应过来，以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姬梦依马上知道情况出现在了哪里。
“还不是你！”姬梦依冷哼。
楚云鼓大了眼睛委屈至极，这怎么能是我的错，但看着姬梦依好像已经扭转好了心态，也不得不郁闷承认“是我的错，是我耽误了你。”
“那接下来怎么办。”姬梦依出声提醒。
“已经证实了一个事实，看今天晚上，会有人给我惊喜的。”楚云神秘笑道。
楚云离开城西后，小男孩马超马上被街坊们围了过来。
“说！从那位大人身上偷了什么，拿出来。”一个左脸颊被砍伤的大汉凶狠的喊道。
“真没偷，你们没有看见那位大爷警惕得很吗？”
其他人想想也是，马超连碰都没有碰到人，怎么偷呢。
“那你这几天在城东有没有偷到什么东西，该交保护费了！”其余人也站出来，窗户后面的一双双眼睛也消失不见。
这年道，管自己都管不过来，还搭理别人干什么。
马超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帮助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咬牙无声的承受街霸们的毒打，并非自己没有机会逃跑，但自己还有弟弟妹妹呢。
呸，一唾口水呸到了马超瘦小的身上，久久没有看见马超有丝毫动静，让大家都以为马超死了。
“哥哥。”
“哥哥。”
街道尽头上突然传来两声稚嫩的呼喊，虚弱却又充满关心。
“啊，大哥哥在这，二哥快来。”一个没有女孩样的女孩走到一动不动的马超面前。
“哥，哥，哥。”小女孩一声声稚嫩的呼喊，一次次的推搡一动不动的马超，企图唤醒马超，但却无济于事。
“呜呜呜，二哥，大哥不会是死了吧。”小女孩眼泪一滴滴流下，掉落枯瘦的脸庞时已经混浊不清。
马毅抱着妹妹，坚定的说道“大哥不会死的，这种情况大哥经历的多少次，那一次大哥不是活过来了。”
马毅肮脏的衣袖下，拳头已经攥出了血而不自知，这回大哥可能是真的不行了，气进得多出的少。
两个不到十岁的马毅和马宁儿合力的把马超抬到一个角落。
街道上的人也不说什么，视若无睹的拿出家里仅剩下的野菜做起了晚饭。
滴滴嗒嗒，雨水慢慢冲洗着三个孩子肮脏的身体，但马家兄妹宁可不要，在这深秋的时候，一场寒冷的秋雨就有可能葬送三人的生命。
穷得连屋檐都没有的城西房楼前，马毅和马宁儿用仅有的身体为马超挡住雨水，但冰凉的马超很快还是被淋湿了。
“哥，哥，哥！”马宁儿已经知道马超已经没救了，无助的一个人哭喊。
马毅站着看着马超的尸体，咬着嘴唇不说话。
“走！”马毅低着脸不让任何人看到拉着马宁儿的手“先回去，等雨停了再找大哥。”
“不，我不走，大哥醒了没有看见我，他一定不会放心的，以往他被人打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我在不在身边。”马宁儿死死握住马超冰冷的手，马毅硬是拉不动马宁儿。
马毅知道，马宁儿每次都会在马超被打昏过去及时的来到马超身边挂着笑脸等待马超醒来，但这次
“走啊！”马毅一巴掌就打在了马宁儿脸上“你难道让大哥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吗？”
“那我们就死在一块。”马宁儿呜呜的睡在马超身边，任凭雨水捶打。
马毅也想躺下就算了，但自己答应过大哥，如果他死了，小妹就交给他了。
“走！”马毅疯狂的拉扯着马宁儿，不顾马宁儿的辱骂泪水和憎恨
恨吧，这样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马毅冰冷的看着马宁儿咬着自己的胳膊，一步一步一步的拉着马宁儿回家，回家，回家。
父亲死了，这个家庭由母亲撑起，母亲死了，由大哥撑起，大哥死了，那么就由我撑起了，谁都可以死，小妹，你绝对不能死，绝对，绝对。
马毅抱着啃咬自己的马宁儿，一步步远离马超的尸体，大雨中，马超的尸体越来越模糊。
“大哥，大哥，大哥他醒了，他醒了，他真的醒了，求求你了马毅，二哥，放我过去，放我过去啊，二哥。”马宁儿苦苦哀求。
但马毅没有搭理，这只是小妹的苦肉计，人死了就是死了，以前自己还以为世界上有奇迹，但父亲，母亲死后，自己就已经不敢再相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马宁儿疯狂的扭动身体，竟然真的摆脱了马毅的束缚，连忙向马超的尸体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马毅暗道一声该死，马上追了上去。
噗嗤，马宁儿一个不小心踩到一个水洼身体不平衡跌倒了下去。
马宁儿马上双手抹开脸上的黑水，连滚带爬的继续爬向马超。
马毅看着马宁儿，爬都要爬回到马超身边，无力一坐在大街上。
看来不让小妹真正认识到大哥已经死了，是不会离开的了。
马毅看着墨黑的天空下着大雨，心里愤恨的吼叫：
我们做错了什么！
父亲死了！
母亲死了！
大哥也死了！
还想怎么样！
说啊！老天！
要命？拿去好了！
马毅一把扯开衣服，露出看得见肋骨的胸膛。
老天，收走我的命，还希望你留下小妹的一命！谢谢了！
“哥，哥！哥！”马宁儿趴在马超的身体上一声声呼喊，企图把马超叫醒。
“哥，哥，哥，哥，哥，哥，哥，起来吧，地里凉，我们回家去，回那个山洞去，哥，你听打了吗？”马宁儿一声声呼喊：“我知道你已经醒来了，只是睁不开眼睛，那你就睡吧，小妹永远在这里陪你，哥你只要醒来，就会看到小妹的，的笑脸。”
马宁儿脸上挂起了甜甜的笑容。
“嘻嘻嘻。”
“嘻嘻嘻。”
“嘻嘻嘻。”
嘭，一道闪电闪过。
“咳。”
“哥，你醒了？！”马宁儿没有听到自己平时最害怕的雷声，惊喜的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小妹。”马超迷蒙着眼看着满脸笑容的马宁儿“雨那么大，怎么不躲雨去，小心淋感冒了哟。”
“老二呢。”
“大哥我，我，我在这啊！”马毅比刚才马宁儿更加狼狈的爬到马超身边。
“你这个老二怎么当的，小妹淋雨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都知道，大哥我都知道，哈哈哈，大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当时就应该相信小妹的，对，对，对，你这大哥属蟑螂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说着说着，马毅抱着马超就哭了起来，比马宁儿哭的惨，一点都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嘿嘿嘿”马超咧嘴一笑“我是蟑螂，那你就是老鼠，小妹就是蝴蝶。”
“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三兄妹傻傻的笑了起来。
“快去找地方躲雨去。”马超一脚就踹向马毅。
“诶。”
“开开门，帮一下我们，我们只要进来躲一下雨就成。”
“帮帮我们三兄妹，我们就进来躲一下雨。”
“求求你们看看们，让我们进去躲一下雨，雨停了马上就走。”
马毅苦苦叩问着每一家，但每家每户都像没有人一样，没有一家回答。
“阿姨，姐姐，大叔，大哥，让我们进去吧，我们躲一下雨就可以了。”
“叔叔阿姨行行好，让我们躲一下雨，这雨好冷啊，帮帮我们可以吗？就算不行，就让我们大哥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马宁儿也跟在马毅后面，求着。
嘎吱，或许是还有良心的人，或许是还有可怜三兄妹的良知，或许是不忍心，一个老婆婆打开了门，
“唉，进来吧，老婆子我这里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的了。”
“谢谢老婆婆，我们绝对是进来躲雨的，不干其他的事情。”
说完，马毅马宁儿抱着马超躲进了漆黑的房屋。
蹭，煤灯被点亮。
“看吧，老婆子真没有什么东西。”只见房间里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床都没有，只有一片木板。
“奶奶，我们真的不是那些人。”马宁儿马上解释。
“这就好，这就好。”老婆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木板上，发呆着不知道想什么。
“大哥，二哥，先把衣服脱了吧。”
“等等等，我们自己就可以了。”马超和马毅连忙躲开，转过身去。
“老二，过来。”马超小声招呼马毅。
马超拿出从楚云抠出来的宝石。
“大哥。”要不是马超捂着马毅的嘴，马毅马上就要叫起来。
“大哥这是真的？”马毅红着脸惊喜问着。
“真的。”马超也很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我还拿到了这个。”
马超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今晚，城东郊外，迷林山山脚。”
“那个人给我的。”
“难道大哥你要去？”
“嗯。”马超肯定的说着，脸上一脸坚毅。
“要是我不测，小妹就靠你了。”
“大哥我去吧。”
“他不认识你。”马超一口回绝。
“可是。”马毅还想说什么。
“好了，就这样。”马超没有再说什么，但语气里充满不可反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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