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让他们自个折腾去
大宋朝堂,百官五日一朝,宰执们除了五日之朝,看事务多寡,平日也会入宫与官家议事。
平日里,百官都在自己的衙署点卯上值,直到放衙或是放值。
这几日,徐宁一直在找各司各房知事、同知事了解院事。
如今西北局势最令人担心,徐宁与北面房、河西房、在京房六位知事同知事接触最多。
北面房掌临金国诸路之防务、军政,河西房掌临西夏诸路之防务、军政,在京房掌京师诸路之防务、军政,兼理四川。
除了这三房,徐宁重点关注的还有审官司、职方馆。
审官司掌武职人事,兵籍与士兵至六品武官,权归兵部武选司,报审官司备案,六品以上至三品以下之武职任命、迁补,由审官司提议人选,由政事堂最后决定,三品以上之武将任命,由皇帝决定。六品以上的武职管理,皆归审官司。
职方馆掌地图绘制,军机档案等,同时亦为军队对外刺谍机构。
徐宁的主要职责,便是召集枢密会议, 提供战和、攻守的建议,交由皇帝、政事堂(徐宁列席)参考, 待决策之后, 再次召开枢密会议提出具体的方案, 供皇帝决定。
枢密会议成员,由枢密院正副使、三品以上功勋武将、元老重臣、三衙都指挥使等人组成。
当然, 对于徐宁来说,枢密院院务暂时并不想过多插手,先看一看再作决断会比较好。
关于西北的战事, 在徐宁回建康之前,李回与吕颐浩已数次召集枢密会议商讨。
赵鼎与吴玠兄弟倾向于集结重兵与金人在陕西决战,而曲端一直反对这样做, 直言这是自寻死路之举,愚蠢至极。
陕西五路兵权在曲端手中,曲端本人又深得军民拥戴, 赵鼎只好将双方的争议上奏朝廷, 由朝廷定夺。
枢密院议了几次, 也无法做出决断,朝廷只好让赵鼎相机决断, 但也忧心恃才傲物的曲端不听从赵鼎的命令,重演当初意图谋杀陕西主将王庶的一幕, 再加上曲端与吴玠失和, 朝廷数次想调曲端出陕西均被其所拒。
金人大军压境, 宋军川陕主将失和,无形之中失了先机,朝廷为此头疼不已, 忧心冲冲。
徐宁上任的第一个难题, 便是西北问题。
曲端难制,加上此前屡次违抗上官与朝廷命令, 朝中有不少官员忧虑曲端对朝廷的忠诚, 倾向于剥夺曲端的兵权, 鉴于曲端在陕西军民中的威望,甚至有人提议直接将曲端下狱问罪以绝后患。
历史上, 在秦桧以莫须有冤杀岳飞之前, 早有张浚挟私怨擅杀曲端。
虽然曲端私德有亏,桀骜不驯, 心胸狭窄, 屡屡与上官下属发生冲突,但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一面, 颇像后来的岳飞,两人同样是治军有方,英勇善战,同样是屡败金军,战绩赫赫。
虽然徐宁特意让张浚去了两淮,赵鼎去了川陕,但从如今的现实来看,赵鼎也同样对曲端颇为不满,加上曲端与吴玠、王庶等人的矛盾很深,搞不好,有些事情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徐宁深知宋军若真的在西北与金人野外决战,胜算不大,他更认同曲端以城与险要为据,囤粮结兵,层层阻截,消耗金人力量的战术选择,况且曲端并非消极的防御,按他的说法,在防守之时,也要主动出击,不断破坏金人在陕西营田就粮,逼迫金人退回河东。在己方城池受到攻击时,宋军主动出击,攻敌之薄弱,逼其回救。
西北问题,徐宁给出的办法很简单,既然赵鼎无法弥合曲端与吴玠的矛盾, 也镇不住曲端,而吴玠也是个不省心的, 那么干脆让赵鼎回京来, 由曲端全权负责陕西诸路战事,将四川与关中的防务交由吴玠全权处置。再由朝廷向川陕两地派出督军与转运使,对二人加以必要的约束与制衡。
金人想以重兵逼宋军在西北决战,偏生不能让他们如愿,就让曲端以他那如泥沼一样的战术,将金人主力拖在那里。
徐宁的想法虽然受到了不少质疑,但在女皇的强力支持下,很快成为了正式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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