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妹情04(大改)
眼见着烟尘四起,也分不清熊猫儿所在是哪处狼藉,便是如沈浪这般的也不由得苦笑起来,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沈浪不由朝那咳嗽声方向看去,一时之间竟也惊喜万分,那站着的不是熊猫儿却又是谁!
熊猫儿虽是满身绷带,但精神状态极好,想必是没什么大事了。
沈浪不由得快步上前道:“猫儿兄,你无事吧。”
熊猫儿笑道:“无事,幸好我早就恢复了许多,不然今日我就是死猫儿一个了。”说到这里他同沈浪都不由得再打量了这废墟几眼,心中不免生出些劫后余生之感。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也就在无言中了。
熊猫儿有伤在身,坐下道:“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刚刚躺在床上听到外间惊叫声,一切就在那惊叫声后发生变故,任是谁都得在意几分。
沈浪就将方才的变故一一说了。
熊猫儿可从未听过顾惊梦,只听沈浪说到那顾惊梦如何悄无声息带走朱七七,也不由得眼皮一跳,吃惊至极,毕竟朱七七的武力他深有体会,这顾惊梦能让朱七七无法动弹,武功高深莫测,简直是让熊猫儿想都不敢想的,想到这里,熊猫儿不由得替朱七七担忧起来,“这该怎么办,朱姑娘落入这顾惊梦手中,岂不是危在旦夕,沈浪,你可有什么办法?”
沈浪没有回答,只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张百万的踪迹。
熊猫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张千金这里躺了几天,发现了不少的事情,简直是有满腹的话想同沈浪说,这也是他方才躺着时趁机朝沈浪眨眼睛的缘故,他同沈浪道:“我本想提醒你一件事,这张家人有古怪,可现在…”可现在已经不需要说那些古怪了。
沈浪走至一处狼藉中,“无妨,你现在也可以说一说。”
熊猫儿便将自己所知晓的说了,且说张千金这个人,熊猫儿在这洛阳城中混了许久,知道他是个真正的神医,但是这个神医能够黑白两道通吃,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医术精湛,还有他背后的靠山,熊猫儿只隐约知道张千金有个靠山,这靠山隐藏极深,对此熊猫儿也没什么兴趣……直到他受伤,躺在这里。
他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柳珑同张千金的对话,听到了张百万说什么手榴弹,还说那什么炸伤他的手榴弹只有一家人才有,正要说到是哪家,那心急口快的张百万就被他爹打断了。而后那柳珑就说了句话“你终于露馅了。”那张千金就报出了个牡丹阁的地址,默认柳珑去寻那个人。
沈浪听到这里也就知道了牡丹阁是顾惊梦的,张千金那背后的势力就是顾惊梦。
熊猫儿又道:“不仅仅是此事,令我惊讶的还有另一桩事。”他将胸口处的绷带掀开,那里早就没有之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已生出了新肉。
熊猫儿的伤口多重,沈浪是极为清楚的,就算张千金是大罗神仙在世,也不能让伤口几日就恢复如初,
熊猫儿道:“这是那位柳姑娘的手笔。”
沈浪可不觉得柳珑是个神医。
熊猫儿道:“其实这就是昨夜之事,那时候已经非常晚了,我伤痛非常,迷迷糊糊听到那位柳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后身体一轻,就彻底的睡了过去,今日一醒,就发现一身轻松,我还正在想我这一身重伤痊愈之事如何瞒得过张千金,那张千金就只留下他那个儿子,早早的走了,至于那柳姑娘,似乎走得更早……”
之后的熊猫儿没有再说,沈浪也心知肚明了,这之后就是他来了,然后发生了这些事情。看来张千金也并非去攒局,可能是柳珑走了,他急不可耐的去寻顾惊梦了,也可能是去追柳珑了。
沈浪正想到此处,一直在摸索的手下忽然松动,一旁的熊猫儿就看到一处暗道被打开,数十道阶梯直通地底,更深处如何,确是看不见了的。
熊猫儿目瞪口呆之时,不由得对沈浪多看几眼,“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里还有条暗道?我说你方才怎么在这里面走来走去,原来是在做这些!”
沈浪并没有解释许多,只是道:“猫儿兄,劳烦你了。”
熊猫儿也知道情况紧急,“你去就是了,我守在这里。”
沈浪朝他拱了拱手,进入了暗道中,随着暗道关闭,熊猫儿坐在原地不由得叹息一声,他已经知道一切已非易事,甚至会夺去谁的性命也说不一定,他只能坐在原地,守在此处,口中不住喃喃道:“沈浪朱姑娘你们可都要逢凶化吉呀。”
……
此时此刻,一身湿淋淋的金无望正躲在竹林深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本是受沈浪之托跟踪柳珑,至于为何沦落如此,还得从昨夜说起。
那时沈浪只身往牡丹阁而去,金无望也计划着赶往张千金的宅邸处,那花月就回来了。
金无望是没有料想到她还会回来,他看到花月的卧房里明亮起来,人影晃动,心中疑惑不已,他记得那花月走进了通往牡丹阁的密道,怎的沈浪一走,她就回来了?这一刻金无望竟然无比清醒的知道,沈浪这一趟约莫是无用功。
一想到这里,金无望的神色不由得冷峻几分,他靠近窗户想要知道这女人究竟在做什么,没料想那花月还有闲情逸致打扮了一番,才施施然的拧开了梳妆镜旁的密道,钻了进去。
这处密道的去处金无望也很清楚,通往城外的一处别墅。
金无望暗道:“这诡计多端的女人。”当下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入了密道,他心中想的就是既然沈浪这边已经是白跑一趟了,那他就该去探探虚实了。
那花月似乎毫不担心会被人尾随,一路有着竟还哼起了一首怪腔怪调的歌,什么爱也匆匆恨也匆匆的,金无望并未因为她的轻松而放松半点,只绷紧着神经,一路紧跟着,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花月停住了脚步,金无望还以为她稍微机灵了点儿发现了自己,却听到个少年人的声音:“你来做什么?”似乎花月的出现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金无望屏住呼吸,仔细听这二人对话。
花月似乎有些吃惊,“我…夫人不是让我今晚来这里吗?”
那少年人哼笑一声,似乎是极为不屑,“哦,原来是夫人让你来的,可不巧,夫人没有同我说是你来,不过……”他说到此处尾音还稍稍上调,显然是有些开心,“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花月好似对他颇为忌惮,试探道:“是等其他人?”
那少年人道:“我没有等到其他人。”
花月的脸色当即大变,一瞬之间她就如同惊弓之鸟,急射而出,从金无望躲过的隐蔽之处一跃而过,这一切真是发生得太快了,金无望是怎么也没想到花月逃命这么迅捷,便是他也自叹弗如,可比花月更快的,是另一样东西,金无望只听到砰的一声,又砰的一声,就这么两声,花月在这幽暗密道里跑得再快又如何,她的翅膀被折断了,便是此处烛火昏暗,金无望仿佛也看到了两篷血花炸开,飞溅得到处都是。
那花月一刹那跌倒在地。
那少年人缓慢的,甚至还带着悠闲的踱着步走到花月面前。
金无望就在那极为隐蔽的地方看到那少年人矮小的身形,他也知道了这是谁了,这是那一日突然发难差点收了这花月的命的矮个子少年人,金无望又看到少年人手中握着的一把奇怪的武器,如何形容呢,有着金属的光泽,却奇形怪状,形容不清,金无望还待再看,那少年人就踢了花月那两条软趴趴的腿一脚,“还跑吗?”
花月痛苦的喘着气,不甘又怨恨的瞪着他。
“你也是,你们都是,既然都知道自己要死,为何不老实些?”少年人的口气说不出的自满,别人的命落在他的手里就同只蚂蚁似的。
花月痛苦道:“我以为,我以为那一日不过是为了诱敌,我对夫人忠心耿耿,夫人她……她…啊!”
少年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提起了她的头发,“你当真对夫人忠心耿耿?”
花月像个折断翅膀的蝴蝶,挣扎不能,只能哀声道:“小公子,你饶了我吧,我对夫人还有用的!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被唤作小公子的嘿嘿一笑,“那你现在去问夫人,问她要不要你的命?”
如今的花月哪里还能走半步路,她的神情委顿不过一瞬间,“哈哈哈哈哈,夫人,夫人好狠的心!”
小公子道:“那一日公子被那朱七七带走只是导火线而已,或许更早之前,你对公子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就惹到了夫人。”小公子觉得她已经心灰意冷,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安抚道:“你好好经营蝶恋花不好吗,非要结交些奇奇怪怪的人,还生出了二心,夫人要你现在死,已经是仁慈了。”
花月还未开口,金无望就听到一声啪嗒声,那是某种金属的撞击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在想着抓住某个时机救走花月,又听到砰的一声,一点火星,一片血花,那花月就气息断绝,再也没有了生息。
金无望从未见过这样一瞬之间取人性命的武器,只能眼见着那矮个小公子将东西放进口袋中,轻轻的拍了拍衣服,慢悠悠的朝出口走去了。
许久后,金无望才赶到花月身边,她的太阳穴上有个洞,那周围还有火烧灼过的痕迹,被打了个对穿,对面的石壁上是她的脑浆和血液,还有一颗深深嵌入的金属物体。
金无望没有丝毫犹豫的将这个奇异的金属抠了出来,放在了衣服里,然后再没有看地上的花月一眼,走出了暗道。
暗道之外,是竹林,是松涛,还有天边的一线白光。
金无望还未松口气,这里竟又突然下起了雨来,这雨来得又猛又突然,金无望一时无法只能遁入竹林之中,刚刚躲进去一会儿,就有人撑伞而来。
那撑伞而来的人是个玉质风流的少年人,他身后跟着一名白衣少女,那少女轻声道:“公子。”
金无望对那暗道中的那位起手之间就取人性命的小公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对公子这个称呼也有了不好的记忆,不免多看这一位公子一眼。他这多看一眼,却觉得有些眼熟。
只听那公子道:“怎么?”
金无望身体一抖,只因这个声音他是忘不了的,当时他被人抓获关在囚室中,那抓住他的人也有着这样一副嗓子,他不由得凝神再看,那公子身边的白衣少女,同当初那丑陋之人身边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
一股远胜于这冰凉雨水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缓缓升起,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
雨也越下越大,金无望早被淋成了个雨人,他没有动弹,犹如石塑。
那公子当然不知道竹林深处的事,他身边的白衣少女道:“此处密道已经封了。”
这公子就是王怜花,他想到向来通过这密道而来的花月,隐隐约约也猜到了花月的结局,他没什么感情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衣少女道:“就是方才。”
看来是有人特意通知过的。
王怜花本来想通过密道出去的心思熄了,转过身朝回走,“那就回去吧。”
白衣少女似有担忧,“公子是想去哪里呢?”她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些,连忙掩住了嘴巴。
王怜花并没有责怪她,只道:“回去了。”
白衣少女连忙紧跟其后,同王怜花消失在这滂沱大雨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金无望才稍微动弹了些,他这一身早已湿透,头发也紧紧贴着头皮,一脸的雨水,简直是说不出的狼狈。
金无望早前并未将自己同宋娥遭遇之事告诉沈浪,如今更是不会告诉沈浪,他独来独往惯了,不爱麻烦旁人,此时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弄明白这公子同他身后的势力了,至于沈浪拜托的柳珑一事,金无望在心中喟叹一声,不得不食言了。
……
却说朱七七这边,被顾惊梦挟持在手,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顾惊梦带到了另一处不知道什么地方,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她现在被关在了一处房间中,正对面挂着一幅画,过了许久脑中才不再混沌,朱七七的注意力才落在画中的三个人身上。
画中有三名少女,无一不是风华绝代,人间绝色,她们挨坐在一起,极为亲密,感情好极了,周围花团锦簇,于她们的美貌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这上面的三个人,都算得上她接触过的,最左边那位手执蔷薇的青衣少女,不是今日突然出现带走她的女子又是谁,中间那位白衣胜雪的少女,神情冷淡疏离,不是柳珑又是谁,至于左边那位微微含笑的最为年长的少女,朱七七虽然从未见过她,却从她脸上看到了五分王怜花的影子。
朱七七隐隐约约觉得,柳珑同这两位是极好的关系。
朱七七想到这里不由得焦急起来,她起身踱步,一巴掌拍在了墙上,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手拍得痛极了,这堵墙还纹丝不动,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按说她的力气不应该是这样,她现在这样同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朱七七正想到这里,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她对上顾惊梦时,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不是顾惊梦的功夫太高令她无法反抗,而是她自己……她自己不对劲。
朱七七对着桌上的花瓶挥了挥袖子,花瓶纹丝不动,朱七七又对着桌子拍了一巴掌,手生痛,她有些慌了神,到处逛了一圈,也试验了一圈,得出的结果无非是她失去了武功,她这会儿连以前的功夫底子都没了。
朱七七的脸色一下灰败,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一阵乱跳,隐隐觉得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忽然又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朱七七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急忙逡巡一圈周围,却是躲无可躲,待来人一进来,朱七七一改方才的惊慌失措,只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负手而站,瞧着那幅画。
“这画上的人你都认出来了吗?”
来人正是顾惊梦,她的脸同那画上一模一样,毫无岁月侵袭的痕迹。
朱七七这才猛然惊觉,惊梦仙子顾惊梦是数十年前的人物,可她仍旧如青春少女一般,毫无半点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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